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墨挣扎无果,只能任由封景辰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对方指尖传来的温度像张细密的网,将她所有的慌乱都笼在其中。
她咬着下唇望向花耀阳的方向,却见那人正瞪大眼睛,油光发亮的额头暴起青筋,活像条被踩了尾巴的毒蛇。
“别急。”封景辰用拇指擦过她颤抖的指尖,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算计的光芒,“给老爷子挑礼物的重头戏还没到,你的百万定金,留着给我买星星呢。”
她说话时,玫瑰雕花的指甲轻轻掐了掐花青墨的掌心,惹得她轻颤着瞪了过来,却在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眸里,悄悄松了紧绷的肩膀。
花耀阳猛地踹开座椅,银灰色西装被扯得歪斜,露出半截印着花体字母的粉色衬衫。
他踉跄着撞翻身旁的椅子,金属椅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手中的号码牌被甩飞出去,在空中划出弧线,却浑然不觉。
只暴跳如雷地指着阿狼嘶吼,“你他妈什么东西!敢跟花家少爷抢东西?”
他抬手遮挡刺目的聚光灯,眯起眼睛看清对方面容后,脸上的横肉气得直颤,“花青墨的司机?一个下贱胚子也配跟老子叫板?”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过道上,皮鞋重重碾过昂贵的波斯地毯,“知道老子是谁吗?花家跺跺脚,江城都得抖三抖!”
“你个开破车的,也想在这充大爷?”
他突然扯松领带,露出脖颈上暗红的抓痕,活像只被激怒的疯狗,“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出江城?让你连给人擦鞋的机会都没有!”
阿狼却依旧笔直地站着,黑色西装笔挺如刀削,眼神平静得可怕,“我敢点天灯,自然有拿下它的底气。”
“花少爷要是有本事,尽管跟价。”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字字如钉,在宴会厅里激起一阵骚动。
“诸位请安静!”主持人举起话筒,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全场,“既然这位先生点了天灯,就表明对这件拍品势在必得。”
“请各位遵守拍卖规则!”
花耀阳怒目圆睁,转头就要冲着主持人破口大骂,却被婧姐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拽住他的胳膊。
婧姐脸上堆着僵硬的假笑,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里,从牙缝中挤出警告,“回来!别在这儿丢人!”
花耀阳这才不甘地甩脱她的手,重重跌回座椅,嘴里还骂骂咧咧。
“成交!”主持人猛地落下拍卖锤,声音激昂,“这对「双生?风花恋语」珠宝手链,由J&c神秘总裁亲自设计,去年全球限量唯一一对,归这位先生所有!”
“什么?J&c的珠宝?怎么不早说!”花耀阳再次跳起来,涨红的脸扭曲得狰狞,活像吞了苍蝇般难看。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几个竞拍者捶胸顿足,懊悔自己刚刚草率出价。
有人扯着嗓子喊道,“主持人你这是故意吊胃口!早说有J&c的镇店款,谁会现在才加价?”
“对啊!就算是去年的款式,J&c的珠宝也是千金难求,你们主办方怎么做事的?”
更多人则交头接耳,目光里满是惋惜,显然都觉得主办方故意隐瞒关键信息,就是想挑起这场暗潮涌动的竞价厮杀。
“各位稍安勿躁!”主持人微笑着解释,“这是池大少池易恒先生忍痛割爱,特意要求不提前透露,只为让这件珍宝找到真正的有缘人。”
聚光灯瞬间打在二楼贵宾席,一袭白色西装的池易恒优雅起身,手中的香槟杯折射出璀璨光芒。
他冲着花青墨的方向举杯致意,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花青墨冷冷地剜了他一眼,琥珀色眼眸里燃起怒火,咬牙吐出一句,“登徒子!”随后猛地转头,不再看他。
封景辰直到聚光灯熄灭,才缓缓回头。
她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锐利的光,唇角勾起挑衅的弧度,无声地向楼上传递着宣战的信号。
池易恒的目光死死锁在花青墨身旁的封景辰身上,摩挲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去查查,她是谁。”
“池少,您的助理还没回来...”手下小声提醒。
池易恒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先去找人!”
他最后深深看了眼花青墨的方向,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白色西装在转身时扬起潇洒的弧度,大步离开了宴会厅。
雕花水晶吊灯重新亮起时,宴会厅里的喧嚣却未随着花耀阳被婧姐拽进后台而平息。
花青墨摩挲着手中的竞拍号牌,目光扫过刚拍下的两件字画。
宣纸上的墨竹在暖光下仿佛要破纸而出,青铜香炉的纹路里还凝着岁月的包浆,都是她精心为老爷子挑的贺礼。
“各位稍作停留,精彩表演即将开始!”主持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炸响,花青墨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身旁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原本温柔缠绕她指尖的那只手骤然收紧,玫瑰雕花的指甲几乎掐进她掌心。
舞台骤然陷入黑暗的刹那,封景辰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
花青墨的心猛地悬起,黑暗中只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拂过耳畔。
当炫彩灯光如利剑般劈开黑暗,星耀炫动组合四人踏着节奏跃上舞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花青墨看清了封景辰苍白如纸的脸。
“你怕黑?”她踮起脚尖,在重低音的轰鸣中凑近封景辰耳畔。
温热的呼吸扫过对方泛红的耳垂时,封景辰下意识转头,柔软的唇瓣不经意擦过她脸颊。
两人皆是一愣,封景辰很快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微微摇头间黑曜石般的眼眸却还残留着未散去的惊惶。
“太吵了,我们先走。”花青墨攥紧封景辰冰凉的手,指尖在对方手背上轻轻摩挲。
她朝宋雨初使了个眼色,四人穿过拥挤的人群,高跟鞋踩在波斯地毯上的声音都被音乐吞噬。
刚踏出宴会厅大门,花青墨就揉着发疼的耳朵皱起眉,“花家现在越来越敷衍,这什么破歌,震得人头疼。”
话音未落,角落里突然传来两道尖锐的女声。
“你说谁唱歌难听?”两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从柱子后闪身而出,其中一个穿着印着星耀炫动logo的卫衣,杏眼圆睁,“我们哥哥练了三个月才...”
“五音不全还敢开麦,肢体僵硬得像提线木偶。”花青墨勾起唇角,琥珀色眼眸闪过锐利的光,“就这水平,还不如我家楼下广场舞大妈。”
她故意拉长尾音,眼尾的朱砂痣随着笑容轻轻颤动,“花耀阳顶着花家的名头占资源,连累整个组合都被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