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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关的风,能刮掉一层皮。

黄沙卷着碎石,呜呜地嚎了三天三夜,腥咸的土腥味钻进鼻子,呛得人直咳嗽,肺管子都发疼。城外的驿道被埋了半截,露出来的路面坑坑洼洼,车辙印里积着滚烫的细沙,踩上去“咯吱”响,烫得脚心发疼,得踮着脚走。刚过巳时,关前堵了十几支商队,骆驼卧在沙里耷拉着脑袋,睫毛上挂着沙粒,连打个响鼻都没力气;商客们裹着油腻的头巾,蹲在货堆旁唉声叹气,脸上的焦灼劲儿,像是要烧起来。

方正跟着禁军刚到关下,官袍就落了层黄尘,抬手一拍,扬起的沙雾迷得人睁不开眼。他眯着眼望,榆林关的城墙被风沙染成了土黄色,墙缝里嵌满沙砾,城楼上的旗帜猎猎作响,却盖不住关内外的萧瑟——连城根下的草,都是枯黄色的,被风刮得贴在地上,连腰都直不起来。

“方大人!可算把您盼来了!”守关将领赵武大步流星迎上来,铠甲碰撞声在风沙里脆生生的。他满脸风霜,眼窝深陷,胡茬子冒了半寸,一看就是被边患和风沙熬得没了精气神,握住方正的手时,掌心粗糙得像砂纸,老茧磨得人发疼。

“赵将军,”方正的声音被风吹得发涩,“关外这光景,比奏报里邪乎多了。”

赵武往关前努了努嘴,苦笑一声:“您瞅瞅,这驿道被风沙埋了快一个月,商队进不来也出不去。他们运的茶叶、布匹,在骆驼背上捂得都快馊了,能不着急吗?”

话音刚落,一个穿锦缎的中年汉子就跌跌撞撞冲过来,正是商队老板刘掌柜。他一把拽住方正的袖子,拽得死死的,指甲都快嵌进布料里,语气又急又哑:“方大人!您可得为俺们做主啊!这破路再走不了,俺们运的茶叶就全废了——那可是俺抵押了祖宅的本钱,赔了俺就得跳沙窝子!”

他抬手抹了把脸,蹭得满脸是沙,指着身后的货驼:“以前走这驿道,虽颠簸点,但十来天也能到草原。现在倒好,光在关前就堵了五天,风沙一吹,货包都渗进沙了,茶叶吸了潮气,泡出来都是浑的,卖不上价不说,能不能到得了草原都两说!”

旁边几个商客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抱怨,声音里满是绝望:“是啊方大人!草原牧民等着俺们的盐和布,俺们等着他们的牛羊和皮毛,这路一断,两边都得饿肚子!”“前几天王掌柜的商队,就在离关十里的沙窝子被抢了,货翻得乱七八糟,三个伙计被砍了胳膊,现在还在关里哼哼呢!”

方正的眉头越皱越紧,蹲下身,指尖按在驿道的沙土上——沙粒粗糙,一捏就散,底下的路面干裂得像老人的皱纹,显然是常年被风沙侵蚀,没人修缮。风刮过脸颊,像小刀子割得慌,他忽然想起南方水乡的湿润,心里更沉了:这西北的苦,比他想的更具体,更磨人。

“赵将军,”方正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沙,“边境百姓的日子,怕是比商队还难吧?”

赵武叹了口气,眼神黯了下去:“可不是嘛!关内百姓靠种粗粮度日,风沙大,庄稼刚冒芽就被埋,收的粮食刚够填肚子。商队不来,他们想卖点土产换盐换布都难,穷得叮当响,有的人家,孩子冬天还光着脚,穿的羊皮袄补丁摞补丁,能看见里面的棉絮。”

他往关外望了一眼,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更头疼的是草原乞颜部,最近越来越猖獗。不光抢商队,还时不时袭扰边境村落,抢粮食、抢牲畜,上个月还烧了三家民房,百姓们晚上都不敢睡踏实,苦不堪言。”

方正心里猛地一沉——岷王以前就勾结过异族,这乞颜部突然嚣张起来,八成是那些余党在背后撺掇!

刚想到这儿,就见一个士兵连滚带爬地跑过来,铠甲上沾着沙和血,脸色惨白得像张纸:“将军!方大人!关外三里地的沙枣林,发现一支被劫的商队!货物全没了,护送的伙计被绑在树上,浑身是伤,快断气了!”

“狗娘养的!”赵武一脚踹在旁边的沙堆上,沙砾飞溅,“带弟兄们去救人!”

方正紧随其后,跟着禁军冲出榆林关。风沙更凶了,刮得耳朵嗡嗡直响,脚下的沙子烫得脚心发疼,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一步都得咬牙。走了约莫三里地,就见几棵枯瘦的沙枣树,枝桠上挂着撕碎的货布,树下绑着三个伙计——他们衣衫褴褛,身上全是刀伤,血顺着伤口往下淌,浸透了身下的沙土,嘴唇干裂得爆了皮,眼睛半睁半闭,气息微弱得像快灭的火苗。

旁边的货驼倒在地上,脖子上有明显的刀痕,货包被划得稀烂,茶叶散了一地,混着沙土和血迹,变成了褐色的泥团;布匹被扯得粉碎,有的挂在沙棘枝上,被风刮得“哗啦”响,像在哭。不远处的沙地上,留着杂乱的马蹄印,还有些散落的箭羽——箭羽是草原常见的鹰羽,可箭簇却是中原工艺,打磨得锃亮,边缘还刻着细小的花纹。

“是乞颜部的人干的!”赵武捡起一支箭羽,指节捏得发白,“但这箭簇,是中原打造的!他们肯定勾搭上内地的杂碎了!”

方正的眼神冷了下来,指尖攥得发紧——果然是岷王余党!躲在背后撺掇草原部落抢劫,就是想破坏边境商贸,阻挠基建,让他的普惠政策落不了地!

“先救人!”方正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把伙计们抬回关内,让军医立刻救治,再派人仔细勘察现场,有啥线索都别漏了!”

禁军们立刻行动,小心翼翼地解开绳索,动作轻得怕碰疼了伤员。刘掌柜看着散落的茶叶和布匹,心疼得直跺脚,声音都带了哭腔:“这可是俺们的血汗钱啊!方大人,您可得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生意没法做,边境的百姓也活不下去了!”

方正望着被风沙吞噬的驿道,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和残货,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赵将军,刘掌柜,你们放心,我这次来西北,就是要修驿道、通商贸、解边患!”

他弯腰抓起一把沙土,又捡起一块碎石,声音沉稳有力:“风沙烈,咱们就用夯土混碎石的法子,把路基夯实,道旁挖防沙沟,种上沙棘,让驿道能抗住风沙;部落凶悍,咱们就用利益绑住他们——通商能赚的钱,比抢劫多得多,他们没理由不答应!”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商客和士兵,语气掷地有声:“先把驿道抢修起来,红土混石灰夯地基,道旁挖五尺宽的‘之’字形防沙沟,填碎石和干草,再种沙棘;然后派人跟乞颜部谈互市,互通有无;最后把背后搞鬼的余党揪出来,绝不让他们再作祟!”

刘掌柜眼睛一亮,连忙搓着手:“方大人,只要能修好驿道、挡住劫匪,俺们商队愿意出二十头骆驼,再凑一百两银子!”

其他商客也纷纷附和:“是啊方大人,俺们也出银子、出人手!只要路能通,边境能安稳,花点钱算啥!”

方正点点头:“好!官府出粮、出工具,商队出银子、运材料,百姓出劳力,管饭管工钱,咱们齐心协力,肯定能把这驿道修好!”

正说着,一阵缓慢的驼铃声从沙坡后传来。一个老牧民牵着一头瘦骆驼,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须发皆白,脸上刻满了风沙留下的皱纹,像老树皮一样,身上穿件破旧的羊皮袄,补丁摞补丁,手里的牧羊鞭磨得光滑。他看了看被劫的商队,又看了看方正,重重叹了口气:“年轻人,修驿道、通商贸是好事,但这风沙和乞颜部,没那么好对付啊!”

“老人家,您是本地牧民?”方正上前一步,语气恭敬,“您是不是有对付风沙的好法子?”

老牧民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俺在这沙窝子里活了六十多,跟风沙较劲大半辈子。这驿道要想不被埋,光夯土种草不够——防沙沟得挖成‘之’字形,沟里填碎石和干草,再种沙棘,风沙吹过来,会被沟挡住,积在沟里,不会埋了路面。”

他顿了顿,又说:“乞颜部也不是天生就想抢劫。去年草原大旱,牛羊死了大半,部落里没吃的,才来抢商队。要是能让他们有饭吃、有钱赚,谁愿意刀头舔血?”

方正心里一喜,连忙拱手:“多谢老人家指点!您说的‘之’字形防沙沟,我立刻纳入修路方案;至于乞颜部,我会派人去谈判,设互市,让他们能靠通商过日子!”

老牧民摇摇头,眼神里带着忧虑:“谈判难啊!乞颜部的首领巴图,是个烈性子,而且他身边有个谋士,听说是中原过来的,戴一顶黑帽,说话文绉绉的,每次巴图想和商队接触,他都拦着,说通商是官府的陷阱,撺掇巴图多抢多占。”

中原谋士?黑帽?

方正心里一沉——这肯定是岷王余党!看来,这次修驿道、通互市,不仅要对抗风沙和部落,还得除掉这个藏在巴图身边的内鬼!

“老人家,您还知道这谋士的其他情况吗?比如名字,或者啥特征?”方正追问。

老牧民摇摇头:“不清楚。他很少露面,每次都躲在巴图身后,只听声音,不见真容。俺也是听部落里的亲戚随口提的。”

方正点点头,心里有了底——不管这谋士是谁,他都得揪出来!

回到榆林关,方正立刻召集赵武、刘掌柜和当地乡绅,商议修路事宜。他铺开纸笔,快速画出驿道路线和防沙沟的样式,详细说道:“红土和石灰按三比一混合,夯实地基,厚度三尺;防沙沟挖成‘之’字形,五尺宽、三尺深,填碎石和干草;每隔一丈种一棵沙棘,既能防沙,果子还能当干粮。”

赵武看着图纸,连连点头:“这方案结实!就是人力和材料得抓紧!”

“人力方面,”方正说,“士兵出一百人,商队出骆驼运材料,再招募边境百姓,管三顿饭,每天给二十文工钱,想必大家都愿意来。”

“俺这就去贴告示!”赵武立刻起身,脚步匆匆,铠甲撞得“哐哐”响。

当天下午,招募百姓的告示刚贴出去,关内外的百姓就涌了过来——他们大多穿着破旧的衣裳,脸上带着菜色,眼神却热得发烫。不到半天,就招募了三百多人,还有不少人主动送来铁锹、夯锤,说要跟着一起修路,只求能早点过上安稳日子。

傍晚时分,红土、石灰和碎石陆续运到关下,堆成了小山。百姓们围着材料,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等路修好了,商队来了,俺就能卖点土产换盐了!”“再也不用怕部落抢劫,能睡个踏实觉了!”

方正站在关楼上,看着忙碌的人群和堆积的材料,心里稍定。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风沙、余党、部落,还有无数难关在等着他。

刚聊到这儿,赵武急匆匆地跑上楼,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脸色凝重:“方大人!刚救治的伙计醒了,偷偷塞给我的!上面写着,岷王余党要在三天后,趁咱们开工时,联合乞颜部突袭工地,要把修路的人全杀了!”

方正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是用血水写的,透着一股绝望和急切。他的眼神更冷了——余党果然迫不及待要动手了!选在开工当天突袭,就是想一举摧毁修路的希望,让边境永远陷入混乱!

“赵将军,”方正收起纸条,语气沉稳得可怕,“看来,咱们得提前做准备了。”

他望着关外漫天的黄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想破坏,咱们偏要修好;他们想挑事,咱们偏要通商安民。三天后的开工仪式,就是咱们反击的开始!”

赵武握紧了腰间的佩刀,眼神坚定:“方大人,您吩咐!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就算拼了命,也得保住工地,护住百姓!”

方正点点头,快速部署:“表面上照常准备开工,别让他们看出破绽;暗中调集两百禁军,埋伏在工地周围的沙棘丛里;麻烦老人家帮忙给乞颜部捎个话,就说互市能让他们的牧民有饭吃、有衣穿,跟着余党抢劫,只会引来官府的围剿;另外,加强榆林关的安防,别让他们声东击西!”

“好!俺这就去安排!”赵武转身就走,脚步又快又沉,踩得楼板“咚咚”响。

夜色渐浓,风沙渐渐小了些,榆林关的灯火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映在沙地上,像撒了一层碎金。方正站在关楼上,晚风带着沙土的凉意,吹得他官袍猎猎作响。他不知道三天后的突袭会有多惨烈,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服巴图脱离余党的控制,但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仗必须赢。

不光是为了修好驿道、通好商贸,更是为了边境那些盼着安稳日子的百姓,为了天下普惠的大业。

就在这时,关外传来一声狼嚎,凄厉而悠长,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刺耳,紧接着,远处又传来几声呼应,像是在传递信号。

方正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眼神锐利如鹰。

一场硬仗是躲不开了。

可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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