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高途在燥热中醒来。他立刻意识到……发热期提前了。
尽管已经和沈文琅在一起,但长达十年依靠抑制剂强压本能的习惯,让他的周期依旧不算稳定。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收敛着开始不受控制,逸散的鼠尾草信息素。
高途迅速起身,走进浴室,用冷水拍在脸上,试图压下那阵不适。
镜子里,他的脸颊已经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当他走出客房时,已经尽力将自己收拾回平日的高秘书。
只是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些。
沈文琅正坐在餐桌前,听见动静,头也没抬:“磨蹭什么,等你半天了。”
高途没应声,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一片吐司,却没什么胃口。
沈文琅这才抬眼瞥了他一下,眉头立刻蹙起:“你什么脸色?昨晚做贼去了?”
“没事。”高途垂下眼睫,避开了他的视线。
沈文琅哼了一声,把自己面前那碗没动过的粥推了过去:“喏,吃吧。别一副我虐待你的样子。”
高途看着那碗粥,低声道:“谢谢。”
“谢什么谢,快吃。”沈文琅又补充了一句,“吃不完剩下也行,别硬塞。”
一顿早餐在沉默中度过。
高途能感觉到沈文琅的目光总是落在他身上。
他必须尽快离开。
“我吃好了,先去公司准备会议资料。”高途站起身。
“嗯。”沈文琅从鼻子里应了一声,看着高途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家伙,绝对不对劲。
……
前往公司的路上,高途开着车。
他将车窗降下一条缝隙,让风吹进来,试图驱散体内的热意和车厢内属于他自己的信息素。
沈文琅靠在副驾驶座上,鼻尖微微动了动。他好像闻到一股比平时更清晰的鼠尾草味。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亲了又把他推开……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喂,”沈文琅忽然开口,眼睛看着窗外,“你最近……没什么事吧?”
高途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没有。沈总为什么这么问?”
“随便问问。”沈文琅哼了一声。
………
车子停在hS大楼前。
高途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沈文琅突然伸手按住了他。
高途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地转头。
沈文琅立刻松开了手,语气硬邦邦地:“脸色这么差,你要是实在撑不住,就回去休息。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样子,影响我工作效率。”
高途看着他别扭的样子,低声道:“……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走向大楼。
前台两位女孩立刻站起身:“沈总早!高秘书早!”
沈文琅目不斜视,径直走过。
高途对她们微微颔首,脸色比平时苍白许多。
看着两人消失在电梯口,前台女孩激动地捂住嘴,用气声对同伴说:“哇!你看到没有?高秘书脸色不太对啊!而且他们又是一起来的!”
同伴眼睛发亮,疯狂点头:
“看到了看到了!而且沈总刚才是不是……瞪了我们一眼?感觉他今天心情不太美丽啊。该不会是昨晚…嗯哼?” 她暧昧地挤挤眼。
“天呐!毒舌总裁和清冷秘书…这也太好磕了吧!你说高秘书脸色这么差,会不会是昨晚……太累了?” 前台女孩脸都红了。
“嘘!小声点!不过……真的很有可能诶!你看沈总那副欲求不满……啊不是,是严肃认真的样子!”
………
整个上午,高途都在极力维持着正常的工作状态。
他煮茶,整理文件,汇报日程,只是动作比平时慢,递文件时也刻意避免了任何接触。
沈文琅不是没注意到。
当高途第三次婉拒和他一起下楼吃午餐时,他心里的不爽达到了顶点。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高途低头整理文件的侧影,心里嘀咕: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难道是因为那天他喝醉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还是…因为那个没继续下去的吻?
沈文琅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他当时是有点……上头,但高途推开他,他后来不是也没计较吗?怎么现在还摆起谱来了?
下午,行政部送来一份需要立刻送往合作公司的加急文件。
高途正准备联系快递,沈文琅却开口了:“你送去。”
高途动作一顿:“沈总,这份文件并不……”
“让你去你就去。”沈文琅打断他,“亲自送过去,确保对方负责人签收。”
他倒要看看,高途是不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是只是在躲他。
高途抿了抿唇,知道再争辩只会引起更多怀疑:“好的,沈总。”
他拿起文件,转身走向办公室门口。
就在他拉开门的那一刻,一阵强烈的眩晕猛地袭来,他脚下一软,扶住了门框才没摔倒。
因为这一下,原本收敛得很好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逸散出一缕。
沈文琅几乎是在瞬间抬起了头。
那股熟悉的鼠尾草味道,比之前在车上闻到的要清晰得多。
而且……这分明是omega发热期才会有的信息素特征。
他猛地站起身。
高途也意识到了不妙,他强撑着站直身体,想尽快离开:“沈总,我先去了。”
“站住。”
高途背影一僵,停在原地。
沈文琅几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
沈文琅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语气阴阳怪气:
“高秘书,解释一下?”
“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有这身……味道,是打算去给合作方送文件,还是去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