他信她会选对路。
回，或者不回，都行。
“行吧，”姜雨汐终于开口，语气像绷紧的绳子，“我回去一趟，就看看，别的别指望。”
“太好了！”姜舒一下笑开了，眼里全是亮光。
她心里其实早就对这个妹妹有好感了——不是因为血缘，是因为姜雨汐那股劲儿，不讨好、不低头、不为富贵弯腰，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彭鲲这才松了口气。
可他知道，这才刚开头。
他一抬眼，果不其然，姜舒的视线已经钉在了他身后的苏采薇身上，眼神冷得能结冰。
“你怎么在这儿？”
语气里全是火药味。
苏采薇倒是笑了，不恼也不躲：“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这儿不欢迎你！”
姜舒猛地站起来，一把拉过林华华的手，强笑着：“对吧，华华？你说句话。”
“华华，你俩关系还挺铁啊？”苏采薇依旧笑，不紧不慢。
“那当然！我们可是连内衣颜色都互相吐槽的闺蜜！”姜舒说得铿锵有力，手还捏紧了林华华的指头。
“是吗？”苏采薇轻轻摇头，转向林华华，“华华，你跟她说吧。”
“跟我……说什么？”姜舒愣住，心猛地一沉。
“姜姐姐，”林华华低着头，声音发颤，“我……我一开始就是骗你的。”
她一抬头，看见姜舒脸上的血色唰一下没了，心更疼了。
她没真想当她朋友，可相处久了，才发现姜舒是真的掏心掏肺——她说了自己爱吃什么，小时候被赶出家门的糗事，甚至……姜家那些谁都不敢提的丑事。
她当她是唯一能倾诉的人。
可现在，这信任碎了一地。
“但我现在是真的把你当朋友！”林华华眼圈红了，“我说的那些话，每句都是真心的！我发誓！只是……只是……”
她咬了咬唇，深深鞠了一躬。
“采薇姐姐对我也特别好，我早答应过她……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姜舒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
愤怒？委屈？丢脸？她说不清。
只知道一件事——她输了。
从京城的旅店，到商场门口，再到这儿。
三次。
三次她都栽在苏采薇手里。
彭鲲，林华华，全被她拿捏住了。
“你赢了。”她忽然抬眼，径直走到苏采薇面前，伸出手，“我认了。”
苏采薇迟疑了半秒，才把手伸过去。
“你很好，”她轻声说，“但你来得太晚了。”
她心里明白——她赢，不是因为比谁强。
而是因为她先认识了彭鲲。
而他，从没想过要脚踏两只船。
看着苏采薇和姜舒握完手，彭鲲心里那块压了好久的石头，“哐当”一声掉地上了。
说实话，姜舒这种又美又有范儿、生下来就踩在金椅子上的姑娘，贴上来缠着你，彭鲲真怕自己哪天没扛住，直接原地升天。
他再硬气，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啊。
可接下来这一幕，直接把他看傻了。
“咱们能做朋友吗？”姜舒突然问。
“当然能啊。”苏采薇笑着点头。
“我叫姜舒，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苏采薇，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甜得能齁死人。
彭鲲当场呆住，脑子嗡嗡的。
不是吧？前脚还剑拔弩张像要开打，后脚就能手拉手唱K了？女的这转换速度，是装了量子加速器吗？
“哇！太棒了！姜姐姐，采薇姐姐，你们居然真成朋友啦！”林华华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两人胳膊，兴奋得直跳脚。
彭鲲默默退后半步，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行，我又被排除在朋友圈外了。
但他很快发现——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被冷落。
角落里，姜雨汐正一脸茫然地盯着他，眼神里写满了“这是什么剧情？”
“彭神……你跟我姐……咋认识的？”
“嗯，认识。”
“能讲讲不？感觉……像拍电视剧。”
姜雨汐眼睛亮得像在偷窥什么惊天大瓜。
彭鲲叹口气：“唉，这事说来话长啊……”
话刚开头，就被打断了。
“雨汐，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苏采薇，这位是林华华，你见过的。”姜舒一把把姜雨汐拽过去，四个人立马凑一块儿，叽叽喳喳，笑声快把天花板掀翻。
彭鲲：……我找个人，静静。
晚饭桌上，四个人靠在一起，边吃边聊，热热闹闹，像开闺蜜茶话会。
彭鲲端着碗，独自坐在对面，吃得跟上坟似的。
“喂！你们四个！我在这儿，是活人！不是摆件！”半个小时后，彭鲲终于爆发了。
“按理说四个大美女陪着吃饭，我该乐开花才对，可我咋感觉像被丢进动物园，观众全是她们？”
他举起碗，一脸悲愤：
“林华华，我以你上辈子的债主名义——”
“姜雨汐，我以你偶像的名誉——”
“姜舒，我拿你男神的命根子发誓——”
“苏采薇，我拿我未来老公的面子求你——”
“你们四个，能不能说句人话？别让我一个人干啃寂寞！”
这话一出，四人笑得前仰后合。
林华华：“老大，你这表情，太逗了！像被抛弃的柴犬！”
姜雨汐：“彭神……你这是撒娇吗？”
姜舒：“求我啊，求我，我就跟你讲一句。”
苏采薇：“好了阿尘，明天雨汐就要跟我姐走了，今晚让她们四个好好唠唠，等她们聊完了，我再好好陪你。”
彭鲲心里一亮：嗯，这话还靠谱。晚上跟她俩独处，有点意思。
可谁能想到——
当晚，四个女人直接睡一间房。
苏采薇直接把他踹出卧室，门一关，留下他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发呆。
更离谱的是，第二天早上，他看见四个姑娘对着香炉磕头，还烧纸钱——哦不对，是结拜文书！
“我苏采薇，今日与姜舒、姜雨汐、林华华结为异姓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咳，有火锅一起涮！”
彭鲲：“……”
早餐后，一行人赶往机场。
“姜姐姐，你一定要来魔都找我啊！”
“彭神再见！采薇姐姐再见！”
飞机轰鸣升空，带走了笑声，也带走了彭鲲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