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卯时的晨光刚透过醉仙楼的雕花窗棂，洒下几缕浅淡的金辉，十叶与慕容清风便已在二楼临窗的桌旁等候多时。桌上的清茶早已凉透，氤氲的水汽消散无踪，可约定好同行的凌尘远一行人，却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十叶托着腮帮子，指尖无意识地刮擦着微凉的杯壁，眉梢微微蹙起，心里暗自犯嘀咕：这都卯时了，怎么还没来？难不成是临时变卦，爽约了？她转头看向身旁坐姿端正的慕容清风，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没有他们带路，我们哪能找到明月街？那黑市本就隐蔽，仙魔两道的人又混杂，瞎闯肯定不行。”
慕容清风抬眼望了望窗外渐渐明亮的天色，晨光勾勒出他温润的眉眼，却也掩不住几分不耐：“谁说不是呢。听说这次拍卖会有魔界新货，指不定藏着什么奇珍异宝，就算遇不上宝贝，能撞见些关键人物，也算是不小的收获。可现在都卯时三刻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再等下去，怕是真要错过了。”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慕容清风试探着提议，“总不能一直干耗在这儿，浪费时间。”
“不行！” 十叶立刻摇头否决，语气斩钉截铁，“说好等他们一同去的，不然凭着我们俩在金游城里瞎转悠，问来问去也未必能找对地方，纯属白费功夫。”
“那有什么关系？” 慕容清风挑眉，语气轻松了些，“我们边走边问，总能摸到地方的。”
“等你问明白，拍卖会都散场了，黄花菜都凉了！” 十叶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
“可我们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慕容清风搓了搓手，忽然眼睛一亮，心生一计，“你不是有神通吗？要不你给凌尘远传个讯息，问问他们到哪儿了？”
十叶闻言，立刻板起脸，一本正经道：“神通是可以瞎用的吗？随意传讯容易泄露气息，万一被魔教的人察觉，岂不是自找麻烦？”
慕容清风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气馁，又凑过来，眼底闪着狡黠的光：“那不然你露一手点石成金？一会儿到了明月街，也好有钱跟他们竞价拍宝贝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好东西被别人抢走。”
“这个可以有！” 十叶眼睛一亮，立刻来了兴致，伸手就要去抓桌角的碎石子，“那你快试试！”
“哎，不行不行。” 慕容清风连忙按住她的手，压低声音，“这里人多眼杂，仙门弟子、市井凡人来来往往，随意动用这种神通，太过扎眼，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还会被人觊觎。”
十叶见状，只好悻悻作罢，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慕容清风的衣着，忽然开口：“今日你穿的衣服是不是太素了？一身月白，没什么亮色。我还是喜欢你穿粉色的衣裙，衬得你眉眼更俊朗，比白色好看多了。”
慕容清风闻言一怔，随即失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我穿什么衣服好看？重点难道不是明月街的拍卖会吗？”
“十叶姐姐，我也觉得你穿粉色的裙子好看！” 一直乖乖落在桌角梳理羽毛的止桑，此刻也扑棱着流光溢彩的翅膀凑了过来，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粉色的像春日里的桃花，粉嫩嫩的，多好看呀！”
“去去去！” 十叶笑着挥了挥手，故作傲娇地扬起下巴，“本姑娘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穿粉色的太招摇了，容易被人盯上，再招来个什么大公子二公子的，反倒麻烦。”
慕容清风看着她娇俏的模样，眼底盛满温柔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也对，你穿什么我都喜欢，就算不穿……”
“说什么呢你！找打！” 十叶不等他说完，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立刻举起粉拳，轻轻捶向他的肩膀。
“吆，看来我们来得不巧了。”
一道含笑的声音忽然从雅间门口传来，带着几分打趣。十叶与慕容清风同时转头，只见凌尘远带着几位玄天宗的女弟子站在门口，为首的凌尘远忍着笑意，眼神里带着几分揶揄 —— 显然，慕容清风那句 “不穿我也喜欢”，他们是听了个正着。
“你们可算来了！” 十叶见凌尘远一行人出现在雅间门口，方才的些许窘迫瞬间被欣喜冲淡，立刻起身迎了上去，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急切，“我还以为你们路上出了什么事耽搁了，或是临时改了主意不来了呢！”
凌尘远快步走上前，脸上满是歉意，拱手作揖道：“实在对不住，十叶姑娘，慕容兄。我们出门时，师门一位师妹突发了点小状况，耽搁了些许时辰，不然早就该到了，让二位久等，还望海涵。”
“无妨无妨，来了就好。” 慕容清风起身相迎，性子本就温润体贴的他，立刻扬声唤来了小二，笑意温和地问道，“凌兄，还有各位师妹，想来一路赶来还未用过早膳吧？我再点几份早餐，你们尝尝这醉仙楼的招牌粥品和包子，味道倒是不错。”
说着，他便吩咐小二添上几碗温热的莲子百合粥、几笼皮薄馅大的肉包与素包，又加了两碟清爽的开胃小菜。
“多谢慕容兄费心，实在太客气了！” 凌尘远连声道谢，随即跟着十叶一同在靠窗的大方桌旁落座，他身后的四位女弟子也依次挨着他坐下，姿态端庄，却难掩眼底的好奇，悄悄打量着十叶与慕容清风。
待众人坐定，粥品小菜也陆续端上桌，凌尘远便笑着开口：“趁着用餐的功夫，我来给二位介绍一下我的几位师妹。” 他首先指向身边一位气质干练的女子，“这位是我们玄天宗的二弟子楚曼，也是师门里第一位女弟子，修为扎实，处事沉稳，平日里师门不少俗务都由她打理。”
十叶与慕容清风抬眼望去，只见那楚曼生着一张国字脸，轮廓分明，皮肤是少见的冷白，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眼神锐利而坚定，不怒自威，周身透着一股利落的气场，确实给人一种干练果决的女领导风范。楚曼见状，微微颔首致意，语气沉稳：“十叶仙子，慕容兄，久仰。”
“这位是萧子吟，排行第七。” 凌尘远又指向身旁一个小巧玲珑的姑娘，眼中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她性子最是活泼可爱，平日里师门里多亏了她添些热闹。”
萧子吟的名字听着偏于雅致，甚至带着几分男子的清俊，可本人却是个娇俏灵动的小美人，身形纤细，眉眼弯弯，一双大眼睛里满是雀跃的光彩，见众人看来，立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声音清脆如铃：“仙子姐姐好！慕容哥哥好！我早就听说过仙子的大名啦，今日总算见到真人了！”
“这位是穆渺渺，排行第十，也是我们师门最得师父宠爱的小师妹。” 凌尘远的语气愈发温和，指向一位容貌极美的女子。穆渺渺生得一副标准的美人胚子，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横波，眼波流转间，灵动婉转，顾盼生辉，一看便知是个心思剔透、十分聪明的姑娘。她轻轻起身，屈膝行了一礼，声音软糯动听，带着几分娇憨：“渺渺见过十叶仙子，见过慕容兄。仙子风姿绝世，慕容兄俊朗不凡，真是令人见之忘俗。”
“这位是陆凝霜，排行老四。” 最后，凌尘远指向坐在最外侧的女子。陆凝霜身着一身月白道袍，身姿窈窕，面容清丽，眉眼间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却又不失温婉，像是月下凝结的寒霜，清冷中透着一丝柔和。她微微颔首，语气轻柔：“十叶仙子，慕容兄，幸会。”
十叶与慕容清风连忙起身回礼，一一回应着各位女弟子的问候。慕容清风还特意给几位师妹布了菜，笑道：“各位师妹不必拘束，快尝尝这粥，温热可口，正好暖暖身子。”
萧子吟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肉包，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赞道：“好吃！慕容哥哥眼光真好！” 穆渺渺则是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眼神却不住地在十叶身上打量，似乎对这位传说中的仙子充满了好奇。楚曼与陆凝霜则相对沉稳些，一边用餐，一边偶尔与凌尘远低声交谈几句。
雅间内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粥香与菜香交织，伴着几人的闲谈声，逐渐融洽。十叶看着眼前这几位性格各异的玄天宗女弟子，心里暗自思忖：玄天宗果然名不虚传，门下弟子不仅修为不俗，品性也各有千秋。只是不知，今日这明月街的拍卖会，除了他们，还会有哪些仙魔两道的人物到场，那所谓的魔界新货，又会是什么稀罕物件。
用餐间，萧子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仙子姐姐，你和慕容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呀？我听师兄说，慕容哥哥是你的徒弟，可我瞧着你们更像是…… 像是一对璧人呢！”
这话一出，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安静了几分。穆渺渺悄悄拉了拉萧子吟的衣袖，示意她别乱说话，楚曼与陆凝霜也看向十叶，神色带着几分探究。十叶脸颊微微一红，正要开口解释，慕容清风却抢先笑道：“子吟师妹说笑了，我能拜在仙子门下，是我的福气。不过仙子待我极好，倒也与亲人一般。”
凌尘远也连忙打圆场：“子吟，休得胡言。十叶仙子神通广大，慕容兄能得她指点，是机缘深厚。好了，快用餐吧，用完我们还要赶去明月街，免得错过了拍卖会开场。”
萧子吟吐了吐舌头，连忙低下头喝粥，不再多言。十叶暗自松了口气，看向慕容清风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 —— 这家伙，总能在不经意间让人误会。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明月街的拍卖会，她压下心中的思绪，笑着对众人道：“是啊，我们快些用餐，早些出发，也好早些见识见识那黑市的风采。”
众人闻言，纷纷加快了用餐的速度，雅间内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只是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微妙的情愫，在晨光中悄然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