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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运服务”送来的遗体被果断拒收,这事儿在平静(或者说死寂)的殡仪馆里,算是掀起了个小浪花。馆长虽然对副馆长和林月等人这种“较真”的行为有点不满,担心影响“创收”(毕竟苍蝇腿也是肉),但在副馆长和刘姐等老员工的坚持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暂时加强了对“安运”这类合作方的审查。

这件事让林月发现,馆里还是有不少心里有杆秤、负责任的老员工的,只是平时被各种条条框框和麻木感压抑着。她觉着,得把这些人团结起来。

于是,她开始有意识地跟刘姐,还有另外几位看起来比较靠谱、眼神里还没完全失去光的同事多交流。她把自己从毛蛋那里弄来的一些关于职业防护、心理健康以及如何识别“问题遗体”的小知识,用唠嗑的方式分享给大家。渐渐地,一个以刘姐为精神领袖、林月充当“技术顾问”和“信息源”的“一线员工抱团取暖小组” informally形成了。大家互相提醒注意防护,分享点减压小妙招(比如刘姐推荐听相声,虽然在这地方听有点诡异),并对送来的遗体进行更严格(但不过分)的初步核查。

这种自下而上的、悄咪咪的改变,开始像春雨一样,慢慢滋润着殡仪馆这块干涸的土地。虽然馆长依旧没啥好脸色,但副馆长乐见其成,偶尔还会给他们行点方便。

主线任务中“建立有效心理疏导机制”的要求,在这种“同事爱”和林月个人“种花疗愈法”的双重加持下,也算是初步实现了。她找到了组织,不再是原主那样形单影只、独自硬扛了。

然而,对“安运服务”的调查却好像卡壳了。对方估计是感觉到了风声,最近变得格外“守法”,送来的遗体都手续齐全,表面上看不出啥大毛病。那个猥琐的瘦高个男人也好久没露面了。

林月心里门儿清,这帮人肯定是暂时躲起来避风头了。想抓住狐狸尾巴,恐怕得冒点险,深入“敌后”看看。

她让毛蛋持续关注跟“安运服务”相关的网络信息和投诉记录(毛蛋:能量持续-1,宿主你快成月光族了)。同时,她也开始利用难得的休息日,悄悄摸到“安运服务”注册地址附近去转悠,搞点实地侦察。

那家公司窝在城市边缘一个看起来比殡仪馆还破败的院子里,门口挂的牌子小得差点看不见。平时进出车辆不多,但偶尔能看到一些看起来不像正经救护车、更像拉货的破旧厢式货车进出,鬼鬼祟祟的。

一个傍晚,林月再次蹲守在附近,感觉自己像个不太专业的私家侦探。果然,那辆之前来过殡仪馆的厢式货车开了回来,停在院子门口。司机下车后,跟院子里出来的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交头接耳了几句,然后从车里搬下来几个用黑色厚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死沉死沉的方形物体,动作迅速地搬进了院子。

那形状、那包装……怎么看怎么像医疗废弃物?或者……更那啥的东西?

林月心跳瞬间加速,赶紧偷偷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和一段短视频,手有点抖,画面有点糊,但关键信息应该拍到了。这说不定就是重要的证据!

就在她准备功成身退、溜之大吉的时候,院子门口那个望风的壮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惕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了过来。林月心里一咯噔,赶紧低下头,假装系鞋带(虽然穿的是没鞋带的工鞋),然后快步闪进旁边一条堆满垃圾的小巷。

她不敢回头,一路小跑,直到混入主街道熙熙攘攘的下班人流中,才敢大口喘气。刚才那一瞬间,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某种潜在的威胁,后背有点发凉。

把拍到的“成果”带回殡仪馆,林月私下里拿给刘姐和副馆长看。两人看完后,脸色都变得相当严肃。

“这些……看着很像是不合规处理的医疗垃圾,或者……”刘姐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副馆长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光靠这些模糊的视频和照片,证据链还不够扎实。而且,这已经超出我们殡仪馆的管理权限了。林月,你这次做得非常棒,也很有胆量。但接下来,我们得找更专业的选手了。”

副馆长通过自己的人脉,联系了一位在卫生监督部门工作的朋友,将这些线索匿名提交了上去,并且暗示了可能存在的更严重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林月有点度日如年,既期待有关部门能重拳出击,端掉这个黑窝点,又担心证据不足打草惊蛇,或者对方背景太硬不了了之。

就在她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本地晚间新闻播报了一则快讯:市卫生监督局联合公安机关,出动了不少人马,突击检查了位于城郊的“安运服务有限公司”,现场查获了大量未经合法处理的医疗废弃物和部分来源不明、保存条件极差、甚至已经开始变质的遗体!同时发现该公司涉嫌长期使用违禁化学品、伪造相关文件、非法转运等多项严重违法行为。公司主要负责人及相关涉事人员已被警方控制,案件正在深入侦办中。

消息传来,殡仪馆内部直接炸锅了!大家议论纷纷,都觉得后怕又解气。

刘姐找到林月,重重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眼眶有点红:“好家伙!小林,这次真多亏了你较真!要不是你,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得被这帮黑心肝的坑害!”

副馆长也特意来到修复室,对林月点了点头,虽然没多说啥,但那眼神里的赞许和“干得漂亮”都快溢出来了。

支线任务要求的“查明特殊遗体来源及背后非法交易”,随着“安运服务”这个毒瘤被连根拔起,算是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虽然没法百分百确定原主感染的病毒就是来自那里送来的某具遗体,但这条害人不浅的黑色链条被斩断,无疑是对原主最好的告慰,也避免了更多悲剧的发生。

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被搬开了。林月感觉呼吸都畅快了不少,连带着看馆里那惨白的灯光都觉得顺眼了些。

她走到后院,看着自己那片在夕阳余晖下依然开得没心没肺的小花。它们经历了馆里的“阴气”和外面的风雨,反而长得更泼辣了。就像她一样,在这个天天直面人生终点的特殊职场里,没被压垮,反而支棱起来了,甚至还顺手为社会除了个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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