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适时地轻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你们…还要不要好好谈谈了?”
这句话如同按下了一个暂停键,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
秦无咎率先发难,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质问:“tuorui,修改疼讯终端数据,玩得一手好把戏。别以为能瞒天过海,骗过所有人!”
江胜身体微微后靠,姿态放松,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哦?秦五少如此笃定,想必是掌握了确凿证据?拿出来看看?” 他笃定秦无咎拿不出实锤。
秦无咎眼神阴鸷,他确实没有铁证,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扰乱江胜心神,施加压力:“证据?有没有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囚岛’那十个月,过得还‘愉快’吗?”
“囚岛”二字如同惊雷在江胜耳边炸响!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直刺秦无咎:“是你干的!” 一股冰冷的杀意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秦无咎脸上露出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意,摊手道:“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吗?跳梁小丑,认清现实吧。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1、立刻收手,带着你的脏钱滚出我和洛笙的世界!2、死!”
江胜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低沉而充满暴戾:“你给我选择?!秦无咎,我看你是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我也给你两个选择:1、死!2、痛苦地死!”
面对江胜的暴怒,秦无咎却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优越感。
他不再看江胜,转而将目光投向洛笙,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笙笙,过来。” 他要当着江胜的面,夺走他视为生命的珍宝。
“不准!”江胜几乎是吼出来的,手臂下意识地拦在洛笙身前。
秦无咎嗤笑一声,对着洛笙道:“你看,他永远是个控制不住情绪的跳梁小丑。情绪化,是暴发户最致命的弱点。”
他的话语如同毒针,精准地刺向江胜最在意的出身。
就在这时,洛笙做出了一个让两人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她缓缓站起身,没有走向秦无咎,也没有留在江胜身边,而是平静地移动到了两人座位中间那张空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不偏不倚,如同一个冷静的裁判。
江胜眼中寒光一闪,他果断发动催眠,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尖锥,瞬间刺向秦无咎的眉心!他要直接控制这个混蛋!
然而,当他的精神力触碰到秦无咎的意识屏障时,却如同撞上了一堵厚重无比的合金城墙!
不仅无法深入分毫,甚至被一股反震之力弹回!江胜心中剧震,脸色微变:秦无咎的精神防御如此强悍?百年豪门的底蕴果然不容小觑!这家伙…不好对付!
秦无咎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江胜那一瞬间的惊愕和挫败感,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轻蔑笑容,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百年豪门的底蕴,岂是你这种靠运气和歪门邪道起家的暴发户能理解的?你差的,远不止是钱。” 他精准地踩在了江胜最敏感的痛点上。
江胜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他猛地抓起面前的水晶杯,将里面琥珀色的烈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般滚入喉咙,灼烧感反而让他因愤怒而沸腾的头脑瞬间冷却下来!
百年豪门?林家同样是百年望族!虽然和林书瑶闹掰了,但林寒未必不能争取…更重要的是,愤怒源于无力,自己现在确实还不足以碾压秦无咎。
他脑海中那个梦境里将秦无咎视为跳梁小丑的“自己”,终究还不是现在的自己。冷静!必须冷静!
在洛笙眼中,江胜愤怒地灌下一杯酒,然后奇迹般地,那冲天的怒火仿佛被酒液浇灭,他整个人迅速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之前更加深沉内敛。
在秦无咎眼中,江胜只是借酒发泄了一下无能的狂怒,然后认清了现实,变得“老实”了。
他自然不会放过继续打击的机会:“tuorui,你要明白,暴发户和真正的豪门之间,横亘的是一条名为‘底蕴’的鸿沟。这不是你投机倒把赚了点钱就能跨越的。洛笙,”
他转向坐在中间的洛笙,“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看清这一点。”
没等洛笙开口,江胜已经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头也不抬地敷衍道:“对对对,秦五少说得都对。豪门底蕴,深不可测。” 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秦无咎无视江胜的阴阳怪气,目光灼灼地盯着洛笙,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深情”:“笙笙,你跟我是有婚约的。我知道你可能在意…我的一些小癖好。但那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正是因为得不到完整的你,那份遗憾才让我…有些迷失。但我的心意,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他试图用扭曲的逻辑打动洛笙。
江胜咀嚼着食物,头也不抬,用极其平静、仿佛在陈述客观事实般的口吻接话道:“他的意思是,他喜欢你,但因为你不是处女了,他觉得很遗憾。为了填补这份遗憾,他就专门去找那些未经人事的女学生发泄。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 他的话语清晰冰冷,将秦无咎的遮羞布撕得粉碎。
洛笙震惊地看向江胜,她没想到江胜能如此平静、如此直白、如此一针见血地揭露秦无咎那令人作呕的内心,这比愤怒的咆哮更具冲击力。
秦无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虚伪面具,他甚至坦然承认:“是又如何?这难道不是更证明了我对你的执着和喜欢吗?笙笙?”
江胜放下刀叉,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刚才讨论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天气:“好了,我吃饱了。老婆,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走。” 他直接站起身,准备离席。
洛笙却没有动。江胜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她在观望。
她坐在这个中间位置,就是想看他和秦无咎这场龙争虎斗,究竟谁能胜出。
她在权衡,在待价而沽。一股冰冷的失望夹杂着自嘲涌上江胜心头。
他看着依旧端坐的洛笙,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警告:“我相信你不会那么没考究。我这里,也不是公交车,想上就上,想走就走。”
这句话既是说给洛笙听,也是说给秦无咎听。他江胜,不是任人摆布的玩物。
即便未来因为某些原因他可能还会接受洛笙,但也绝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毫无底线地宠溺纵容。
江胜说完,停顿了几秒,目光落在洛笙脸上,给她留下最后的思考时间。
秦无咎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身体微微前倾,对着洛笙展现出强大的自信和诱惑力:“我是秦家暗脉少主,掌握的资源和人脉,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那一小撮。我能给你的,远非一个暴发户可比。洛笙,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