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打听曹东的情况的人还没回来,关哥想要跟陶酥聊天,又怕碰触到她的什么禁忌,把他难受的抓耳挠腮。
忽然灵光一现,他挠挠头说,“要不我先给你说一下张生的情况?”
“可以。”陶酥说。这两天满脑子都是曹东的这件事,倒是把张生忘在脑后了。
关哥正色道,“张生,三十岁,县机械厂技术员,已婚,媳妇在印刷厂工作,二十五岁,两个人家里都没人了,五年前结婚,住在机械厂分的房子里,有一个儿子,今年四岁。”
陶酥挑眉,“双职工?那孩子谁带?”
关哥答,“他家隔壁住的也是机械厂的职工,那家老太太五十多岁,跟着儿子住,张生每个月给她五块钱,平时他们两口子上班,就是这老太太帮忙照看。”
“还有就是...”关哥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陶酥问。
关哥顾虑重重,但还是决定说出来,“派去查他的人有些祖传的身手,尤其擅长跟踪,他回来说这个张生警惕性非常高,好几次都差点发现他。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巧合,几次之后才察觉他像是受过反追踪训练,走在路上还会习惯性的通过玻璃反光查看身后情况。”说完他又迟疑的说,“这个人恐怕身份有问题,他老婆可能也不清白。”
陶酥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关哥有手段、有魄力、有脑子、也有义气。
后来的这些话,他本可以不说的,但是因为她救了他老娘,他就实心实意的给她提供帮助。
直到现在,她终于把关哥纳入可信任的人的范畴。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关哥跳脚。
“啊?什么什么表情?”陶酥被他问的一头雾水。
“你脸上的表情明明在说‘你终于长大了,我很欣慰!’!”关哥红着脸说。
陶酥被他逗笑了,“哈哈哈哈,我咋没发现你是个逗比呢。行了,你的人不用跟着他了,我自有打算。”
听完关哥的描述,陶酥心里更坚定了把人交给戚昊的想法,这么危险的人物,她可不要对上。
“行。”关哥很听话,“我去前面看看,查曹东的人该回来了。”
陶酥能不露面就尽量不露面,索性坐着不动等他回来转述。
关哥回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看到陶酥才缓和一点,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茶杯“吨吨”喝了几口,“哐”一下放下茶杯,这才一股脑儿的说,“曹东真不是个东西,我们的人中午把县委大院的保安叫出来喝酒,那人喝多了什么都说了。曹东原来是个普通干事,后来娶了个胖媳妇,他老丈人是在县委办公室上班的,借着他老丈人的势干上某委会副主任后,县里好几家名声很好的在战争时期提供很多帮助的人家都受到他的迫害,还以批斗的名义逼死很多下放人员。县委很多人都看不上他,但是也不敢得罪他,有传言说他被市里的大人物看中了。他就跟一条疯狗一样,有一次有个年轻人看不过去,给他提意见说对下放人员以改造教育为主,不应该这么苛刻。第二天这个年轻人就被他们抓了,送去西北的农场改造去了。”
陶酥好奇道,“你对下放人员还挺同情?”
“嗐,就是现在这形势,那都是有文化的人,搁以前,咱都得称呼‘先生’。不能排除有的人思想确实有问题,那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有问题吧。我就觉得有问题的还是少数,把这些人都搞死了,咱国家还咋发展?光会种地的农民能研究出飞机大炮?不还得靠人家?您说是不?”关哥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不对。
听他这么说,陶酥知道他这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也是在向她表明他是真的信任自己,她嘴角含笑,“这么信任我?”
关哥知道她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也不扭捏,直言道,“那当然,我能看出来您是个有大本事的人,直觉告诉我跟着你混错不了。”
陶酥心想说你倒是一点也不傻。
她继续问,“知道曹东住哪么?”
关哥不急于要一个答案,他顺着陶酥往下说,“要不咋说这小子不是个东西呢。他一结婚老丈人就帮她在县委家属院争取了一套房子,现在他跟媳妇住在这套房子里,他媳妇在县医院当护士,孩子是他丈母娘在带。除此之外,他在解放路12号还有一个家,把他老家村里的一个小寡妇接来住在那里,他老婆经常值夜班,据说只要他老婆不在家,他就去那小寡妇家里住。”
陶酥眸光闪动,想要的信息已经得到,她站起来跟关哥道别,拿上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关哥不放心的说,“您该不会要去找他们吧,这两个人都不好惹,先别冲动。咱们可以从长计议。非要去的话我跟您一起去吧。”
陶酥有点小感动,说话的语气亲近了不少,“不用,我不会冒险,再说你能帮上什么忙,不拖后腿就不错了,有需要我会找你的。”,说着她掏出一个药瓶扔给关哥,“这个给你娘,固本培元的,一周一粒,吃完你娘的身体就调理的差不多了。”
关哥接过药瓶,看着陶酥轻轻松松的拎起一百多斤的粮食,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最后都化作一声,“谢谢。”
“对了,给我准备一百瓶茅台,我下次来的时候取。”陶酥突然想起空间里那么多药草,特别是还有野山参,泡酒喝可以强身健体。
不等关哥回答就走了。
关哥目送她离开,嘀嘀咕咕,“要那么多茅台干什么,真败家。”脑子里已经在思考到哪里能弄到一百瓶茅台了。他仓库里只有十几瓶了,而且他有种预感,一百瓶肯定不够,她要了这一百瓶肯定还得再要,所以能多弄点更好。
陶酥走到隐蔽处,再三确认四下无人,闪进空间,把脸上的妆洗干净,重新涂涂抹抹,这回出来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有些木讷,身上穿的衣服不新不旧但是没有补丁的中年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