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雷霆守军大营就热闹了起来。工匠们按照苏然绘制的详细图纸,分成三个小组,有条不紊地开始了雷霆电网的改造工作 —— 第一组工匠扛着紫铜线路,在城墙外侧测量、钻孔、固定,准备铺设分段式电网;第二组工匠在临时搭建的制作间里,专注地打磨紫铜片和暖玉,制作感应装置;第三组工匠则搬运着雷系矿石和雷晶,在城墙的能量节点处挖掘坑位,准备安装储能装置。整个营地里,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工匠们的吆喝声、工具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干劲。
苏然也没闲着,他穿着一身轻便的布衣,在各个施工点之间来回巡查。遇到工匠们对图纸有疑问,他就蹲下身,拿着炭笔在地上画图解释;看到工匠们操作不规范,他就亲自示范,比如如何精准测量线路长度,如何安全安装雷晶,确保每个环节都不出差错。工匠们原本还对这个 “凡人顾问” 有些怀疑,可看到苏然对电网改造的细节了如指掌,连最资深的铜匠都佩服不已,渐渐都信服了他。
“苏公子,您看这个线路的固定高度,是按照图纸上的一米五来吗?” 一个年轻工匠举着卷尺,大声问道。
“对,保持一米五,既能防止百姓不小心碰到,又能覆盖到大部分攻击范围。” 苏然点点头,又补充道,“固定的时候多打两个螺丝,防止风吹雨淋导致线路松动。”
整个上午都很顺利,三个小组都按计划完成了阶段性任务,雷天和雷勇过来巡查时,看到有条不紊的施工景象,都对苏然赞不绝口。可到了下午,意外突然发生了 —— 负责制作感应装置的工匠组长王师傅,满头大汗地从制作间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苏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感应装置出问题了!”
苏然正在城墙边指导工匠铺设线路,听到喊声,心里一紧,赶紧放下手里的工具,跟着王师傅快步往制作间跑。“别急,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然一边跑一边问,心里已经开始猜测可能出现的问题 —— 是暖玉和紫铜片连接不良,还是装置的外壳不够绝缘?
一进制作间,苏然就看到了让他哭笑不得的一幕: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已经制作好的感应装置,有的装置表面的指示灯在不停闪烁,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有的装置甚至直接触发了小型雷电,在桌面上留下了黑色的小焦痕;更离谱的是,桌子旁边还放着一只被电晕的灰色鸽子,翅膀还在微微抽搐,显然是刚被电晕没多久。
“苏公子,您看这情况……” 王师傅苦着脸,指着桌上的装置和鸽子,“这感应装置根本无法准确区分敌意气息和普通气息!刚才有只鸽子从窗户飞进来,只是在装置上方盘旋了一圈,装置就突然触发攻击,一道小闪电劈下来,把鸽子电晕了;还有个负责送水的士兵,路过制作间门口,只是好奇地多看了装置两眼,装置也突然触发电流,幸好士兵穿着防护盔甲,只是被电得麻了一下,不然就得受伤了!”
他拿起一个不停闪烁的装置,递给苏然:“我们刚才做了测试,用各种生物靠近装置,结果误触发率高达五成!不管是鸡、鸭、鸽子这些小动物,还是没携带武器的普通士兵,甚至是风吹动窗帘靠近,装置都有可能触发攻击,这根本没法安装到城墙上啊!要是装上去,指不定还会误伤多少百姓,那可就麻烦了!”
苏然接过感应装置,仔细检查起来 —— 装置的外壳是用绝缘木材制作的,没问题;紫铜片和暖玉的连接也很牢固,没有松动;能量输入接口也正常,能顺利接通电流。他又拿起被电晕的鸽子,放在装置旁边,果然,装置的指示灯又开始闪烁,似乎准备再次触发攻击。
“我知道问题在哪了。” 苏然放下鸽子,指着装置里的暖玉说,“问题出在暖玉上。这暖玉的灵敏度太高了,原本设计是让它识别‘敌意气息’,可现在它把所有‘活动的气息’都当成了敌意 —— 鸽子的气息、士兵的好奇气息,甚至是风吹动带来的气流变化,都能触发它。就像一个太过敏感的报警器,一点风吹草动就响,根本起不到精准识别的作用。”
王师傅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怎么办啊?我们已经试过更换不同的暖玉,可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灵敏度都差不多,难道这感应装置的方案要作废了?”
“不用作废,只要降低暖玉的灵敏度就行。” 苏然笑着说,从背包里翻找起来 —— 他的背包里总是装着各种从之前城市带来的材料,以备不时之需。很快,他拿出一块薄薄的紫铜片,还有一小袋褐色的草药粉末和一些灰白色的妖兽毛发,“这些草药粉末是之前在新碧水城的集市上买的,叫‘静心草粉’,能过滤掉温和的普通气息;这些妖兽毛发是之前击退雷霆兽时收集的,带着微弱的雷电抗性,能削弱非敌意的能量波动。”
他把材料放在桌上,开始演示:“我们第一步,在暖玉的表面包裹一层薄铜片。这层铜片不用太厚,能削弱气息的传导强度,让暖玉不会轻易接收到微弱的气息 —— 就像给耳朵戴上一层薄耳塞,不会被细微的声音打扰。”
他一边说,一边用剪刀把薄铜片剪成与暖玉大小一致的形状,小心翼翼地包裹在暖玉表面,用细小的铜钉固定好:“第二步,在装置的内部,暖玉和紫铜片之间,加一层‘气息过滤层’—— 用妖兽毛发和静心草粉混合,压制成长方形的薄片,垫在中间。这层过滤层能像筛子一样,挡住普通生物的温和气息,只允许带着凶性、杀气的敌意气息通过,这样暖玉接收到的就只有真正的威胁信号了。”
王师傅和其他工匠都围在旁边,认真地看着苏然的操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苏然一边做,一边详细讲解每个步骤的原理,确保工匠们都能理解。很快,一个经过改造的感应装置就做好了。
“现在我们来测试一下。” 苏然把改造后的装置放在桌上,先把那只刚醒过来的鸽子放在装置旁边 —— 鸽子扑腾着翅膀,在装置周围走动,装置的指示灯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反应。
“有用!鸽子靠近没触发!” 一个年轻工匠兴奋地喊道。
苏然又让一个没携带武器的士兵走进制作间,士兵故意在装置旁边来回走动,还对着装置做了个鬼脸,装置依旧没有反应。最后,苏然拿起一块之前收集的、带有雷霆兽凶性气息的肉,慢慢靠近装置 —— 当肉距离装置还有半米远时,装置的指示灯突然亮起,“滋滋” 的电流声响起,一道细小的雷电从装置顶端释放出来,精准地击中了那块肉,把肉烤得微微冒烟。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王师傅激动得双手发抖,赶紧拿起其他未改造的装置,“我们现在就按照苏公子的方法改造!大家分工合作,快!”
工匠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裁剪铜片,有的混合草药粉末和妖兽毛发,有的拆卸旧装置进行改造,制作间里再次忙碌起来,却比之前多了几分信心。不到一个时辰,十几只感应装置就全部改造完成。
工匠们又进行了多次测试 —— 用鸡、鸭、兔子等小动物测试,用普通百姓、士兵测试,用带有敌意气息的妖兽肉、武器测试,结果显示,改造后的感应装置误触发率不足一成,只有在真正遇到敌意目标时才会触发,完全达到了设计要求。
“苏公子,您太厉害了!要是没有您,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师傅握着苏然的手,感激地说,“您不仅设计了方案,还帮我们解决了这么棘手的难题,真是我们的救星啊!”
其他工匠也纷纷围过来,对着苏然称赞不已。苏然笑着摆摆手:“这只是小问题,只要找到问题的根源,针对性地解决,就很容易。你们也别光顾着夸我,赶紧把改造好的感应装置安装到城墙上,争取早日完成整个电网的改造。”
工匠们齐声应和,拿着感应装置快步走出制作间,前往城墙施工点。苏然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忍不住嘀咕:“还好之前在新碧水城随手买了些草药粉末,不然还得临时去集市找,耽误工期。不过这也提醒我,以后出门得更仔细点,多备些常用材料。还有这些工匠,虽然手艺不错,但经验还是差点,要是能更细心点,提前测试灵敏度,也不会出这种问题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忙碌的施工景象,城墙外侧的分段线路已经铺设了一半,储能装置也安装好了几个,改造工作正在稳步推进。苏然知道,只要解决了感应装置的难题,剩下的改造工作就会顺利很多,用不了多久,全新的雷霆电网就能投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