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看着她侃侃而谈的模样,只觉得心头发热,眼里充满了崇拜。
他的姜姜,就该是这样,从容不迫地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连那诡异的世界规则,也能找到漏洞,并加以利用。
“……我明白了。”他低声道,声音有些哑,
“只是,还是要小心些,那癔症防不胜防,今日虽减轻,未必次次如此。”
姜云舒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心中微软。她抬手,用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
“不是有你在吗?你在我身边,便是最好的屏障。”她顿了顿,语气带了点戏谑,
“怎么,我们进忠公公,对自己没信心?”
进忠脸颊泛红,他抓住她点在自己鼻尖的手指,轻轻握在掌心。
“有。”他看着她,眼神执拗,
“只要你在的地方,我就一定在。拼了命也会挡在你前面。”
“谁要你拼命了。”姜云舒的声音低了下去,
“好好活着,陪着我,看着我……把该除的草,都除干净。等这第三世了结,我们……”
她没说完,进忠也没再问。
虽然他不记得前尘往事,但他很确信,她的以后……一定有他。
进忠心中激荡,忍不住凑近。
“嗯,陪着你,看着你。”他低声重复,然后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那……今日你这么辛苦,可要奴才伺候着松快松快?”
姜云舒挑眉:“怎么松快?”
进忠的耳根更红:“奴才新学了一套手法,专治肩颈酸痛……可要试试?”
姜云舒顿了顿,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十六岁……
在这个时代,十六岁的男子,已可娶妻生子,顶门立户了。
那他此刻提议的“松快”,真的只是……按摩吗?
这个念头一起,姜云舒感觉自己耳根有些发热。
如果他……他真想更进一步,自己是该半推半就,顺水推舟,还是……
理智告诉她,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而且,这般情境下,似乎也有些……过于突然了。
她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进忠已经得到了默许般,爬上床榻绕到了她身后。
微凉的手指轻轻按上了她的太阳穴,随即沿着穴位缓缓下移,落到她紧绷的后颈和肩胛处。
他的动作很专业,每一分力道都恰到好处。
姜云舒:“……?”
想象中的暧昧贴近并没有发生,身后那人好像,纯粹是想帮她按摩。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怎么回事?姜云舒,你到底在失望什么!
她暗自唾弃了自己一下,身体却诚实的逐渐放松,甚至舒服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力道可还合适?”进忠的声音从头顶后方传来,依旧低沉,听不出任何异样。
“……嗯,不错。”姜云舒含糊地应了一声,索性彻底放松下来。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家伙……还真是实诚。
按摩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进忠的手法确实精进了不少,姜云舒感觉肩颈处的酸痛去了大半,连带着精神也松弛下来。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身后的动作渐渐停了。
她以为结束了,正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到那双手并未离开。
温热的手掌,从她的肩膀缓缓上移,越过了衣领的边缘,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
姜云舒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极轻的笑声,从她耳后传来。
“姜姜……”他贴得很近,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舒服了吗?”他问,摩挲着她脸颊的手指未停,甚至轻轻刮蹭了一下她的耳垂。
姜云舒耳根瞬间滚烫。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唤出,在这样的情境下,配上那声轻笑,简直像带着钩子,把她刚才那些胡思乱想又勾回来几分。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
姜云舒瞬间明白了。他不是不懂,不是没想。
他分明将她刚才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
他是个正常的男子,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那点小心思。
他只是……在等。
在纵容她的那点顾虑,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她:他明白,他不急,他可以等。
这简单的暗示,比任何直白的言语,都更让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姜云舒感觉脸颊在他的掌心下迅速升温,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撩人于无形了?
见她没有回答,只是耳尖越来越红,进忠唇边的笑意更深。他眷恋地又用指腹蹭了蹭她发烫的脸颊,终于缓缓收回了手,重新站直身体。
“夜已深了,早些安置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语调,只是仔细听,还能辨出一丝未散尽的笑意。
他体贴地替她理了理方才按摩时弄皱的衣领,动作自然,目光却在她泛红的耳垂上流连了一瞬。
“……嗯。”姜云舒终于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算是回答。
她想转过身,却被进忠从身后轻轻拥住。
他的手臂松松地环在她的腰间,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
“睡吧,姜姜。”他低语,还安抚性的拍了拍她,
“我在这儿。”
姜云舒应了一声,心中最后一丝纷乱也平息下来,她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夜已渐深,怀里的人已经安然入睡。
进忠看了看自己的手,轻轻笑了笑,他缓缓收拢手指,抵在唇边,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不急。他的姜姜,终归是他的。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