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我可听说你师傅现在在厂里扫厕所,一天还得扫好几个呢!”
旁边也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对啊!我那天去厕所,还亲眼看见你师傅在里面忙活!”
马华脸涨得通红,却仍嘴硬:
“你们懂什么?这是厂领导在磨练他!等巡捕房那事儿过去了,我师傅照样是厂里大厨!”
“到时候,苏青阳、刘大壮,在我面前算什么东西?”
“真的吗?”
“马华,你不是在骗我们吧?”
“骗你们我是狗!全是我师傅亲口说的,要不是看你们关系好,我才不说!”
“你们想想,我师傅傻柱那手艺,你们不是不知道!”
说到这里,马华一脸傲气地扫视着几个切菜的。
“等我师傅当上食堂主任,这食堂就归我管了,谁掌勺、谁切墩,全由我安排!”
众人大吃一惊,
随后纷纷回到自己岗位……
马华:“???”
……
寒风依旧呼啸,
那风好像越刮越猛。
傍晚将至,
轧钢厂里却没几个人回家。
因为今晚是每周一次的例会。
就连苏青阳,也在等着开会。
年关近了,天越来越冷,厂里体恤工人,让大家在各车间听广播就行。
“咳咳……”
“大家晚上好……事情是这样的……嗯,这事说完了,还有就是……希望大家共同努力……最后通知个事儿……”
老式广播带着独特的电流声,在轧钢厂里回荡开来,接着便是一段典型的领导讲话。
杨厂长的声音响起后,许多人停下手上的活儿,抬头望向挂在面前的大喇叭。
这场讲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渐渐进入重点内容。
“当前寒潮形势越发严峻,气象局通知,接下来将有一股强寒潮来袭!”
“这可能是近几百年里最猛烈的一次寒潮!大家一定要备好粮食,储备足够的煤炭!”
“这件事绝不能掉以轻心,不要仗着自己年轻体壮就觉得能熬过去,也不要以为家里棉被厚实就能顶得住,说不定到时候积雪比房子还高!”
听到这话,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纷纷脸色大变。
“老天!几百年来最大寒潮?”
“坏了坏了,我家的煤还没买,这下价格不得飞涨?”
“哎呀!我家吃的也不够了!”
……
“我在四九城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通知!”
“确实,最近天气邪门得很,你看这风刮的,往年这时候哪有这么冷!”
“前阵子家里是买了点煤,但根本不够啊,老张你那还有多余的煤票没?”
“这话说的,现在哪家不知道寒潮要来,谁肯往外换煤票啊?我劝你赶紧捡点柴火去,叫你家孩子去附近树林转转,看有没有枯树、树桩什么的,能烧就行!”
广播里依旧吱啦作响。
过了好一阵,杨厂长的声音才重新传出来。
“当然,各家各户难免有些难处,大家尽量克服!”
“实在有困难过不去的,也可以来找我们领导,我们会想办法帮大家解决问题!”
“同志们,现在到了危急时刻,这场寒潮不仅威胁我们的健康,更挑战我们的生存条件……”
后面那些场面话,苏青阳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坐在后厨,一边烤着火,一边琢磨着下班是不是该再去买点肉。
他手上还剩不少肉票。
储物空间里的粮食倒是充足,过冬绰绰有余,只是肉类存货不多了。
至于寒潮?
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倒是想着,到时候能不能带薪休假,在家陪着媳妇暖暖和和过日子。
“嗯……”
“等下班去供销社转转,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干脆一次备齐!”
“天越来越冷,往后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与苏青阳的漫不经心全然不同,食堂里早已沸腾起来。
“寒潮?这名字我头回听说,但看厂里的意思,今年冬天怕是不好过啊!”
“谁说不是呢,赶紧下班去买粮食吧,我家余粮也不多了,得多备点。
谁知道往后粮价会涨成什么样!”
有人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过些日子大雪封门,咱们上哪儿弄菜吃肉去?”
“还想吃肉吃菜?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这鬼天气,一阵风刮过,不知要冻死多少人!”
听这话,大伙儿默默闭上嘴,忧心忡忡地望向窗外的寒风。
后厨有灶火持续供暖,还算暖和。
可回到家该怎么办?
天天烧煤取暖,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不过这些烦恼与苏青阳没多大关系。
他家装了恒温系统,用不了多少煤。
家里的存煤足够用了。
就算心里没底,大不了再去供销社拉一车煤回来。
唯一让他有点发愁的,是怎么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眼看就要过年了,苏青阳也得琢磨着备些什么年货。
不过按系统能签到出食物的特性来看,应该也不用太费心。
……
夜深了。
苏青阳回到家时,天色已晚。
路上碰见的四合院邻居们都行色匆匆,没人打招呼,各自赶着回家。
这场寒潮像山一样压在每个人心头。
就连全院工资最高的易中海,这时也脸色沉重。
“这场寒潮……得多备点煤,不然我这身子骨真顶不住。”
想到自己近来愈发畏寒疲惫,易中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往后借钱可不能随便往外借了,什么时候能还上都难说。
再说了,今年冬天不好过啊!”
一大妈一边端出三合面,一边摆上几碟咸菜,絮絮叨叨地说:
“家里煤剩不多,油、米、醋跟调料也快见底了。”
“马上腊八了,还得买别的过腊八……要不今年咱就不过了?”
历经三年困难时期,
别说这四合院,
整个四九城的人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能不挨饿,已经算是好光景了。
绝大多数人都和阎埠贵差不多,领着微薄的薪水,整日里精打细算。
甚至有些人,已经盘算着给自家女儿寻个对象。
家里少一口人吃饭,就多一条活路。
不过,和易中海家相比,阎埠贵家倒还透出些许温暖与笑意。
“我早说过了,少吃一口饿不穷,少穿一件冻不穷,但要是不算计,那准得受穷!”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一脸得意地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
“幸好咱家早早就备好这些东西,要是等到明天再买,价格还不知要涨到哪儿去!”
说到这里,阎埠贵脸上露出了笑容。
一想到这回省下不少钱,他就忍不住乐呵起来,今天竟也破例多点了一盆火,只是煤块实在不多。
“爸,咱家能不能多烧点煤啊?火都快灭了,太冷了!”
刘光天冻得直打哆嗦,拼命往火盆前凑。
可那点火苗,也散不出多少热。
“胡说,我一次点了两盆煤,怎么会冷?
你们老师没教过‘心静自然凉’吗?你反过来想,心热自然热!”
刘光天冻得直跺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心里暗暗发誓:长大以后,绝不跟阎埠贵这个抠门鬼住一块。
苏家。
“青阳哥,温度调低点吧,实在太热了。”
“外面都零下了,咱家这么暖和,会不会被人眼红啊?”
楚嫣穿着单薄的衣服,无奈地看着靠在崭新沙发上的苏青阳,他正摇着扇子。
墙上的恒温控制器显示,室温已经三十度。
整个屋子里,唯一觉得凉快的,大概就是扇扇子的苏青阳了。
——扇出来的风,还是热的。
四合院。
寒风呼啸,气温骤降。
窗外,寒冬已彻底降临。
唯有苏青阳家中,依然温暖如春。
楚嫣在准备早餐时,好奇地问望着窗外出神的苏青阳:“青阳哥,你在看什么呢?”
苏青阳转过身来:“小嫣,你记不记得,咱们院里的聋老太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自己是烈士家属的?”
楚嫣搅粥的动作慢了下来,认真回想了好一阵,才犹豫着开口:“具体时间我也说不上来。
老太太总跟人说她是烈士家属,可街道办从来没给过正式证明。
听她自己说,家里人都上了战场,一个都没回来。”
说到这儿,楚嫣的语气越发不确定。
她实在没法把烈士家属和那个会欺负妇女的老太太联系在一起。
“她哪配当烈士家属?要我说,在那个年代她就是个叛徒!”
苏青阳想起照片的事,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楚嫣好奇地问:“青阳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青阳暂时不打算拿出照片:“确实有证据,不过现在还不能说。”
楚嫣会意地点点头。
苏青阳暗自思忖:要怎么拿到那本相册呢?整个四合院里,除了傻柱,没人能随便进出聋老太太的屋子。
就连一大爷夫妇,她也防得紧。
突然,他眼睛一亮:“傻柱啊,这次还得靠你帮忙了。”
此时,傻柱正盯着手里的四块五毛钱发愁。
轧钢厂为了帮大家度过寒潮,发放了各项补贴,这就是他这些日子的全部工资。
“苏青阳这个混蛋!”
傻柱攥紧拳头,“要不是你,我每个月还能拿三十多块钱,何至于这么紧巴?秦淮如这会儿早该来找我了!”
想到秦淮如窈窕的身段,傻柱眼神发直。
这两天他憋得难受,一边烤火一边盘算:秦淮如一家五口就靠她一个人的工资,这寒潮天肯定撑不下去,得想办法让她来找自己。
一想到钱的事,傻柱心里就发愁。
眼下除了那点工资,再没别的钱。
之前马华借给他的钱,早就换成煤和吃的用光了。
加上寒潮马上要来,东西一天比一天贵,吃的喝的涨得飞快,价格都快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