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中，方成掌心托着那枚来自真界历史长河的结晶。
结晶如一滴凝固的泪，内部光影流转，亿万万劫的突破尝试在其中封存。
他将其按向胸口，结晶无声没入，融入神话根源之树。
树身微震，根系舒展，五太之果光芒流转加速——这是对历史经验的自然吸纳。
然而，就在结晶完全融入树心的刹那——
嗡！
方成体内，那沉寂已久的“无限推演系统”，突然自行启动。
没有光，没有声，没有能量波动，只有一种“状态”的彻底激活。
系统将那枚历史结晶完全吸收、解析、重组，而后……指向了一个方向。
不是物理的方向，不是维度的坐标，而是一种存在的可能性。
方成闭目，心神沉入系统深处。
系统没有言语，没有图像，只有一种纯粹的“指引感”——如同黑暗中有人轻轻拉了一下你的衣袖，示意“往这边走”。
他顺着指引感知过去，穿过洪荒本源，穿过真界维度，穿过层层叠叠的存在壁垒……最终，在真界维度与某个未知层面的间隙处，“看见”了一个奇特的地方。
那地方没有实体，没有边界，没有时间流动，甚至没有“存在”与“不存在”的分别。
它就像一段被剪掉的电影胶片，一处被遗忘的剧情碎片，一个理论上不应该存在、却又因某种原因未能彻底消失的“存在残响”。
方成心中一震：“这就是……突破边界的可能途径？”
在他的感知中，这未知之地处于“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如同量子世界中的粒子，未被观察时既是此又是彼。
任何以“存在”为基础的感知手段——包括真界初祖的历史长河、道境三阶的神念扫描乃至神话金仙——都无法察觉它。
因为它不是“被隐藏”，而是根本就不在常规存在的范畴内。
除非……你知道它在那里。
而神话金仙的特性之一，“无处不在”——只要知晓某个地点的“存在概念”，就能抵达。
未知之地虽非常规存在，但既然被系统指引、被方成感知，便已具备了“可被知晓”的概念基础。
方成立刻传讯给老子等人。
六道意念同时在紫霄宫深处汇聚。
方成将未知之地的情况告知众人，并说出自己的推测：“此地不在常规存在范畴，我欲前往一探，或可绕过边界定义。”
老子五人连忙应下：“我等愿与道祖一同前往”。
天道之灵也想要前往，但考虑到洪荒初升，本源未稳，还需要祂坐镇调理，不可轻离，也没有说话。
方成点头，将未知之地的“存在概念”通过神话根源共鸣，传入五人心神。
那是一种奇特的感知，不是坐标，不是路径，而是一种“如果你相信它在哪儿，它就在哪儿”的唯心定位。
下一瞬——
紫霄宫中，六道身影同时淡去。
不是瞬移，不是穿梭，而是从“此处存在”的状态，直接转入“彼处存在”的状态。
真界历史长河边，守河人手中的鱼竿忽然一顿。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愕然。
“消失了？”
他凝视历史长河，河中映照洪荒景象——紫霄宫中，方成等六人的气息同时不见。
不是隐藏，不是屏蔽，是彻底从当前存在的所有层面中消失了。
守河人执掌真界历史亿万万劫，见过无数飞升者来往，见过维度穿梭，见过存在转换……
但从未见过这般“消失”。
即便当初方成从虚海进入真界、从真界回归洪荒，他都能在历史长河中清晰看见轨迹。
可这一次——
没有任何痕迹。
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去了哪里？怎么去的？”守河人喃喃自语。
他挥动鱼竿，在历史长河中打捞，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河水翻涌，无数世界的生灭景象浮现又湮灭，却始终找不到方成等人的去向。
良久，守河人放下鱼竿，眼中渐渐泛起一丝光芒。
那是期待的光芒。
“真界之中竟还有我等无法得知之地。”
他看向洪荒方向，轻声自语：
“莫非，这洪荒……真能打破边界？”
……
方成从“不存在”的状态中脱离，重新“存在”于某处时，最先感受到的是一种极致的脆弱感。
就像一个人站在薄冰上，稍微用力就会碎裂。
他立即收敛所有气息，将自身存在感压制到近乎于无——即便如此，他仍能感觉到周围空间的“呻吟”，仿佛承载不住他的本质。
睁开眼，眼前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天空是清澈的蓝，白云悠悠。
大地青山绿水，阡陌纵横。
远处有城池轮廓，近处有村落炊烟。
空气中流动着稀薄的天地灵气，强度不足洪荒的兆亿分之一。
这是一个……低武世界。
方成神念微动，覆盖整个世界。
世界分为四块大陆，以方位划分：
东方金大陆，武道昌盛，门派林立；
南方古大陆，江湖诡谲，人心难测；
西方黄大陆，武道通玄，破碎虚空；
北方梁大陆，侠义道统，正统绵延。
“金、古、黄、梁……”方成心中浮现出第一世地球的记忆。
那是四个武侠宗师的代称，他们的作品构成了一个时代的江湖梦。
而他自己，此刻正站在金大陆一处无名山峰上。
稍一感知，便发现这里时间线完全错乱。
襄阳城外，郭靖黄蓉正在抗击蒙古大军；
光明顶上，张无忌独战六大门派；
华山之巅，洪七公与欧阳锋正在比拼内力；
大理城中，段誉初遇王语嫣；
少林寺内，扫地僧轻描淡写化解萧远山慕容博的仇怨……
这些本该属于不同时代的故事，此刻在同一片大陆上同时上演。
方成站在山巅，沉默良久。
这个世界，显然不是自然诞生的。
它像是某个存在将四类武侠世界的“概念”提取出来，糅合而成的一个综武世界。
世界规则简单而稳固，武道上限被锁死在“破碎虚空”层面，再往上……就会被世界排斥。
“这样的世界，为何会藏在存在之隙中？”方成思索。
“又为何，系统会指引我来此？
方成决定先在此界行走。
他一步踏出，身形已至山下一处小镇。
镇上人来人往，江湖客、商贩、农夫混杂，语言服饰皆似宋明时期。
方成换上一身青衫，收敛气息后与凡人无异。
他走入一家茶馆，点了壶粗茶，静静听着周围江湖人的议论。
“听说了吗？郭靖大侠在襄阳又打退了一波蒙古兵！”
“何止！张无忌当上明教教主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反而吃了大亏！”
“你们说，郭大侠和张教主谁武功更高？”
“那得比过才知道！不过听说南明出现了一位独孤九剑的传人，斩下了日月魔教教主的人头！”
“可是曾经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东方不败？！”
“正是……”
方成喝着茶，心中疑惑不减。
此界综武虽然奇妙，但这样的世界他呼吸之间就能创造无数个，指引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