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八年春,长安城外的演武场上,旧禁军的列阵稀稀拉拉——有的士兵甲胄歪斜,有的握着生锈的长枪,连骑兵的战马都显疲态。
李昭立于观礼台上,望着这支部队,眉头紧锁:自安史之乱后,禁军多由宦官掌控,招募时滥竽充数,训练更是荒废,去年平徐州之乱时,若不是靠李衡带来的玄甲骑,恐怕连漕运沿线的游寇都挡不住。
“尚父,”李衡身着戎装,站在一旁,手中攥着禁军名册,“神策军三万人,能战者不足一万;羽林卫更甚,老弱占了半数,连‘三日一训’的规矩都废了。”
李昭抬手按住额头,目力虽昏,却能看清演武场角落的士兵在偷懒——这禁军若不改革,一旦藩镇再叛、边患再起,大唐便无屏障。
他转头看向李衡,眼中闪过决断:“你刚从徐州回来,懂军务、有战功,改革禁军之事,你我父子联手来做——不仅要整饬旧部,还要练出一支堪比银枪军、甚至远超它的强兵!”
次日,紫宸殿内,李昭以“尚父兼太尉”之名,递上《禁军改革疏》,字字切中要害:“禁军乃天子亲军,今积弊深重,若不革除,恐难护社稷。臣请陛下允臣与彭城郡公李衡,总领禁军改革,裁汰老弱、严选精锐、统一军械,三年之内,必练出天下无敌之师!”
李诵望着阶下的父子俩,想起李衡平徐州的利落、李昭定朝局的沉稳,当即拍案:“准!朕授尚父‘兵马总制’之权,授李衡‘禁军都指挥使’,凡神策、羽林、金吾卫等诸卫兵马,皆归你父子调度,所需粮饷、军械,户部优先拨付!”
李昭的改革,先从“破局”开始——他深知禁军积弊的根源,在于宦官干政与编制混乱。
第一道令下,便裁汰神策军老弱一万五千人——凡年满五十、身有残疾或训练不合格者,一律发放安家银粮遣散。同时奏请李诵,收回宦官对神策军的管辖权,将禁军指挥权统一归于“枢密院”,由李昭亲任枢密使,总领天下兵马调度。
有宦官跳出来反对,说“先帝曾令宦官护禁军”,李昭直接甩出先帝遗诏:“先帝遗志是‘护大唐’,而非‘护宦官’!去年徐州之乱,若不是禁军无用,何需李衡千里驰援?”一句话怼得宦官哑口无言,百官更是因李昭平三镇、安江淮的功绩,无人敢置喙。
李昭将禁军分为“卫戍军”与“野战军”:卫戍军两万,负责长安、洛阳的城防,由羽林卫、金吾卫整合而成,每日“晨训武、午习文”,确保纪律严明;野战军三万,从全国边军中选拔精锐补充,专司应对藩镇与边患,归李衡直接统领。
为了让兵权不旁落,他还定下“调度铁律”:凡禁军调动,需枢密院盖印(李昭执掌)、禁军都指挥使签字(李衡执掌),二者缺一不可——这便让父子俩牢牢握住了禁军的核心权柄。
若说李昭是改革的“定盘星”,李衡便是执行的“快刀手”。他深知“强兵先选卒”,参照当年银枪军的选兵标准,却又加了更严的要求,打造出专属李家父子的精锐——“玄甲锐士营”。
“玄甲锐士营”只招三千人,标准远超银枪军:
武力上,需能“开五石弓、举百五十斤铁、马战五回合不败”,比银枪军的“三石弓、百斤铁”更严苛;
心性上,要通过“忠勇测试”——让士兵在“私财”与“军令”间做选择,凡贪财惜命者,一律淘汰;
文化上,需识千字、懂兵法基础,李衡亲自编写《简易兵法》,让士兵不仅能战,还知为何而战。
选拔之日,全国健儿云集长安,最终只留下三千人——其中有边军的百战老兵,有徐州平叛时的立功壮士,甚至有峒蛮射手的后代,个个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刀。
李衡奏请朝廷,在洛阳设“军械坊”,由他亲自督造装备,每一件都堪称精品:
甲胄:用西域乌兹钢混合江南精铁,打造“玄铁鱼鳞甲”——比银枪军的银甲更轻便,却能防住强弩直射,甲胸刻“忠唐”二字,既显威严,又凝士气;
兵器:长枪用“镔铁+寒铁+陨铁”三重锻造,枪尖能刺穿两层普通甲胄,枪杆缠牛皮,握感更稳;骑兵还配“陌刀短柄版”,近战劈砍无往不利;
战马:从河西马场精选三岁良驹,每日喂黄豆、青稞,还派兽医专人照料,比银枪军的战马更壮、更快,耐力也更久。
李衡没照搬银枪军的“锥形冲锋阵”,而是结合玄甲骑的冲击力、峒蛮射手的精准、江淮水军的灵活,创出“三叠阵”:
第一叠:百名锐士持盾列阵,挡住敌军冲锋,盾后藏着弩手,专射敌军战马;
第二叠:千名锐士持长枪冲锋,撕开敌阵缺口,配合骑兵绕后夹击;
第三叠:剩余锐士为“机动队”,哪里战况吃紧便支援哪里,还能兼做斥候,探查敌情。
演武场上,“玄甲锐士营”与旧禁军演练对战,仅一炷香时间,便将三倍于己的旧禁军击溃,连李昭都忍不住点头:“这支部队,比当年的银枪军,强多了!”
禁军改革半年后,成效立显——卫戍军把长安守得固若金汤,连流民都不敢靠近皇城;“玄甲锐士营”更是成了大唐的“定心丸”,消息传到河北、淮西,那些曾有二心的藩镇将领,再不敢轻举妄动。
这日,李诵亲赴演武场,观看“玄甲锐士营”的演习:只见三千锐士列阵如铁,玄甲映着朝阳,长枪如林,呐喊声震得演武场的尘土都在动。演习结束,李诵走到李衡身边,拍着他的肩笑道:“彭城郡公练出如此强兵,朕心甚慰!从今往后,这‘玄甲锐士营’,便做朕的‘天子亲军’,由你兼领指挥使!”
随后,李诵又下旨:加李衡为“枢密副使”,协助李昭总领天下兵马;赏“玄甲锐士营”将士银钱各百贯,粮米十石——这不仅是赏兵,更是赏李衡,让他在军权上再进一步。
李昭站在观礼台上,望着儿子与锐士们的身影,忽然觉得安心——他年近五旬,精力渐衰,而李衡已能独当一面:不仅平叛立战功,还能改革禁军练强兵,手中握着禁军与野战军的权柄,比当年的自己更全面。
夕阳下,父子俩并肩走在演武场上,“玄甲锐士营”的士兵正在列队欢呼,声音传遍长安城外。李昭轻声道:“这大唐的兵权,往后便多靠你了。”
李衡望着父亲两鬓的霜白,重重点头:“儿子定不负父亲,不负陛下,用这支部队,护大唐安稳,让藩镇不敢叛,边患不敢来!”
此刻的长安,不仅有中枢的稳定,更有天下最强的精兵在手——李昭、李衡父子,以改革为刃,以强兵为盾,将大唐的权柄握得更紧,也为“太和中兴”筑牢了最坚固的根基。而“玄甲锐士营”的威名,也随着风,传遍了大唐的每一寸土地,成为比银枪军更响亮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