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姐妹两个是被附近的山贼给截了?”
李公甫叹了口气,“这世道也是艰难,像姑娘这般看起来颇有家资之人,一场劫难就剩姑娘二人了。”
云星澈看了一旁拿起螃蟹在桌子上翘了半天的小青,金光一动。
小青捂着后脑怒视云星澈。
云星澈慢条斯理的拿起螃蟹,将温热的螃蟹腹部朝上将蟹脐掰下。
金光变成锤子敲了敲螃蟹的背壳,而后,金光变成一柄小铲,从蟹腹与蟹壳的连接缝隙处插入,轻轻一撬使蟹壳与蟹身完美分离。
小青哦~~~了一声,有点东西。
金光继续变动,蟹壳被放在一旁,将壳内丰腴的蟹黄或蟹膏尽数刮入碟中。
蟹腮去掉,蟹心、蟹胃在金光之下也被剔出。
金光顺着蟹隔膜的孔洞,轻轻一捅,便将隐藏在内的蟹肉完整地推出。
蟹腿、蟹钳逐一卸下。
粗大的蟹钳,金光变成小锤在硬壳四周轻敲数下,使其产生裂纹,进而破碎,露出完整的钳肉。
细长的蟹腿,金光切去两端关节,然后钻入进去,能将整条腿肉轻松推出。
所有取出的蟹肉、蟹黄汇集于碟中。
小青好奇的看着云星澈这一套动作,怎么说呢,倒是挺好看的。
许仙和李公甫两个人对视一眼,倒是没发现云道长还有这套功夫。
“螃蟹要这样吃。”云星澈将自己剥好的螃蟹倒进自己嘴里,然后将一旁的蟹八件递给了小青,“试试吧。”
小青看了看云星澈,低头看了看蟹八件,“好!”
小青很自信的拿了只螃蟹,开始她的拆蟹之旅。
看着小青终于有个人样了,云星澈与有荣焉。
解决完家里的问题儿童,云星澈看着李公甫,“世道艰难谁都知道,白姑娘和小青的事情,李捕头也知晓了,我是个道士,也不会插手你们的嫁娶,我这次来就是带着小青来吃饭的,不用管我们。”
说着,云星澈又拿起一只螃蟹,金光自动剥起螃蟹了。
李公甫看着剥起螃蟹的两个人,脸皮抽动一下,然后看着小白说道,“我看姑娘也是面善之人,只是,许仙这家中情形,姑娘应该知道一二了吧?”
李公甫苦笑,他的意思很明确,像你这种以前生活不错的小姐,现在要和许仙过苦日子,让我这个亲姐夫怎么放心的下。
“我们若成了夫妻,无论家中有什么难处,自然祸福与共,一同承担。”小白微笑,语气诚挚。
李公甫见小白姑娘说的诚心,一旁云星澈道长说是就过来蹭饭,但是这态度很明确了,就是为小白姑娘站台,来之前,许仙说的一切,都说明云道长对许仙的人生大事很是关注,如此良人,真的要坑人家吗?
“李铺头!”
一道声音随着破门声响起!
李公甫的思路直接被打断,有些惊恐的看着门口。
小白转头,正在专心致志对战螃蟹的小青都抬起了头。
云星澈抬眉,“这么没礼貌,出去!”
丰乐楼的掌柜看到城隍庙云道长也在此处,而且目光不善,灰溜溜的退出包房,轻轻的拍了拍门,“云道长,在下是丰乐楼掌柜。”
“进!”
云星澈从鼻子哼出一声。
小青看着云星澈,学着他用鼻子哼出一声,这招挺有气势的。
“丰乐楼掌柜?我等在此吃饭,值得掌柜的过来?”云星澈挑眉,目光淡然的看着他。
丰乐楼掌柜赵大官人可不是一般人,首先这个姓是国姓,而且丰乐楼可是临安府最大的酒楼,没点背景可没法在这里开酒楼。
丰乐楼的也是汴梁樊楼的复刻版,所以背后之人的富贵可见一斑。
这种人的消息灵通,自然是知道云星澈的厉害,所以在看到云星澈的时候,赵大官人选择退去之后重新敲门。
“云道长明鉴,在下只是看到李捕头来鄙楼,以为李捕头发财了,过来还欠鄙楼的三百两银子。”赵掌柜不敢隐瞒,快速的将缘由说出。
云星澈点了点头,“可有借据?”
“有,有!”赵掌柜看了一眼李公甫,“李捕头应该也不会隐瞒吧。”
李公甫起身,无奈道,“云道长,因为许仙他姐姐,我们确实欠了丰乐楼三百两银子。”
“欠钱的事情我不管,借据可到了期限?”
“已经过了期限。”李公甫小声说道。
云星澈瞥了他一眼,之前只知道他们欠钱,倒是不知道他们欠的竟是丰乐楼的钱,也没毛病,皇亲国戚还有寺庙可都是放印子钱的重灾区。
“赵掌柜,今日是我身旁这位白姑娘和许仙商定婚期之事。”云星澈起身,“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给贫道一个面子,今日不要来打扰,明日,明日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贫道绝不过问,如何?”
“好,许大夫好事将近,在下明白,今日就不多打扰了。”赵掌柜拱了拱手,准备退去。
“且慢!”
小白忽然叫道。
云星澈侧头看去,小青皱着眉盯着那赵掌柜。
赵掌柜抬起头看着忽然走向自己的柔美女子,看了一眼云星澈,见道长并未说什么,也只好站在原地。
小白将头上的头面首饰一一拆下,高盘的发髻也因此散落,直到头上只剩下那枚珠钗,小白才停手,“桌上这些头面首饰,换许大夫的债,可够?”
“小娘子,这如何使得?”许仙快步过来拉着小白的手。
小白轻轻摇头,“只要这枚珠钗还在。”
小青有些气愤,从小白拆下首饰的时候,脸色就一直不好看。
云星澈不用看都知道这条小蛇在想什么,将自己刚才剥好的螃蟹递给她,小蛇气性太大了,吃点寒性的东西压压火气。
“了不得,了不得!”
赵掌柜退出包间,一边大喊,“女中豪杰,了不得!许大夫有福了!云道长,在下告退了。”
那边许仙和小白卿卿我我。
云星澈正在安抚生气的小青。
李公甫看着屋中的几个人。
自己好像条狗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