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杂毛?
他那张原本带着几分戏谑的脸庞骤然一沉,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一尊被冰封的雕像,嘴里骂道:“你们老掌门来了,也不敢这样子骂我。”
“今日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你们不死。”
紧跟着,无启子袖子一甩,将倒在院子里惨叫的四位黑衣人也一并甩了出去,“滚吧。”
原本受伤难以动弹的四人在落地之后,发现自己又能动了,身上的伤势似乎不那么疼了。
五人忙不迭爬起身,远远叫嚣了一句,灰溜溜地跑路了。
做完这一切,无启子扫了冯巧云一眼,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
冯巧云狐疑地看着眼前地场景,有点不敢相信,这就结束了?
还有,这老头儿谁啊。
.......
朱高燧与刘瑾一到衡阳城,还未来得及去找沈言,就被衡阳城的公务给缠住了。
朱高燧看着桌案上那足以淹没他的文书卷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无名火地一下就窜上了头顶。
沈言这个混账东西!他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倒好,拿着父王的燕王令,在衡阳城里杀得是酣畅淋漓,风头出尽!可这烂摊子呢?这后续的屎盆子谁来擦?府衙的公务,城中的秩序,这些鸡毛蒜皮却又至关重要的琐事,难道要本王亲自一肩挑了不成?他娘的!
刘瑾是宦官,不参与政务,朱高燧埋头处理公务的时候,他就在边上喝茶看戏。
朱高燧看着刘瑾惬意到不行的模样,心中更加气恼,恶狠狠地将文书拍在桌子上,的一声巨响,震得茶杯都嗡嗡作响。
“来人,去把沈言那个混账东西给本王找来。”
.......
五神峰,地下大厅。
一阵阵凄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与夹杂着污言秽语的痛骂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哀嚎,不断从厚重的石门后渗透出来,在寂静的通道中回荡。
林平壤靠在外面的墙角,勉强运气疗伤,然而,大厅内传来的声音实在太过瘆人,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让他难以凝神静气,真气在经脉中紊乱不堪。
莫问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他行走江湖,遇见贼人,都是一剑了事儿,这折磨人的把戏,却是不会。
天地双老成名已久,像他们这种人,骨头那是硬的没话说。
但沈言却能够让他惨叫至此,也不知沈言用的是什么法子。
莫问想要朝里面看上几眼,又有些不敢。
大厅内,高大老者嘴角不住往外溢血,双目圆瞪,布满了血丝与难以置信的痛苦,死死盯着眼前那个如同恶魔般的年轻男子。
“沈言,你有种给老夫一个痛快。”老者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怨毒。
沈言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悠闲地蹲在老者身边,手指间金光逸散,时不时抬手点在高大老者身上的穴道之上。
随着沈言指尖的落下,老者的身子便会剧烈地抽搐一下,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髓,又像是有一条条滚烫的毒蛇在他的经脉中乱窜。
那金色的真气,如同最霸道的腐蚀剂,所过之处,老者的经脉寸寸断裂,原本雄厚的内力也如同开闸的洪水般迅速消散。
他原本尚算健朗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皮肤变得干瘪褶皱,深深的沟壑挤压着五官。
眼皮沉重得几乎要将眼珠包裹,鼻翼因痛苦而剧烈翕动,挤压着鼻腔,耳边更是如同有雷鸣般的轰鸣不绝于耳......
高大老者只感觉自己的五感在渐渐失去,意识如同坠入无底的深渊,不断地下沉,四周是刺骨的寒冷与无边的黑暗。
“你是哪个王府的供奉?”沈言面无表情,淡淡问道。
“休......休想,我.....告诉你!”高大老者断断续续咬着牙道。
沈言闻言,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也没有丝毫恼怒,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回答。
他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右手微微抬起,掌缘金光暴涨,如同化作了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
噗嗤!
一声轻响,如同刀切豆腐一般干脆利落。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也溅上了沈言的衣襟,点点猩红,如同雪地里绽放的梅花。高大老者的双腿,已然齐膝而断!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次响彻大厅,这一次,声音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绝望,几乎要将人的耳膜撕裂。
“你是哪个王府的供奉!”沈言再次问道。
现在高大老者的五官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他仰着头,满脸的鲜血,仍旧强硬道:“你休想!”
沈言没了兴趣,站起了身子,右手挥下,高大老者的头颅冲天而起,带着不甘与怨毒的眼神,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重重落地,滚到了角落。
“平壤,将他的脑袋带回府衙,挂在府衙的门口!”
沈言走出了大厅,安排林平壤道。
林平壤吃力地点点头,正要起身,就见沈言一指点在了他的胸口,将他体内那股残暴的药力给化去。
莫问见到沈言走了出来,低头抱拳,“大人!”
“自己去锦衣卫诏狱待着,等我回京再说!”沈言看也不看莫问一眼,直接离开了。
莫问看着沈言的背影,默默无言。
......
衡阳城此时已经乱套了,九成以上的官员被杀,能够处理公务的官员少之又少。
百姓人心惶惶,不少百姓更是聚集到了府衙的门前,要求朝廷尽快给个说法。
城内,一些帮派也借着这个机会,开始出来搞事儿。
朱高燧与刘瑾本就是轻装前来,并未带太多的人马,此时已经全部派了出去,仍旧杯水车薪。
许多区域,仍旧是照应不到。
这使得朱高燧又是一阵臭骂沈言。
林平壤拎着高大老者的头颅跟在沈言的身后,下山,朝着府衙的方向走去。
街道两旁,原本聚集着不少观望和议论的百姓。
当他们看到沈言那张年轻却毫无表情的脸庞,以及他身后林平壤手中那颗骇人的首级时,如同见到了索命的阎王,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开,自动让出一条通道,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敬畏。
前几日沈言在城中大开杀戒、血流成河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沈言丝毫不在意这些,“将所有被杀之人的脑袋都挂起来!”
吩咐林平壤之后,沈言便是走进了府衙之内。
朱高燧听到下面人汇报,说是沈言回来了,直接将手中的文书摔在了桌子上,气冲冲地走了出去,“这混账东西,还知道回来!”
沈言并未去见朱高燧,而是去了后院,孟神通就被关在这里。
孟神通穴道被封,琵琶骨被钩链勾穿,一身真气运转不得。
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孟神通睁开眼睛,看到是沈言。
“你莫要想从老夫的口中问出什么东西来!”孟神通先发制人道。
沈言伸手,金光闪过。
孟神通只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随即,便是一股无法抑制的剧痛传来。
他看到自己的鲜血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染红了眼前的一切。
在他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沈言那幽幽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与冷漠。
“我没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