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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正是出击良机,为何主帅迟迟不下令?莫非睡着了错过战机?
此时部分波斯士兵已开始打盹。
嬴活料定不用多久,这些人就会昏睡过去,决定再观察片刻。
没有军令,秦军无人敢妄动,静候主帅指示。
见敌军已昏昏入睡,嬴活喜形于色,轻轻挥手示意。
全军立即起身,手持兵器将敌人团团围住。
嬴活将包围圈缓缓展开,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
这些波斯士兵的愚钝程度令他发笑。
包围他们。”他冷声下令。
扶苏目睹此景不禁愕然,如此松懈的敌军实属罕见。”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他低声询问。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措。
士兵们手持绳索悄然靠近,动作轻巧得令沉睡的波斯人毫无察觉。
简直愚不可及。”嬴活的笑声惊醒了几个波斯士兵。
他们睁眼便见秦国士兵围立四周,慌忙要去抓兵器,却发现自己已被牢牢捆缚。
黑狼队长趾高气扬地踱步上前:挣扎也是徒劳。
若肯交代情报,或许能饶你们性命。”
嬴活默许这种逼供方式。
但波斯士兵纷纷别过脸去,拒不开口。
废物没有存活的价值。”黑狼队长话音未落,利刃已刺入一名俘虏的腹部。
那人瞪大双眼,轰然倒地。
其余俘虏骇然失色,此刻才真正领教到的铁血手腕。
没有人质疑嬴活的决定。
嬴活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一丝悔意。
可惜世间并无后悔药,时光亦不可倒流,若有来世望君谨言慎行。
最后问一次,你们可知道朝廷在谋划什么?如实交代,或可保全性命。”
波斯士兵们沉默不语,无人吐露半分消息。
那位波斯将军站在一旁,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嬴活。
你就是秦国太子?看起来 无奇,哪有传说中的八尺之躯?
嬴活闻言嘴角微扬,看来这些人把他想象得过于神化了。
这些传言从何而来?不过本太子的样貌与你这个矮冬瓜有何干系?
波斯将军气得直跳脚,他最恨别人拿身高说事。
两人怒目相视,谁也不让谁。
瞧瞧你这副尊容,波斯王怎会选你当将军?莫非是传说中的冬瓜将军
秦军哄堂大笑,扶苏笑得最为开怀。
他深知嬴活的毒舌功力,骂人不带脏字。
波斯将军被气得语塞,整张脸涨得通红。
嬴活从容走近,笑意更浓。
你这模样,说你是冬瓜都委屈了冬瓜。”
还不知将军尊姓大名?不如就叫你冬瓜将军如何?
波斯将军暴怒挣扎,妄图挣断绳索教训嬴活。
他已在脑中盘算要砍嬴活多少刀。
可惜这特制绳索纹丝不动。
嬴活轻笑道:这绳子专为你们这些力大之人改良过。”
波斯将军不甘心地吼道:秦军就这般卑鄙?你们的疆土都是靠这等下作手段得来的?
他试图激怒嬴活,好让自己获得解脱的机会。
波斯将军分明看见嬴活嘴角噙着笑意,神色从容如常,眼中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透着一股傲然之气。
这绝非错觉——嬴活的目光里确实闪烁着骄傲,而非半分羞愧。
秦以何法一统六国轮不到尔等操心。”嬴活负手而立,玄色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只需记住,大秦的疆土与权柄,岂是蕞尔小国能觊觎的?
他忽然抬手指向敌阵,声若雷霆:瞧瞧这些兵卒,活似地里滚的倭瓜土豆,也配踏足我大秦疆场?
这一声呵斥惊得波斯士卒齐齐后退。
众人僵在原地,方才还挂在脸上的狞笑此刻凝固成古怪神情。
有人不自觉地摸着腰间弯刀,却发现刃口竟在微微震颤。
五尺侏儒执戈,连我军甲胄都碰不着。”嬴活冷笑间已按上剑柄,既执意求死,本太子便成全你们。”
黑狼队长得令挥旗,寒光闪过处,第一排波斯士卒已捂着咽喉倒下。
横竖喘气也是糟蹋粮秣。”嬴活踢开脚边尸首,不如化作草木肥料。”
后排有个被捆缚的年轻士兵突然挣扎爬起,却因绳索绊倒摔在血泊里。
他拼命昂头嘶喊:我知道军情密报!能换条活路!
黑狼队长闻言停刀,转头却见嬴活轻轻摇头。
波斯人的舌头,比毒蛇的信子更不可信。”
那士卒闻言面如死灰,仍在血泥中扭动身躯。
此刻他宁愿做秦人脚下最卑贱的奴隶,只要——只要能再看见明日的太阳。
捷报飞传咸阳时,嬴活正擦拭剑上血痕。
朝中那些老朽的聒噪他最清楚,若不及时堵住他们的嘴,只怕父王的案头又要堆满弹劾竹简。
白起盯着太子背影欲言又止。
青铜灯盏投下的阴影里,年轻储君甲胄上的十二道金线忽明忽暗。
殿下何必...
孤生来便是大秦的剑。”嬴活突然转身,未擦净的血珠顺着剑尖滴落,就像将军生来就该站在孤身旁。”
白起一怔。
他忽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雪夜,尚是幼童的太子拖着比他还高的铁剑,在演武场独自练到东方既白。
他甘愿为嬴活征战沙场,正如其父曾誓死追随嬴政。
嬴活远眺波斯疆域。
莫非你认为大秦版图就该止步于此?
白起闻言轻晃身躯,眼中燃起熊熊野心——在他看来,秦国的疆土必将继续扩张。
不!我大秦的疆域定会不断延伸,终将把诸国踩在脚下!
嬴活露出满意的笑容,此刻才惊觉身边尽是与他志同道合的虎狼之士。
待四下无人,白起终于道出心中疑虑。
太子殿下,此问或许僭越......
但末将仍想求个明白。”
见这平日少年老成的将领竟露出孩童般的好奇神色,嬴活顿觉有趣。
但说无妨。”
白起唇角微扬:诸位皇子除扶苏公子外,皆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
为何唯独殿下您......
话未说尽,但他确信太子心领神会。
想动本太子的位置?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父皇龙体康泰,短期内无需本太子操心朝政。”
既如此,又何必过早涉足庙堂之争?
白起先是一怔,继而恍然大悟。
他望向嬴活的目光非但没有黯淡,反而愈发炽热。
陛下择您为储君,果然慧眼如炬。”这番赞叹发自肺腑。
嬴活闻言展颜,那笑容倒映在白起灼灼的瞳孔里。
一切尽在父皇掌控之中,纵有宵小妄图兴兵作乱,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白起郑重点头。
自幼听闻太子传奇,原只想印证传闻真伪。
不曾想,这位储君以雷霆手段令他彻底折服。
白起愿誓死追随太子殿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嬴活急忙将他扶起:将军此言,当真折煞本太子了。”
其实他素来厌恶这般尊卑称谓,只是碍于礼法,不得不维持君臣之仪。
此时的白起已归入嬴活麾下,因此嬴活对他毫无保留。
正说话间,扶苏掀帐而入,方才的对话已被他悉数听去。
嬴活却不在意扶苏知晓多少——他们本就是同舟共济之人。
波斯人似乎尚未察觉败局将至。”
探子的最新情报传来,嬴活与白起交换眼神,随即起身走向军议营帐。
数名将领围坐沙盘前,嬴活指尖敲着波斯疆域图冷笑:本王实在好奇,波斯王究竟凭什么认定他那点兵力能抗衡大秦铁骑?
他自以为占据地利罢了。”嬴活早已勘破敌情,那些所谓天险在波斯人手中,不过形同虚设。”
可波斯人避战不出,实在恼人!有将领按着剑柄请战。
嬴活睨着对方轻笑:此地毗邻流沙带,若折损三军,将军可愿担这千古骂名?
那将领顿时噤声——没人比秦军更清楚流沙吞噬活人的传说。
要等波斯人自己撞上刀锋。”嬴活摩挲着青铜酒樽,速胜岂非无趣?
众将面面相觑:可波斯残军龟缩不出......
那便看波斯王何时开窍。”嬴活话音未落,千里外的波斯王庭正爆发争执。
首战失利不过是欠缺经验!波斯王挥舞镶宝石的弯刀,如今我军已摸清秦军路数——
群臣低头盯着地毯纹路,无人敢应。
浑然不觉的波斯王猛地摊开羊皮地图,金链在脖颈间叮当作响。
“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我们的位置。”
“若大秦军队来犯,必先横渡这片流沙。”
众人闻言,眼中骤然闪过精光。
一旦踏入流沙,秦军绝无生还可能。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波斯王眉头微蹙,神色凝重。
“引敌入流沙只是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
波斯王一番激昂陈词,彻底点燃了群臣的热血。
原本悲观的大臣们此刻信心倍增,仿佛胜利唾手可得。
“照此形势,我们很快就能击溃敌军。”
众人目光灼灼地望向波斯王,期待他带领波斯开疆拓土。
若能奴役秦国民众,他们便能享尽荣华富贵,再不必为温饱忧愁。
“从今往后,秦人便是我们的奴隶,我等将成为最尊贵的贵族!”
波斯王话音未落,朝堂已沸腾。
有将领按捺不住,挺身 。
“伟大的王,末将愿率军出征,誓灭秦军!”
波斯王活然起身,眼中燃起炽热的光芒。
“此战若胜,你便是波斯丞相!”
“届时权倾朝野,仅次本王!”
群臣一时愕然,不解“丞相”
为何职。
波斯王笑着解释:“此乃效仿秦制。”
众人顿时艳羡不已,纷纷暗恨未能抢先请缨。
“静候将军凯旋。”
那将领咧嘴一笑,抱拳高喝:“定不负王命!”
他当即点齐兵马,杀气腾腾扑向前线——唯有斩杀嬴活,才能坐稳丞相之位,成就无上权势。
嬴活望着来势汹汹的敌军,轻叹摇头:“波斯的将领,莫非从不带脑子打仗?”
“猜猜这群莽夫究竟在想什么?”
身旁将士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我对军事一窍不通。”
“但若由我统兵出征,定会深思熟虑。”
对方郑重颔首。
“此言极是。”
白起冷眼扫过波斯军队,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