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吧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朝阳未升,曦光微曛,京师刑部堂前人声鼎沸,案台之上,刘天祥正襟危坐,一双眼眸阴沉似墨。他身为吏部天官,奉旨主审潘仁美与杨景之案,实则早已收下潘府重礼,心中偏袒已定。今日审案,他并不打算查清真相,只欲借势敲打杨家,为潘家洗冤。

刘天祥喝道:“将杨景绑来!”堂下杨景面无惧色,虽受枷锁,却仍昂首挺胸。刚刚一场唇枪舌剑,刘天祥理屈词穷,反而恼羞成怒,竟欲动用私刑逼供。衙役抬起戒杖,空气瞬间紧张得似要凝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堂下人群中一声大喝:“狗贪官!胆大包天,竟敢动杨家将一根寒毛,给我住手!”声音如雷,震撼四座。

人群分开,一位英挺男子大步流星踏入公堂。他三十出头,头戴素蓝缎巾,身穿同色长衫,脚踏皂靴,腰背挺直,手中执一柄王命金锏,金光熠熠,寒意逼人。正是皇族宗亲、当朝八王赵德芳。

他今晨便觉不安,特命太监陈琳陪同乔装出宫,亲至刑部探查。果然见潘仁美稳坐上座,而杨景却受屈堂下,勃然大怒之下,挥锏破阵而入。刘天祥乍见赵德芳,登时面色惨白,浑身发麻,冷汗涔涔而下。

“八……八王千岁,臣……臣有话说……”他双膝一软,舌头打结,袖中还藏着未及送出的礼单。赵德芳怒不可遏,怒喝:“狗脏官,气煞本王!”手中金锏闪电般挥出,只听“啪”地一声闷响,刘天祥脑门中锏,当场血溅当堂,身形一晃,扑倒在地。那袖中的礼单,也随之飞出。

赵德芳眼疾手快,顺势拾起,一看之下勃然变色——上书“潘素蓉敬献”数行小楷,赫然是潘府之礼。心中暗骂:“小奸妃,你好一手买官卖法!怪不得刘天祥袒护潘仁美,原是你在背后使鬼。”

转身看了刘天祥尸体一眼,赵德芳冷笑:“有了这礼单,你死得也不冤。”吩咐道:“差人,用芦席将尸卷起,听候皇上发落。”堂上役卒一个个吓得如泥塑木雕,谁也不敢动弹。

赵德芳步步逼近潘仁美,金锏再度高举,怒吼:“潘洪!”这一声如雷贯耳,潘仁美顿时肝胆俱裂,从座上瘫坐而下,连连叩首:“千岁饶命!冤枉啊……”

杨景见状,急忙上前制住赵德芳的手:“贤王息怒,潘杨一案尚未定罪,若打死此贼,死人无供,我杨家冤屈便再难雪清。”赵德芳一想确有道理,冷哼一声:“好,就让你多活几日!”遂传令:“将潘仁美压入天牢,未奉我旨,任何人不得提审。”

待堂中众人缓过神来,方才收拾残局。众差役心惊胆战,心说:这堂审升得,连主审都被砸死,恐怕将来审案得请祖宗托梦才敢坐堂了。

赵德芳则马不停蹄回至南清宫,换上朝服,命陈琳呈信殿头官,击鼓撞钟请君临朝。此日并非大朝,赵光义正在御苑休憩,闻得鼓钟震天,急忙起驾,登金殿问:“是何人击鼓?”

赵德芳怒容未消,步入殿中拜倒:“臣赵德芳,请罪而来!”赵光义惊疑:“皇侄犯了何罪?”赵德芳正色答道:“臣未经圣旨,击杀朝廷命宫刘天祥。”

赵光义端坐龙椅,眉头微皱,眼中一抹不悦一闪而过。他盯着面前的赵德芳,心头暗自嘀咕:就因为他打了你妹夫,你就将刘天祥活活打死?这也太过了!

语气虽未严厉,却已带上帝王威势:“皇侄,朕让刘大人升堂审案,是信他能秉公断事。就算他用刑不当,也不能一口咬定他是贪官吧?”

赵德芳不急不怒,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沉声道:“万岁,此为刘天祥身上搜出的礼单,一看便知他是否清廉。”

他将纸递上,宫人双手奉至龙案之上。赵光义缓缓展开,一眼扫过,整张脸顿时涨红。那纸上密密列着:金珠、玉器、香料、绸缎——每一样后面都标明数量与来源,而最下方,署名竟赫然是“潘素蓉”。

赵光义脸色倏变,手中的纸微微颤抖,心中一阵火气直冲脑门——素蓉啊素蓉,这时候你送什么礼?而且还留了清单?更要命的是,偏偏落在赵德芳手里,叫朕如何开口?

他嘴角紧绷,低头不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份礼单在御案上静静躺着,却像一块烫手的铁,灼得他心神不宁。

赵德芳却并不趁机施压,只是淡淡一句:“我打死脏官,对不对?”

赵光义抬眼与他对视,却无言以对。若说“不对”,那便等于否认刘天祥受贿,顺带将潘素蓉牵扯进来,把西宫娘娘的名字拖入朝堂丑闻;若说“对”,便是默许了八王擅自诛杀朝官的越礼之举。这一问,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是长叹一声,将礼单缓缓放下:“此事,朕已明了。” 赵德芳施礼告退,背影稳重如山。

而赵光义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沉沉,望着案上的纸张久久未动。殿外秋风掠过,吹得金丝帐微微摇曳,一如这宫墙之内风波未平的皇心。

翌日朝堂之上,八王赵德芳怒火中烧,心急如焚,眉头紧锁。他本想借着问案之机,将潘仁美和杨家将之间的冤情彻底查清,却不想一连数日,竟无人敢讨旨接案。潘仁美是皇后西宫的亲信,杨家又是护国柱石,两边都惹不起,满朝文武个个噤若寒蝉。

“万岁,请您再派人问案吧!”八王再次奏请。

赵光义心中窝火,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再派?你都把上一个给打死了,还让我派谁?你来问吧?”

他把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心头暗喜:你赵德芳倒是义愤填膺,可这官场泥潭不是你想搅就搅得起的,没人敢问,自然就没人能动潘仁美,这案子拖几日,自然无声无息。到时本皇随便找个由头,就把太师放出来,风波自消。

八王听得这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胸中怒火几乎压不住。

满朝文武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低着头不吭声。潘杨二家不是朋友就是世交,插手进去必然得罪一方,真要审错了,西宫娘娘一句话能让你满门抄斩,杨家将一怒,也不是好惹的主。谁肯接这个烫手山芋?

就在气氛凝滞如铁之际,丞相王苞出列叩首:“启奏万岁,老臣有一言。”

赵光义一挑眉:“王丞相,你愿意审这案?”

王苞连连摆手:“老臣不敢,实无此能。但臣查阅清官名册,保举一人,此人必能断清此案。”

八王精神一振:“何人?”

“下邽县县令,寇准,字平仲。彼地本为乱民横行、灾荒频发之地,百姓流离,饿殍遍野。但自寇准到任,短短数年,路不拾遗,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他为政清廉,三度调任他地,百姓跪道相留,不忍其离任。在任九年,断案如神,百姓送其‘寇青天’之名。”

赵光义微微皱眉:“不过一介七品知县,怎能上金殿面君?”

八王抢先一步:“他虽官小,若审明此案,再加封不迟。”

皇上摇头:“无功不赏,岂可空加虚职?”

八王灵机一动:“万岁,不如下金牌召其入京,金殿问案,问清之后,量才擢用。”

赵光义心中暗笑:赵德芳急红了眼,连金牌都搬出来了。金牌御用重器,非十万火急不发,连武将见了都得胆寒,更别说一介小县官。此去一道金牌,吓也能把他吓出病来。

他佯作沉思,终于点头:“好。来人,取金牌一面,召寇准入都。”

李成太监出列跪拜:“奴才领旨!”

八王点头:“李成,你稳重持重,此事交你。速去速回。”

李成领命,带着两名小太监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奔赴下邽县。

秋风猎猎,黄尘漫天。三人策马穿行在蜿蜒的官道上,一路马蹄疾踏。行至下邽边界,只见小城虽不宏伟,却井然有序,街道清洁,市井繁盛,坊间百姓衣着整洁,笑语盈盈。茶馆、药铺、布庄、戏台鳞次栉比,俨然太平景象。

李成勒马而停,满意地点头:“果真治理有方。单看此地民风,便知寇准之能。”

他身后的小太监跃马而上:“师父,要不要先通个禀,叫知县出来迎接?”

李成摆手:“不必通禀。王丞相说这寇准清廉无私,本监亲眼看个明白。”

几人下马入城,缓缓穿过闹市。街头巷尾,孩童嬉笑,老妪拎篮,商贩吆喝,不见一人索贿,不闻一声喧哗。李成越走越心中惊讶:九年一任,竟能成此清平之治!

他扭头吩咐:“去,打听一下,县衙在哪?”

“前方过十字街,向北便是。”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三人骑马走至县衙门前。李成勒马在前,小太监与随从紧随其后。只见这座县衙门楣斑驳,朱漆剥落,门扇敞开半掩,仿佛多年无人修缮。门口空荡无人,连一只巡逻的差役都见不着,倒像座废弃的古庙。

门两边,一面鸣冤鼓被打得皮破如漏筛,旁边那口铜锣也早已炸裂成数瓣,只能勉强吊在那里,孤零零随风晃动,铿锵作响,如同幽怨不散。

李成眯眼望着这光景,嘴角一抽,吧嗒两下嘴:“这……这是县衙门?不像啊,倒像个乞丐窝。”说着,他翻身下马,“走,进里面瞧瞧。”

三人跨过门槛,一脚踏进堂前,灰尘瞬间扬起老高。前堂正中那张公案桌歪歪斜斜,桌角断裂,用麻绳胡乱缠着勉强支撑。案几之上积尘盈寸,灰土厚得能抠出铜钱印儿来。堂下两边杵着两根旌旗杆,旗面破烂得只剩几缕残绢,随风猎猎作响。

李成忍不住骂了句:“这地方,八成是荒了。孩儿,去院里喊两声,看有没有个守门的。”

那小太监“是”了一声,走到院中喊了几嗓子,回头摊手:“没人应声,怕是真搬家了。”

正当三人准备牵马离去,忽听身后有吆喝声传来:“瓜子——花生——又香又脆的花生瓜子!”一人扛着竹篮走来,肩宽体壮,红脸大耳,穿得虽然朴素,却透着一股子精明。

李成看着这人,心中一动:“大个子,过来。”

那人站定,篮子一歪,里面花生瓜子乱晃一地:“您买瓜子?”

李成摆摆手:“问你个事儿。县衙在哪?”

那大个子挑眉一笑:“这不就是嘛!”

李成一怔:“寇准住这儿?”

那人脸色一变,显然对“寇准”二字颇为忌讳。他压低嗓门,有些不满地说:“哪能直呼我们老爷的名讳?不过看您衣着不俗,我就不计较了。县太爷现在在后头住。”

“那里面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两天没人来打官司,老爷闲着就出去监修桥梁去了。”他举起篮子晃了晃,“这是老爷给我们出的主意,说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挣点小钱补贴开支,咱衙门也不是吃皇粮吃得起的。真要敲鼓了,我们再回大堂站班。”

“你是衙役?”李成一挑眉。

“那是,正牌大都头刘超!”他挺了挺胸膛。

李成听完只觉荒唐,心里暗想:衙门大都头,县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居然在街口卖瓜子?这寇准莫非是疯了,还是这衙门真是穷疯了?这得细细打量。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听到远处一阵喧哗:“别打啦!喊冤去!”“冤枉啊!”几名村夫模样的男女呼号着跑来,一个壮汉抄起那面破鼓,狠狠砸了一记,“咚——”的一声,尘土四起,声音虽闷,倒也唤得整个衙门顿时动了起来。

刚才那刘超扔下竹篮,撒腿就往后堂跑。转眼间,堂后一阵喧哗,只听一声大喝:“肃静!县太爷升堂——”紧接着一连串“威——武——威——武”的喊声响起,仿佛一夜之间,死气沉沉的衙门焕发了生机。

李成忍不住笑出声来:“有意思,刚还卖瓜子的,转眼就变成堂前威声官吏,真是开眼了。”

他将马缰递给小太监,拨开人群想要看看“这出戏”究竟演得如何。

忽见后堂走出几名气喘吁吁的差人,乱哄哄站到大堂两侧,高喊:“有请县太爷!”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从屏风后缓缓踱出。

李成凝目望去:那人年约三十许,面容清朗,双目有神,眉如远山,齿白唇红,身姿不高却端正沉稳。只不过这一身装束,实在令人难以恭维——头上的纱帽年久失修,一边翅膀耷拉着用麻绳绑住,另一边却高高翘起;身上官袍洗得发白,看不出原色,补丁累累,线头横飞;那玉带也早脱线变形,耷拉着像条干瘪的蛇;靴子更是前后开花,前面露着脚趾如蒜瓣,后面破得能看见袜子,简直不像是一县之尊。

可那人却神色自若,撩袍正身,昂然而坐,拂袖拍案:“来人!击鼓鸣冤者何人?带上堂来!”

李成看得直乐,喃喃道:“这官,真不一样。不知是荒唐,还是别有一番风骨……”

他眼神渐渐收敛起戏谑之色,直觉这衙门虽穷,这位县令,却未必庸俗。寇准啊寇准,你到底要唱的,是哪一出?

县衙堂外,刘超吆喝着:“父老乡亲,刚才是谁击鼓鸣冤?快些上堂,县太爷在堂上候着你们回话呢!”

一会儿,堂下一阵骚动,挤出两个人来,一前一后上了台阶。前头那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肩宽背厚,臂膀壮实,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青筋虬结的双臂,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脸庞泛着酒气与火气交融的红光,一双眼睛圆睁如铜铃,带着怨愤与不甘。后头那人年近不惑,身材瘦削,一身破旧青袍因年久失修而起了边角,头戴一顶旧方巾,额前还贴着块白骨安神符,满脸掩不住焦躁和心虚,正是个算卦的。

两人走至堂下,齐声高喊:“县太爷,小人冤枉啊!”

寇准坐在堂上,面容冷静,目光沉稳。他抬了抬手:“不必吵嚷,有冤屈便说来听听,本县自有明断。”

那卖肉的大汉首先开口,嗓音粗重却透着急火:“县太爷,我姓郭,是这县里卖羊肉的,打小家里穷,至今连媳妇都娶不上。昨晚上我这表哥来了,就是他,我见他来了高兴,就倒了点酒招待,酒过三巡,我跟他说,‘我这手里攒了二百文钱,准备娶媳妇的,到时你还得来喝喜酒。’说完我把钱拿出来给他瞧瞧。他当时还笑着说‘兄弟,钱要收好了。’可今儿一早他走了之后,我一摸钱,全没了!”

他咬着牙往后指:“我立马赶去他家,问他要,他竟然说‘我没拿你钱,你别乱说。’我气不过,在他屋里找,结果在他褥子底下摸出一串钱。那钱是我的不错,可是绳子不对,而且只剩一百五十文了。你说气人不气人?他还说是他的,请县太爷明察!”

寇准听完点了点头:“好,你说得清楚。那我问你了——你这算卦的,怎么解释这钱的来路?”

那瘦弱的算卦先生此刻脸色发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勉力辩解:“老爷,我是念书人,虽混口饭吃也知道做人礼数。他是我表弟,我怎能偷他的钱?再说他丢的是二百,我这是一百五十,数目也对不上啊!”

一时间,大堂内外议论纷纷。李成在人群中静观其变,听到这儿不禁暗自点头:这案子小,可真不好断。他心中一偏:那卖肉的凶巴巴,眼珠子乱转,不像好人;这算卦的反倒文文弱弱,像是个老实人。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寇准忽然拍案一声:“肃静!来人,取炭火一盆,点上;再拿砂锅来一个,倒上半瓢清水,把这一百五十文钱放进去,给我煮!”

这一下,全场哗然——审案子煮钱?谁也没见过。李成也愣了,屏息凝神地盯着堂上:这寇准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差人动作麻利,很快炉火升起,砂锅安上,铜钱投进,堂中隐隐腾起热雾。时间不长,水咕嘟嘟滚开,寇准摆手:“撤了火盆,端上来。”

他俯身凑近砂锅,鼻子轻轻一嗅,眉头一皱,脸色顿时一沉,猛地拍案:“你这算卦的刁民,还敢嘴硬?这钱根本不是你的!”

算卦的惊得脸色发白:“老爷,真是我的,您……您凭什么断我冤枉?”

寇准冷哼一声:“你少在这装。众位父老,来来来,你们闻闻锅里这水,是什么味道?”

差人把砂锅端到堂口,众人伸鼻子一嗅,顿时议论纷纷:“咦?这水里怎么有股羊膻味?”“还有油星子呢!”“这像是沾了羊肉汤啊!”

寇准站起身,厉声道:“众所周知,这掌柜的是卖羊肉的,他每日接钱时手上全是膻油。你们看这水中有油花、腥气,就是因为钱上带了肉味。而你,一个算卦先生,能赚出带羊膻味的钱来吗?”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堂下齐声叫好:“县太爷断得好!”“这才是青天大老爷!”

那算卦的终于绷不住了,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老爷明断!那五十文是我的,剩下的一百五确实是我拿了表弟的,我……我知错了!求老爷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寇准板着脸:“你身为读书人却做贼偷钱,更可恶的是诬陷亲人!来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老爷!”卖肉的赶忙跪下:“他既然认了,您就饶他这一回吧,我们到底是亲戚。”

寇准目光一沉,又缓缓点头:“也好,既然你肯宽恕,他便给你赔礼道歉,从此改邪归正。”

算卦的赶忙叩头道:“对不住了表弟,是我鬼迷心窍!”

寇准挥袖:“记住教训!本县虽清贫,也不容你这等小人妄行!我这衙门没闲粮伺候你,给我滚出去!”

差人一哄,把算卦的拖了出去,众人也散开离堂,人人心服口服。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堂口的青石地面上,映出斑驳光影。众人散尽,县衙之内只剩下一个人——李成。他静静站在堂下,眼神久久没有移开,盯着那刚刚断案如神、从容不迫的寇准,目光愈发炽热。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敬服:朝堂之上,能有几人如此?思虑缜密,果决干练,临事不乱,哪怕是民间一桩鸡毛蒜皮的小案,也能以小见大,断得明明白白、服服帖帖。他暗自咬牙:若真要在京中平定潘、杨两家的冤狱,恐怕也只有这位寇大人有此胆识和手段了。

念至此,李成不再犹豫,快步上前,拱手大喝一声:“我说当差的!本家奉了万岁口谕,特来面见县太爷,快给我通禀!”那声音高亢有力,传遍院中,立刻引来众役瞩目。

一听这口气,众人都怔住了,随即有人低声道:“嗐,是个老太监。”话未落,一名皂衣小吏连忙迎上:“哟,老公公您是?”李成不耐烦地一挥手:“少废话,领我去见县太爷。”那役快步引他入内:“县太爷刚回后堂更衣,马上就出来。”“我进去等。”李成话音刚落,便带着随行二人快步穿堂而入。

这边,二堂已有人通传。寇准刚脱下官服,换了一身便衣,正要歇口气,忽听说“京中钦差已到”,心中猛地一跳,一股寒意自脚底涌起,直冲后背。他忙起身整衣,嘴里念叨着:“天哪!我一介七品芝麻官,这样的芝麻小县,怎敢惊动京中钦差?京城来人,我连杯热茶都招待不起呀!”

片刻,李成已跨步入堂,脸带不怒自威之色。寇准赶忙迎上:“敢问大人远来,所为何事?”

李成拿出金牌,语气不容置疑:“寇准,我奉万岁旨意,携金牌特来调你入京听用。”寇准闻言,心中一惊,脑中飞快盘算:我一个清贫小官,莫不是得罪了哪位宫中权贵?竟动用金牌?脸上却强作镇定,拱手问道:“请问钦差大人,不知调我入京是为何事?”

李成淡淡一笑:“调你去,自有用处。你问来问去作甚?去了便知。”寇准深吸一口气,点头笑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是万岁旨意,我自然遵命。但有一事……实难从命。”

“哦?什么事?”李成挑眉。

这时,寇准身侧的小书童寇安快步上前,低声说道:“我们县太爷清正为官九载,俸禄微薄,眼下还欠着邻里十两银子,若不还清,怎能安心离任?”

李成一听,顿时笑了,摆手道:“这好说。咱家身上有银子,这五十两银子你拿去,一来还债,二来做路上盘缠。”寇准拱手致谢:“多谢钦差大人!”

他换好官服,披上大氅,整顿行囊,正要步出大堂,忽听外头一阵嘈杂,喧声四起。推门一看,院外已是人山人海。县衙四周,百姓黑压压站满,犹如水泄不通。一位白发老人拄着拐杖高喊:“寇大人不能走啊!”

“寇大人,咱们的青天不能离开啊!”“您若走了,我们以后遇事找谁评理?”

一句句呼声,如锤敲心头。李成站在门内,望着那潮水般的百姓,怔住了。他从未想过,一个小县令的离去,竟能牵动万人心。此情此景,令他刹那间肃然起敬,也越发明白——这位寇大人,确实非同寻常。

藏书吧推荐阅读:乱世枭臣医将婿女帝太监最风流国破山河在带崽穿越奸臣一戟平三国吞噬之毒士,始皇拜我为大哥尘雾中的特工从影视剧特种兵一开始仙人只想躺着重生隋末,开局就被瓦岗五虎包围神武太医俏女帝矛盾难以调和大明帝国1627大唐:天上掉下一个翼装飞行驸马刚封了侯,你告诉我天下大乱了?大明:开局我跟朱元璋谈人丁税远东新纪元1630穿越娶了秦香莲建设科技大秦,从时空售货车开始风起刈羽我的谍战岁月探寻六爻之谜,一卦道尽乾坤万象绝色大明:风流公子哥,也太狂了重生大唐之逆袭风云南疆少年走天下天下第一小厮三国:开局董卓入京,逼着我退位清泉明月低武世界开始起兵大秦系列:穿越成嬴虔调教妖孽暴君:军火狂后刘备谋主,算尽天下清客金军南下我北上,赵九南逃我拜相穿越明朝,从最穷国舅开始种田雁断胡天月锦衣行之吕敏传重生1960:我承包了整座大山北宋群英录我的伟大的卫国战争在下九千岁大唐小郎中历史盘点:从王朝末年开始三国之袁术家臣白话三侠五义穿越红楼庶子,我靠科举逆袭大明匹夫抗战:签到军事基地成晋西北霸主
藏书吧搜藏榜:三国:封地爆兵,百万铁骑绕帝都脱了官衣,你跟我一个山贼讲道理?三国:签到三年,成为绝世战神炮灰"攻"养成系统大唐镇国公三国之汉室再兴三国:智诱刘皇叔,军师乃神人相父安心养老,和约阿斗去签战神薛仁贵,大唐第一猛将重生悍卒:开局官府发媳妇将军夫人,请吃回头爷!北宋大法官楚毅本纪之猛将无双女国公种田一二事新闯王穿越大乾,开局就娶三个媳妇蛇蝎太后之男色妖娆唐哀帝,中兴大唐红楼群芳谱大明:让你就藩,没让你立国秦时之七剑传人军婚燃烧:媳妇太彪悍带着系统做胤禛替身南北乱世我种田冷王的金牌宠妃七煞侍魂三国:多子多福,开局燕云十八骑老爹拥兵百万,我狂一点怎么了?三国之巅峰召唤什么时候更新我们家的小静静时空手环:代号025大唐:开局摆地摊卖面膜明末好国舅独治大明医将婿三国:季汉大都督,有妻蔡琰朕实在太难了魂穿史文恭,开局不去曾头市带着淘宝去抗日三国开局就送大礼包五姓嫡脉:躺赢大唐超神狂兵大唐,开局向李二退婚乌龙召唤:冷情妈咪圣雄之名田园大唐凰啼山河大唐最强路人甲北宋,我家仆役越买越多时势造英雄,君子当有龙蛇之变
藏书吧最新小说:煤老板和儿女的穿越异世崛起:从土地庙开始穿越古蜀三星堆蜀汉再兴大汉浪漫大明:我的知识就是权杖青云直上扶摇路大秦:天命人皇,开局执掌万界反穿归来后,获得熟能生巧系统大明崇祯剧本,我偏要万国来朝!铁血冉闵,魂定中原杨府群英记明未:从救下毛文龙到驱逐鞑奴水浒新传特警穿越改写梁山风云大唐双龙传之重塑大隋穿越后直接做了爹我在南梁当嫡孙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三兴炎汉:穿越成刘备嫡长子重生之威廉二世红楼:开局平叛,满朝跪求我登基大明:骂八股怼老朱,你不要命了卫霍风云,双雄暗斗汉宫庭三国:开局成为曹营原始股明末烽火淬刃贪官求死,皇帝哭求我别死!我存在的时间:穿梭时间拯救历史杀戮如歌:我在日本战国做大名从边将到帝王:李氏的逆袭路穿越三国之我全家都到齐了每天一点强化值,娇妻直呼受不了谋定天下:三国乱世异闻录家父李承乾,我为您走完那条路我大哥,吕奉先莽穿新朝三国:开局绑定大宝备开局结拜安禄山,丈人李隆基疯了我在红楼当社畜朱门浮沉众生相大明:朱元璋,站住,还我血汗钱大秦:我的签到能增幅红楼:迎娶秦可卿后,我君临天下只想守护数百年大唐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小姐,账本中藏得诗不对劲烟云城秘录:凤谋天下明朝皇帝多奇葩不缺我一个躺平县令系统:基建狂魔逆袭帝师从睢阳突围到再造大唐东赵国开拓史志阴山血咒:玄甲冥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