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奥雷格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该回去了。”他对着正在啃果核的二哈说道。
“嗷呜?”二哈抬起头,耳朵竖了起来,(终于要回家了吗?)
这句话就像捅了马蜂窝,原本乖乖坐在旁边的几个新生精灵立刻围了上来。
最小的那个直接抱住了奥雷格的大腿,眼泪汪汪地抬头看着他:“父亲要走了吗?”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几个精灵少女像藤蔓一样缠在奥雷格身上。周围的精灵们见状,纷纷围了过来。
“奥雷格大人,要不您再多留几天?”一个戴着花环的精灵劝道。
“是啊,孩子们这么舍不得您。”另一个精灵附和着。
奥雷格试着对挂在自己身上的精灵们解释:“听着,我不是不要你们了,只是……”
“那为什么不留下来?”最大的那个精灵少女扁着嘴,手指紧紧攥着奥雷格的衣角。
奥雷格叹了口气,蹲下身来与她们平视:“我也有自己的家要回,你们也有你们的家在这里。而且不是有母亲树陪着你们嘛,明白吗?”
“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能跟着父亲一起走。”最小的精灵抽了抽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瑟兰迪丝适时地走了过来,轻轻把手放在那个小精灵肩上:“孩子们,你们的父亲说得对。他没法一直呆在这里陪你们,母亲树也舍不得你们跟着离开呀。”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精灵少女们犹豫地看了看奥雷格,又看了看远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母亲树。
“那……父亲还会回来看我们吗?”一个精灵少女怯生生地问。
“当然。”奥雷格点头,虽然他自己也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再来。
经过好一番拉扯,几个精灵少女终于勉强同意放开奥雷格。她们排成一排,最小的那个还在抹眼泪,最大的那个则一脸严肃地说:“父亲要说话算话,一定要回来看我们。”
“一定一定。”奥雷格连连点头,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要不是生命之树在这里镇着,他怀疑自己今天可能真的走不了了。
精灵们准备了丰厚的送别礼物——几瓶珍贵的晨露酒、一篮子会发光的月光莓、还有用特殊藤蔓编织的斗篷。
“好了,我们走吧。”奥雷格把礼物收好,对二哈和索瑞亚说道。
二哈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听这话立刻窜到前面带路。
索瑞亚则慢悠悠地飞在奥雷格身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些站在村口目送他们的精灵少女。
离开精灵村落一段距离后,索瑞亚终于忍不住了。
“所以,”她飞到奥雷格面前,小爪子叉腰,“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进去一趟就多了几个女儿?”
奥雷格挠了挠头:“这个嘛……”
“别想搪塞过去!”索瑞亚的鳞片都竖了起来,“这次你必须说清楚!”
二哈也凑了过来,好奇地歪着脑袋:“嗷呜?”(老大,我也想知道。)
奥雷格叹了口气,在一棵大树下坐下:“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讲述:“那天我进入生命之树内部后,她告诉我她的生命能量已经要耗尽了。需要我的魔力注入修复她……”
“然后你就给了?但是那几个孩子是怎么回事?”索瑞亚瞪大眼睛。
“嗯,她们啊……”奥雷格点头,“她们是生命之树因为能量不够而无法降生的胚胎,在生命之树吸收了我的能量后,倒是能降生了,可是她们也会受到我的魔力影响,于是就……嗯……催生出了那几个孩子。”
索瑞亚的尾巴甩了甩:“就这样?”
“大概就是这样。”奥雷格摊手,“她们算是母亲树的孩子,但因为吸收了我的魔力诞生,所以能算是我的女儿吧。”
“这也太随便了吧!”索瑞亚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你就这么莫名其妙多了几个女儿?”
奥雷格无奈地笑了笑:“我也很意外啊。”
二哈突然用鼻子拱了拱奥雷格的手:“嗷呜!”(那她们是不是也算我的小主人?)
“你想得美。”索瑞亚翻了个白眼,“她们是精灵,怎么可能给你肉吃。”
二哈的耳朵顿时耷拉下来,一脸失望。
索瑞亚飞回奥雷格面前,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奥雷格,你就没想过那个什么树的是在骗你吗?万一这是个阴谋呢?”
奥雷格摸了摸下巴:“我相信我的直觉。”
“直觉?”索瑞亚嗤之以鼻,“你的直觉告诉你突然当爹是件好事?”
“不是这个意思。”奥雷格摇头,“我能感觉到生命之树没有恶意。她确实很虚弱,需要帮助,更何况我也有目的不是吗?”
索瑞亚哼了一声,落在奥雷格肩膀上:“随你便吧。不过下次如果又有类似的事情,你不能瞒着我!”
奥雷格哭笑不得:“好好好,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二哈突然竖起耳朵,警惕地看向前方:“嗷!”(有动静!)
奥雷格立刻站起身,手按在剑柄上。但很快发现只是一只野兔窜过灌木丛。
二哈已经追了出去,嘴里还兴奋地叫着:“嗷呜嗷呜!”(肉!是肉!)
“这个吃货。”索瑞亚摇头叹气。
奥雷格笑了笑,继续向前走。二哈很快叼着那只倒霉的兔子回来了,得意洋洋地把猎物放在奥雷格脚边。
“干得不错。”奥雷格拍拍二哈的脑袋,“晚上给你烤兔子吃。”
二哈高兴得直摇尾巴,绕着奥雷格转圈。
索瑞亚则对奥雷格翻了个白眼:“你就惯着它吧。”
天色渐晚,他们在一条小溪边扎营。奥雷格熟练地生火烤兔子,二哈趴在火堆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逐渐变成金黄色的烤肉,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索瑞亚则抱着一个月光莓小口啃着,时不时瞥一眼奥雷格:“所以,那几个小精灵会继承你的能力吗?”
“可能吧。”奥雷格翻转着烤肉,“她们已经能操控自然魔力了。”
“啧,真麻烦。”索瑞亚撇嘴,“以后说不定会有一堆小麻烦精找上门。”
奥雷格笑而不语,把烤好的兔子肉撕下一大块递给急不可耐的二哈。二哈立刻狼吞虎咽起来,连烫都顾不上了。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奥雷格无奈地说。
索瑞亚看着二哈的吃相,嫌弃地飞远了些:“真是没眼看。”
夜晚的森林很安静,只有火堆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奥雷格靠在树干上,望着星空出神。索瑞亚落在他膝盖上,难得安静地蜷缩起来。
“奥雷格,”她突然小声说,“你真的不介意突然当父亲吗?”
奥雷格沉默了一会儿:“说完全不介意是假的。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接受了。”
索瑞亚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几天后,幽禁森林的边缘已经隐约可见。奥雷格站在一个小山丘上,望着远处熟悉的景色。
“快到家了。”他说。
二哈兴奋地在他脚边蹦跳:“嗷呜!”(终于可以睡我的狗窝了!)
索瑞亚舒展了一下翅膀:“总算要结束这趟奇怪的旅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