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译琛正在和时聿说着些什么,看到宁妤推门进来。
“好久不见。”宁妤把包放在一旁。
“是挺久的。”时聿撑着头。
她一坐下就想翻开设计稿的牛皮纸袋,方译琛的目光掠过她的下巴,抬手按在纸袋边缘:“工作不急,先吃饭。”
许星眠的消息跳出来:【提前杀回来了!速发定位!!!】
宁妤飞快发过去一个定位。
“看来有好消息?”时聿挑眉。
“朋友回来了。”宁妤收起手机,发完才想起正事,“熬通宵赶出来的方案,真不想听听?”
方译琛无奈地笑了笑,时聿已经接过图纸:“那就洗耳恭听。”
宁妤清了清嗓子:“设计方案融合了传统工艺……”她展开图纸,手指点在线条交错的细节处。
方译琛注视着她的侧脸,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那个站在废墟里的女孩,眼里的野心和欲望,他至今难忘。
“精彩,不愧是译琛推荐的。”时聿鼓掌。
吃饭时,方译琛夹起一块牛腩放在宁妤碗里,这个动作让时聿挑眉。
宁妤看着碗里的牛腩顿住了,姜佑程踩他外套的画面突然闪现。外套……宁妤急忙从椅背上取下纸袋:“上次的外套一直没机会还给你,已经干洗好了。”
“不必着急。”方译琛接过袋子,“而且你穿着也很好看。”
宁妤被他的话逗笑:“那怎么行,别人的东西总要还的。”
“我还是别人?”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
宁妤被这突如其来的暧昧噎住,一时不知该怎么接。在她看来,方译琛一直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和朋友,可刚才那句话,明显越了界。
时聿轻咳一声,紧接着许星眠嚷嚷着她到了。宁妤像抓到救命稻草,立刻起身告辞。
餐厅外,许星眠原本兴奋地挥手,目光触及她身后那道熟悉的身影时,手臂僵在半空,下一秒就想转身开溜。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她背过身小声念叨。
“许星眠!”宁妤边走边喊。
时聿脚步一顿,循声望去。许星眠硬着头皮转过身,正好跟她对视。她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小、小叔叔……好巧啊。”
这称呼让宁妤瞬间睁大了眼。时聿看上去不过三十,哪里像长辈了?
“我来接朋友,我们先走啦!”许星眠说完就想跑,被时聿握住手腕,她腕间是他特地从五台山为她求来的红绳。
他的指腹能清晰感受到她急促的脉搏:“不是说下个月才回来?学会撒谎了?”
许星眠耳尖红透,拉过宁妤当挡箭牌:“我回来陪她的!对吧宁宁?”
宁妤注意到时聿看许星眠的眼神,哪里是什么长辈看晚辈。
“对,我可以作证!”
时聿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终于松手:“既然回来了,找时间回家吃饭。”
“知道,那我们走了!”许星眠忙不迭应下。
宁妤还在小声追问:“你们是叔侄?”
“我一个伯伯的儿子,后来就认了小叔叔。”许星眠眼神有些闪烁,“他管得太宽了,还很啰嗦。连我穿什么裙子都要管。”
“他在外面可不啰嗦。”宁妤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
餐厅外。
宁妤和许星眠离开后,气氛并未立刻缓和。
“认真的?”时聿看向身旁的人。
方译琛目光深沉:“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她心里有人。”时聿直言不讳,“而且那位的存在感,强到让人无法忽视。”
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照不宣。
“心里有人,不代表身边有人。感情和事业一样,讲究时机和策略。姜佑程有他的方式,我也有我的。”
时聿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他了解方译琛,看似随和,实则目标明确,手段圆融,一旦认准了什么,耐心和心计都远超常人。只是宁妤那颗心,恐怕早已被另一个人烙得太深,想要覆盖或取代,绝非易事。
“对了,”方译琛想起什么,“许星眠好像很怕你?”
“不是怕,是心虚。说好下个月回来,偷偷提前,还撒谎。”
方译琛了然一笑。
“看来,我们都有需要耐心处理的事情。”
——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许星眠翻了个身,看着宁妤腰侧的锦鲤纹身。墨色和红色锦鲤在腰窝处交缠。
“早都想问了,什么时候纹的?”她忍不住伸手触碰。
“第二年。”宁妤迷迷糊糊地回应。
“疼吗?”
她闭着眼摇头。
许星眠忽然起身,从包里翻出素描本,很快,画纸上呈现出一个背影。
——
那天之后,方译琛的行动更加细致。
在一次偶遇时,他叫住宁妤,从车里拿出来一份有意向合作的分析资料。等他离开后,宁妤看向有些心虚的许星眠。
被看得后背发毛,许星眠撅着嘴狡辩:“我只跟时聿提过我们在哪……真没特意告诉方译琛!我发誓!”
……
晚上,她翻着那份报告,里面标出了几家隐藏的行业巨头参股的公司,提醒她注意潜在风险。翻到最后一页,还有他写下的附言:
“仅供参考,决策在你。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这……确实让人难以拒绝。
——
过几天,方译琛又问宁妤什么时候有空。
“随时。”
“那现在方便见面吗?”
“现在?”宁妤愣了一下,打开院前监视屏,方译琛的车在那里。
“嗯,有份东西需要当面交给你。”他语气听不出什么特别。
“半小时之后?”她疑惑,不是已经到了么,为什么还要等半小时。
“不方便吗?”方译琛从善如流,“那你来定时间,我都可以。”
又把主动权交给她……
她沉默了几秒:“就半小时后吧。”
“好。”
方译琛太懂分寸,也太懂如何让人卸下防备。
半小时后,门铃响起来。
“抱歉,这么晚打扰。”
“没关系,先进来吧。”宁妤侧身。
方译琛把盒子递给她:“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助眠香薰片,我用不上这些,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给你。”
宁妤接过袋子,语气调侃:“因为你觉得我的黑眼圈总是很重?”
他笑了笑,没有刻意迎合这个玩笑:“优秀的人更需要保持清醒和放松的平衡。”
并且见好就收:“不早了,你早点休息。香薰片可以试试,或许有用。”
……
许星眠知道后,自顾自分析起来。
“说真的,你喜欢这种类型吗?”
“嗯?”宁妤侧趴在桌面上,思绪放空。
许星眠在她面前趴下,脸对脸:“方译琛这种,不考虑……试试?”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张脸,她回过神,用气音吐槽:“疯子。”
“我说真的!”许星眠坐直,“我不是瞎起哄。前两天,我跟我爸去参加一个行业交流会,你猜我看到谁了?”
“方译琛。”她继续绘声绘色,“他跟几个看起来挺有分量的人在聊,我本来没在意,后来发现,他居然有本事把话题引到了今年的世模赛,接着就提到了你!”
宁妤皱眉:“我?”
“对啊!”许星眠点头,“他话里话外都在强调你的成绩,还有人问他跟你熟不熟。”
宁妤陷入了沉思,他这种做法,无疑给了自己很大的帮助。
但……
“你觉得不对劲,是不是?”许星眠看出她的疑虑,“我也觉得。他好像每一步都算好了,但是又抓不住他任何错处。他说的都是事实,帮的也都是实打实的忙。”
“我不知道。”宁妤叹了一口气,“方译琛的帮忙,我承情,但其他的……我没兴趣。”
? ?方译琛——温水煮青蛙的典范。每一个动作都踩在“关心”和“越界”的边界线上。还有那句“优秀的人更需要保持清醒和放松的平衡”,这情商,我直接跪了。
?
ps:姜佑程的存在感果然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