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怒,手中手串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响:“常在富察氏,屡教不改…”
皇后忙阻止:“皇上,富察氏是满军旗的大族,怕是不能严惩。”
华妃却冷嗤道:“再大的家族,也是皇上的奴才,再说了,富察常在也不是富察氏一族的主脉,能有什么牵扯?”
夏常在也说道:“皇上,皇上,求您为妙姐姐做主啊。”
皇帝沉默着,准备待妙贵人生下孩子再做处置。
就在这时,产房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稳婆抱着一个粉色襁褓走了出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妙贵人为皇上诞下一位公主,母女均安。”
是了,皇帝早就知道她这一胎是个女孩,若是男孩,恐怕会跟当年的年世兰一般…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敬妃的女儿也才几个月,最能体会这生产的不易,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阿弥陀佛,上天保佑。”
华妃冷哼道:“这富察常在倒是心狠手辣,可惜没成。”
皇帝自然是不可能进产房的,只提高了声音:
“妙贵人博尔济吉特氏,诞育公主有功,着晋为嫔位,待洗三礼朕自会为公主赐名。”
“常在富察氏,屡教不改,所幸未曾酿成大错,着,禁足一年,修身养性。”
几人回去翊坤宫的时候,朝槿公主已经睡了,凌清婉与已经下学的淑和公主在旁边安静的玩着。
三日时间很快就过了,公主洗三礼上,皇帝赐名五公主名讳为玖鸢,寓意为「长治久安,鸢飞鱼跃」。
惠贵人到钟粹宫道贺:“恭喜妙嫔娘娘,五公主真是得了个好名字呢。”
夏常在也点头:“是呀,玖鸢,小玖鸢~”
妙嫔抱着五公主,坐在床榻上,眉眼含笑:“多谢惠贵人、夏常在吉言。”
正说着,华妃带着清婉也来了钟粹宫——
凌清婉看着躺在妙贵人身侧的玖鸢公主:“五妹妹,五妹妹,我是二姐姐。”
华妃瞧着五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嘴上却道:“妙嫔妹妹好福气,小公主生得粉雕玉琢。”
妙嫔忙笑道:“多谢华妃娘娘夸赞。”
华妃又看向夏常在,嘲讽道:“夏常在,你与妙嫔妹妹向来关系好,日后可得多跟妙嫔妹妹学学,早日也为皇上添个一儿半女。”
夏常在大咧咧一笑:“嫔妾是静不下来的性子,安安静静的怀胎十月于嫔妾来说可遭罪了。”
华妃与妙嫔有曾经一同吃烤肉的情谊,也愿意给她好脸色,叮嘱道:
“妙嫔来自草原,那边似乎不讲究月子,可这身子终究得恢复好,妙嫔妹妹这段时间可别见了风。”
惠贵人确是说道:“嫔妾倒是羡慕妙嫔娘娘的好福气,不论是公主还是皇子,在宫中终究是有个指望。”
丽嫔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说道:“我还羡慕惠贵人在宫里头有莞贵人那般的好姐妹呐,宫里头能有那般的情意,真真是难得。”
惠贵人笑的温婉:“是啊,宫里头难得有真挚的姐妹情,嫔妾与莞贵人,欣贵人与安常在,妙嫔与夏常在。”
凌清婉眼睛惊奇的看向惠贵人:“惠娘娘,您的侄女儿沈书妤如今在做清婉的伴读,您得空也可以去见见家里人。”
惠贵人眼睛一亮:“当真?”
凌清婉点头:“当真。”
惠贵人笑着说:“多谢公主了,我,嫔妾许久未曾见过家里人了。”
丽嫔眼角瞟到了门口明黄色的衣角,叹气道:“真是羡慕朝槿公主和玖鸢公主的好福气,一出生就养在生母身边,不像温宜,养在公主所,身边儿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儿。”
华妃挑眉:“怎么,看你这意思,还想收养温宜了?”
丽嫔哀叹道:“臣妾属实是见不得母女分离之事啊。”
华妃冷呵一声:“怎的,公主所淑和住得,清婉住得,阿哥所三阿哥住得,四阿哥住得,就温宜住不得?”
丽嫔被华妃噎得说不出话来,正红着脸不知如何反驳时,皇帝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皇上万安。”
皇帝摆了摆手:“都免礼吧。”
目光落在襁褓中的玖鸢公主身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妙嫔忙抱起五公主,好让皇帝离得更近一些:“皇上,五公主正盼着父皇呢。”
皇帝走上前,轻轻摸了摸五公主的脸,道:“朕的小公主,倒是生得可爱。”
华妃笑着说:“是啊,五公主生的粉雕玉琢,极其惹人喜爱。”
皇帝又看向妙嫔:“妙嫔,好好照顾公主,莫要累坏了自己。”
妙嫔忙点头:“皇上放心,嫔妾定当照顾好玖鸢。”
皇帝忽而转了话头:“今日玖鸢洗三,朕欲为公主祈福,特解除齐嫔禁足,温宜公主交由——”
皇帝眼神扫过众人——
莞贵人?不行,给过她机会,是个没用的。
惠贵人?她小产后不知心中是否还有怨气。
欣贵人、齐嫔、敬妃、华妃膝下都有儿女抚养…
丽嫔?她去年做出的那种事,怕也教养不好公主。
此时,门口传来通传声:“端妃娘娘到。”
低位嫔妃起身行礼,端妃亦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听她没有一步三喘,给了她一个眼神:“坐吧,你这身子倒是好些了。”
端妃笑了笑:“是啊,给臣妾调理身子的李太医医术高明。”
皇帝看了一眼华妃,她竟然肯让端妃请太医?
华妃翻了个白眼,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凌清婉。
是了,自从华妃收养了清婉公主以后,她的性情便有些变了,如此,也好吧。
虽说这两位将门之女不再针锋相对,可都是不能生产的,没有威胁。
又想起端妃替他端的那碗安胎药,在自己的漠视下被华妃灌红花,磋磨了那样多年,心中还是有些愧疚:
“端妃去岁在圆明园把温宜和三阿哥都照顾的很好,既如此,温宜公主便交给端妃抚养吧。”
端妃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大馅饼,眼角泪光盈盈:“臣妾,臣妾定当不负皇上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