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极速网咖飘着泡面味和键盘敲击声,陈默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登录界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玻璃门被风撞开,穿貂皮大衣的中年男人裹着寒气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纹龙的大汉。老板,查个Id。他敲了敲吧台,陈默,最近在《天启》里挺活跃的?
网管缩了缩脖子:那孩子...好像不常来我们这儿。
陈默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余光扫过门口。他当然知道这帮人是冲什么来的——三天前他在自由港单杀了龙渊公会的会长,爆了对方刚出的史诗级武器血月之刃。那把刀现在正躺在他的背包里,刀身流转着暗红流光,像要滴出血来。
叮——
登录成功的提示音响起,陈默猛地拽下耳机,撞开后门冲进巷子。身后传来男人的咒骂:给我围了!这小子跑不远!
雨丝突然砸下来,陈默抹了把脸上的水,摸出兜里的破手机。屏幕亮起,锁屏照片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举着蜡笔画歪歪扭扭的太阳。
哥,我今天数学考了98分!
语音备忘录自动播放,是小棠的声音。陈默咬紧牙关,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他记得这里有家24小时便利店,老板老周和他熟,或许能躲一躲。
便利店的暖黄灯光刺得他眯起眼。老周擦着货架:小默?又通宵打游戏呢?
周叔,借个电话。陈默抓起座机,我要订去沪城的机票,今晚的。
挂掉电话时,他听见外面传来摩托车的轰鸣。老周往窗外努嘴:追你的人?
陈默摸向背包里的游戏头盔——那是他用三个月工资买的二手货,脑接口处磨得起了毛边。他想起上周在医院缴费窗口,护士说小棠的手术费还差二十万。医生说,再拖半个月,她可能就...
陈默把头盔扣在头上,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往上爬。
《天启》的世界在眼前展开。
这是款全息网游,采用最新的神经直连技术,玩家戴上头盔就能进入一个比现实更真实的开放世界。陈默选的是灵能者职业,擅长远程法术和空间操控,三年前他是星陨战队的主力,可惜后来因为手伤退役,如今只能在游戏里当个散人。
自由港的码头飘着咸湿的海风,陈默站在船舷边,看着自己的角色缓缓浮现。他打开好友列表,给唯一在线的Id发了条消息:帮我挂售血月之刃,标价五十万信用点,只接受官方交易行。
对方很快回复:知道了,老陈。不过你真要卖?那刀的属性能排进全服前十。
陈默望着远处翻涌的浪花:有人要弄死我,卖了换钱治病。
靠,至于吗?对方发了个拍桌的表情,要不要我让战队的人去撑场子?
不用。陈默关闭聊天框,帮我盯着交易行,有人压价立刻通知我。
他转身走向拍卖行,路过新手村时,几个穿校服的学生正在组队刷史莱姆。学长好!有个扎双马尾的女生喊他,我们能加个队吗?听说你是当年星陨战队的?
陈默愣了愣。三年过去,游戏里的新玩家已经不知道曾经拿过全球总决赛冠军了。他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进了副本。
史莱姆的黏液溅在他法袍上,陈默抬手甩出一道冰棱,精准冻住boSS的核心。队伍频道炸开了锅:学长好帅!这是什么技能?从来没见过!
只是基础冰锥术。陈默笑了笑,目光却落在技能栏最下方——那里有个灰色的图标,是他当年的成名技虚空跃迁,因为手伤再也没法释放。
打完副本,双马尾女生凑过来:学长,你玩了多久啦?
很久了。陈默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该下了。
退出游戏时,头盔发出轻微的电流声。陈默摘下它,发现掌心全是汗。手机在桌上震动,是医院的短信:陈棠家属,请于今日上午十点到住院部办理手术手续。
他摸出烟盒,却发现只剩半根皱巴巴的红塔山。打火机打了三次才燃,烟雾模糊了他的眼睛。
窗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陈默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路灯,突然笑了。
小棠,哥这就去给你凑手术费。
他抓起外套冲出门,口袋里装着刚收到的交易行到账提醒——血月之刃以五十二万信用点成交,扣除手续费后刚好够。
而此刻,《天启》的自由港深处,一座黑色城堡里,穿银甲的男人放下水晶球,嘴角扬起冷笑:陈默...你以为逃得掉?
水晶球里,陈默的身影正走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