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事情还好……”
白珩叹了口气:“但景元元,把你自己的家给偷了,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都是景元,借用一下也没什么吧?”
景元说的信誓旦旦,手里翻箱倒柜的动作倒是没有停下,但他翻的有些章法,只取出部分衣物,便将其他东西端端正正的又放了回去。
“这下真的没人能看出来你的柜子被动了欸。”白珩无语:“你……打算假扮自己了?”
“应星如今在……”
他稍微停顿片刻,想起自己可怜巴巴断成两半的石火梦身,心虚的跳过这个话题:“总之,最近他怕是要长驻工造司了,我恐怕不能潜行入内。”
“你又去找他干什么?”白珩问:“偷拿丹枫的东西就算了,丹鼎司那边监控的确不好查,但工造司管的可严了,我去偷偷拿一个卸星槎限速……咳咳,修理星槎的工具都会被应星揪出来,你打算怎么蒙混过关?”
“这个嘛……”景元微微一笑:“嗯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在宇宙游历的这些年口舌功夫倒是长进不少。”白珩叹了口气:“你要是与那位景元将军碰上,想必会非常热闹了。”
“要是真的遇上,我可得好好说声许久不见呢。”
景元轻轻合上这个熟悉的房间的柜子,没给白珩任何缓冲的时间:“嗯,时间差不多到了吧,我们走吗?”
“这么快?”
白珩来不及思考,只能弱弱劝了几句:“咱们不是刚来吗,你就不好好怀念一下?”
“怀念……?”景元举起手里的衣物,表情带着些狡黠:“这不是拿了件衣服怀念吗?”
白珩:“……”
那哪里是什么怀念道具了!那明明就是你要去干坏事的证据!
而且还是拿了那套最素的白衣服!垫在下面我送的那件花花绿绿的衣服不好看吗!
似乎猜到白珩心里在埋怨什么,景元把衣服往背包里一揣,走到路边顺手拿着玉兆接收了一份最近“丰饶信徒走私珍稀动物”的新闻,一目十行看完后才慢悠悠道:“那件衣服啊,我以后有用的,你不必伤心。”
“我要怀疑你反向入侵我的大脑了。”白珩道:“快说,你是不是又偷窥我的想法了!”
“我哪里有?”景元无辜:“还有为什么是‘又’?”
“因为你有时候猜我的想法还是猜的太准了。”白珩不服气:“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
等等,她刚才想问什么来着?
啊啊啊被景元一搅和全忘记了!
可恶,下一次她要请个外置大脑!
——
“我们还要在这里打几轮帝垣琼玉?”
刃已经被这些牌折磨的有些麻木了,将贴在脸上的白纸条挪到胳膊上:“这个真的好玩吗?”
“好玩!”白珩贴了满脸的白色纸条,打的不亦乐乎:“多好玩啊……”
全场最干净但是被另外两人制裁于是被迫在脸上粘了两张纸条的景元:“……这么玩下去也不太好,总不能来了梦境便是一直窝在房间玩这个吧?”
他揭下脸上的纸条,白珩也着跟松了口气,把脸一搓,脸上的纸条“簌簌”往下掉。
她遗憾地拾起:“我怎么输了这么多把啊?”
“前面是你们都不太熟悉规则。”景元无奈。
更别提刃听见规则后听了一半就去无聊的翻这张桌子差点把什么的零件撬下来,不过好在这里是梦境,掰下桌角也只是化作一团黏糊糊的忆质,刃像捏粘土似的把它重新堵了回去,那团忆质便又变回了桌角。
白珩心思估计本来就不在这上面,将他们留在这里打帝垣琼玉恐怕也是她拖延时间的法子,明目张胆跳过了景元的讲解还表示自己一上手便能无师自通。
结果自然是惨败,还是略微听了一点规则的刃和景元稍微放了点水,她脸上的纸条才没有那么多。
因此,景元接过她手里的纸条,稍微用力,催动了些巡猎的力量,就将那些纸片变成一堆白花花的忆质。
“这些忆质的颜色还能不一样吗?”
白珩好奇戳了戳,往边上的椅子里一靠:“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一个梦境家族的人究竟是怎么捏出来的。”
“他们自有他们的法子。”刃抱臂:“白珩,你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其实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白珩道:“不过因为太长太长了,跨越了七百多年呢,我就长话短说啦,我只是来送东西的,送完我就回去等你们。”
她认真晃了晃耳朵:“你们到时候一定要回来啊,不回来我开星槎去抓你们哦!”
这长话短说短说的也过于浓缩了吧???
刃忍不住闭眼,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挫败的喘了口气:“知道了。”
“那就好!”白珩微笑:“你们不来就别怪我把你们的酒换成白开水了。”
可他们不来其实连白开水也喝不着吧……
景元将举起桌上帝垣琼玉充当不存在的杯子的白珩:“既然你先前还说时间有多,我们不如详细说说这些年你遇见了些什么?”
遇见了什么?
白珩自己想起来都有点不好意思。
她先是在一片暖洋洋的能量里沉浮许久,被人突然捞出,又丢入一片更加冰冷的海水里。
她呛了好几口水,又咸又苦的液体灌入她的鼻腔,让她稍微清醒一些,被迫向着海面游去。
可突破海浪的禁锢,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她体内的什么东西仿佛被抽离了出去,化作一抹飘渺的光飞向大海深处。
白珩想水,但显然飞的比游的快,她胡乱扒拉了一会水面,眼睁睁看着光团以超光速离开自己的身体,顿觉一阵无力。
所以,她漂了好久好久,最后看着什么也没有的虚假天空,莫名想念自己漂漂亮亮的星槎。
而在最后,她恍惚着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一点点小忙?”
另一个自己微笑着蹲在海面上,递来一个艘小巧玲珑的星槎,漂到自己边上,星槎的尖尖轻轻碰上她的脸颊。
“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就麻烦你帮我照顾好了,是最新款的哦,我特意麻烦祂们定制的,肯定符合咱们的审美!”
“等到未来,你一定要回到现实,将这个星槎还给我呀。”
星槎究竟代表着什么,死人还有未来吗?
白珩都不清楚,但她也确确实实在另一处睁开了眼睛,脱离了那片永远充满咸湿气味的大海。
而她手里紧紧攥着一艘漂亮的星槎。
“这里是……命途狭间?”
她的眼前多了层白花花的雾气,白珩拨弄不开,几次尝试无果后只能放弃。
“如果是你让我来这里等的话……嗯,确实比一直在海里漂更舒服。”
她轻声叹了口气:“希望下次,你能告诉我一切的真相,我可不喜欢谜语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