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对于永乐帝的野心没有什么兴趣,并没有深究下去的欲望。
不过永乐帝似乎是并不打算就此打住,他站起身子,踱步到沈言的跟前。
这一刻,永乐帝神色坚定,双目有神,“沈言,若是你愿意帮朕完成马踏江湖的夙愿,朕可以保证曹宽不会死!”
沈言微微皱动眉峰,不发一言。
永乐帝欲效仿太祖皇帝,以铁蹄踏平江湖的心思,沈言并非不能理解。
然而太祖当年能够功成,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究其根本,一是元末乱世,江湖势力如散沙一盘,未能凝聚一心;二是太祖麾下猛将如云,常遇春、徐达等绝世高手横压当世。
而且江湖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江湖门派虽非铁板一块,却也早已结成盘根错节的小团体。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方遇袭,八方驰援。
另外,朝廷的高手比太祖之时,要差了很多。
按照现在朝廷的高手配置,沈言若不出手,永乐帝有生之年都不见得能够马踏江湖。
永乐帝见沈言不为所动,立刻抛出更大的筹码:“只要你答应朕,朕可以将皇室的秘密尽数告知于你,还可以优先资源给你,供给你晋升陆地神仙!”
养心殿内一时落针可闻。
沈言沉吟片刻,缓缓抬眸,目光平静地反问:“在陛下眼中,马踏江湖真这么重要吗?比百姓还要重要?”
永乐帝身形微顿,随即果断摇头:“不可混为一谈!”
“朕并非要证明朕有多强,亦非只为彰显朕比他人更配此位……”
话语至此,他忽地截断话头,似乎不愿多作解释,眼中只余下深切的期盼:“沈言,答应朕。”
“只要你点头,即刻起,锦衣卫指挥使权柄尽归于你!护龙山庄亦将并入你麾下,两方精锐,皆听你号令!”
朝廷倾国之资源,助你问鼎武道巅峰;帝王授人以柄,让你执掌天下最强的两柄利剑——如此权势、荣耀与信任,堪称旷古未有。
永乐帝自信,无人能抗拒这天大的诱惑。
然而,沈言依旧缓缓摇头,躬身拱手,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动摇的疏离:“陛下厚恩,臣感激涕零!”
“但……请恕臣,难以从命!”
永乐帝脸上的神色明显一僵,但他掩饰的很好,沈言并未看出异样。
“为何?”永乐帝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冷冽。
在他看来,这个位置,只有交给沈言,他才能够彻底的放下心来。
也只有交给沈言,那马踏江湖的事情才能快速施行起来。
但沈言却拒绝了,这让永乐帝心中升腾起了不悦。
放眼这个朝廷,除了沈言,又有谁能够坐这个位置!
沈言直视着永乐帝,“陛下一开始的计划当中,这个人是镇北王吧。”
“这也正是陛下一直容忍镇北王的原因吧!”
被沈言道破一些东西,永乐帝也没有隐瞒,他踱步回到桌案之前,从一堆的折子当中抽出一个,递给了沈言。
“不错!”
“镇北王乃是大明第一高手,若是没有你的存在,他是朕的第一选择。”
沈言翻开手中的折子,折子里是镇北王的所有信息,从出生到现在,接触到的所有人和事情,做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都记录在这册子之上。
甚至于,一些从不为人知的事情,都记录的清清楚楚的。
这个册子与其说是镇北王的身家信息,倒不如说是镇北王的罪证。
上面记录的了太多镇北王做过的罪事!
永乐帝的方式直接又粗暴,这个位置你沈言不坐,那就由镇北王坐。
纵使镇北王罪孽深重,但大局之下,永乐帝不但不会动他,相反,还会给他更多的权利。
永乐帝不急不躁地坐在御案之后,目光沉静,等待着沈言的反应。
“啪”。
沈言皱着眉头,将手中的册子合上,然后放回到了御案之上。
他很清楚,永乐帝这是在激他。
不得不说,方法很有效。
沈言舒缓开皱着的眉峰,目光重新变得波澜不惊,“陛下,他日,我找到证据,杀镇北王,您不会阻拦我吧。”
永乐帝知道自己的方法奏效了,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靠了上来,一只手搁在御案上,“自然不会!”
“那好,这个位置我坐了!”
“但,马踏江湖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永乐帝顿了一下,虽有迟疑,但还是应允下来,“依你!”
“不过,沈言,朕要你记住,在马踏江湖开始之前,镇北王还不能死!”永乐帝警告道。
沈言摇头道:“这臣说了不算!”
敢情还要我给镇北王当保镖不成?只要我不动手,他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永乐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继续,而是转开了话题,“镇北王妃回京了,你亲自去保护她!”
镇北王妃?沈言一愣,随即看向永乐帝的眼神有些变化,这是抓了一个人质回来?
永乐帝无视了沈言的目光,轻声道:“去吧,有你想象不到的好处!”
沈言更为错愕,见永乐帝不说,也没有追问。
他想了想,问道:“陛下,那大明寺那边?”
“大明寺没什么事儿,无钧只是一时心急乱投医,已经处理好了!”永乐帝挥袖直接道。
沈言颔首,沉吟片刻,躬身道:“陛下若无其他安排,那臣告退!”
......
与此同时,金陵城城北已经聚集了不少官员。
众人围在一处,不少人更是不时朝着城外的方向看去,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不多时,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进入了视线。
“王妃到了!”
“快,快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