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想,有几个院子能有这样的功勋家庭搬来?街道办选上咱们,就是因为咱们院是模范院、先进院。”
“现在政府给他分了房,咱们可不能给院里抹黑,不能让领导觉得咱们思想落后。”
“不过建国房子既然已经收拾好了,这就是一桩喜事。
我去找他商量个好日子,全院一起庆祝乔迁,让他摆上几桌,大家也热闹热闹。”
易中海已经打算好了:哪怕林建国不出钱,这顿饭他也愿意自己掏。
只要把这事办圆满了,就算有人心里不满,也只是少数。
比如刘海中一家。
易中海早就看出今天闹得最凶的李招娣,多半是刘海中的意思。
他冷眼看得清楚:刘家老大刘光齐和媳妇不来住,根本不是房子的问题,而是媳妇不想和婆婆住一块。
房子只是借口,不然他们怎么连院门都不踏进一步?
临走时,易中海特意走到贾张氏身边,压低声音说:“贾家嫂子,背后煽风点火的事少做,给你儿媳和孙子积点德。”
贾张氏一慌,刚要叫屈,却被易中海冷冷的目光压得说不出话。
易中海回到屋里,见刘梅不在,知道她肯定在老太太那儿。
他倒了杯凉白开,坐着叹了口气。
没个孩子,终究是心里不踏实。
回想刚才在前院说的话,他忽然有些后悔。
虽然句句在理,但林建国那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觉得这番心思未必值得。
可转念一想,林建国对刘梅一直很关心,也亲近。
将来,应该会给他养老吧?
只要林建国一天不明确表态,易中海心里就一天不踏实。
他定了定神,端起茶杯往后院走去。
老太太的屋子已经搬空了大半,只留下两个柜子。
易中海愣了一下,转向屋后那扇门——林建国提过要过几天再搬,没想到今天就搬了。
想到前院那场 ** ,他也明白了:既然消息已经传开,也就没必要再瞒着了。
易中海第一次走进这个小院,眼前景象让他暗暗一惊。
这房子和院子,建得实在太好了,倒不是说多么富丽堂皇,就一个字——舒服。
院子里有个小水池,池边是一口井,还有一个洗衣台,配着压水机。
刘梅正拿着盆,把老太太的衣服一件件泡进水盆里。
林建国在压水井打水。
老太太手里抓着一把碎米,时不时捏一撮撒进水池,那条红鲤鱼就浮上来吃几口。
“易叔,下班啦?晚上就在这新屋吃饭吧。”
林建国见易中海走进院子,便招呼了一声。
易中海在水池边找了块干地坐下,把前院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林建国听了,知道四合院里有人眼红,这倒不意外。
剧情里闹出那么多事,不也是因为眼红吗?
前些年吃大锅饭,让不少人总想着平均,可那不对。
真正的公平是按劳分配,只不过很多人理解不了,思想跟不上。
再说,红眼病也算是人的劣根性了。
林建国自己也不敢说从不会嫉妒别人。
关键就看那些东西,是不是会触到自己的底线了。
大道理他不想多说,真跟易中海讲这些,反倒显得他发神经。
“行,过几天屋里家具搬进来,老太太那屋收拾起来也快,三五天就好。
您老帮我选个日子,请柱子哥掌勺,咱们在院里摆几桌。”
请客吃饭的事,林建国不反对。
他也不打算弄得多稀奇,就准备几块肥猪肉,配上白菜土豆,再烧几条鱼,炖也好、煮也好。
随着渐渐融入这个时代,林建国在吃上面也随意起来,不再搞特殊,不追求天天大鱼大肉了。
“你钱够用不?买家具也得花不少吧?”
易中海担心林建国手头紧。
林建国是保卫科的实职干部,工资不低,可他上任还不到一个月,工资还没发。
再说,当干部总有些应酬,林建国又年轻,找对象什么的也得花钱。
所以易中海觉得他钱不够。
“我手上还有些,应该够用。
到时候您老统计一下人数,让柱子哥开个单子,我去把东西买回来。
要真不够,我再找您老拿点,到时候您可得贴补贴补我。”
这回,林建国没把话说死,留了让易中海出钱的余地。
虽然他并不打算真要易中海出钱,但让易中海觉得能出点钱、出点力,他心里就踏实。
易中海的心思,林建国是明白的。
他其实不反对给易中海养老,只要易中海不是总想着当他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那养老的事,也不是个事儿。
晚饭时分,易中海抿了一口酒,说道:“老太太那屋子这两天可以动工了,炕不用拆,修一修以后还能用。”
“可我之前和杨大匠说过,这两天就动工,炕我是打算拆了的。
奶奶既然有了新住处,拆了也显得宽敞些。”
林建国有些不解,这事先前已经和易中海提过。
“炕还是留着好,白天老太太和你婶子,还是在老屋那边方便。”
易中海又解释:“这新房子是好,就是有点偏。
真有什么事儿,喊大声点都不一定有人听见。”
他顿了顿,又补充:“你搬新家,院里的人难免眼红。
老屋继续用着,别人闲话就少些。
要是空着,指不定有人阴阳怪气。
还有家具的事,能缓就缓,新房新家具,更招人眼红。”
老太太也跟着开口:“好孩子,这事听你易叔的。
他别的本事不说,邻里关系上还是有点主意的。
奶奶我还没走不动,白天在老屋待着,习惯了也舒服,晚上再回你这大屋子享福。
再说你白天上班,我一个人在这么大院子里也闷,老屋那边还热闹些。”
林建国听进去了,也意识到自己安排不够周全。
光顾着独门独院住得舒服,却忘了这年头讲究邻里和睦,走动频繁,不像后来同住一层楼几十年也不打招呼。
“行,奶奶,就听您和易叔的。
是我高兴过头,光想着住新房,忘了财不外露的老话。”
林建国爽快认错。
易中海听了心里高兴,这是林建国第一次采纳他的建议。
他原本还担心林建国主意太正,听不进别人意见,这下总算放下心来。
“老太太,一大爷,一大妈,建国兄弟,你们正吃着呢。”
这时秦淮如走了进来,挺着大肚子,手里牵着小当。
刘梅见了,起身把小当抱到桌边,让她坐在长凳上。
“小当吃饱了没?今天有鱼,要不要尝尝?”
刘梅和林建国一样,很喜欢小当。
这年纪的小当嘴甜,声音清脆,很讨人喜欢。
“一奶奶,我要吃这个鱼。”
小当也不客气,桌上的人她都熟,也愿意亲近。
小孩子最会看脸色,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秦姐刚踏进门,林建国便招呼道:“今天搬进来,你自己找个凳子先坐会儿。”
搬了家具,林建国心里清楚,晚上这院子肯定热闹。
平时没时间来看房子的人,今晚一准会来串门。
所以老太太那屋,他也没打算锁。
没想到,秦淮如是头一个到的。
她晚饭没吃完就拉着小当匆匆赶来。
心里一直不解,为什么林建国不喜欢棒梗,连带一大爷易中海和一大妈刘梅,如今对棒梗也不像从前那么亲近。
以前他们俩可疼棒梗了,恨不得当成自家孙子,有点好吃的总不忘分他一份。
可渐渐地,他们更喜欢小当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贾东旭在家的影子越来越淡,秦淮如也慢慢习惯了他不在的生活。
有赔偿金,厂里在她怀孕生娃前还按学徒工发工资,贾家的日子不算艰难。
就是贾张氏不太安分。
不过上次她让棒梗偷何雨水的钱包,被罚打扫大院卫生之后,因为闲不下来,闹腾也少了。
贾张氏也不是不想偷懒,只是怕林建国把她送回老家。
这些天,她卫生倒打扫得挺认真。
一进小院,秦淮如就被那宽敞的院子和漂亮的新房吸引,心底着实羡慕。
她很想和林建国拉近关系。
林建国年轻,已经是轧钢厂的干部,起点就比很多人高,将来肯定更有出息。
可惜,自家好像总和他犯冲,几次三番惹他不快,林建国对贾家也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小当。
林建国喜欢小当,全院都知道。
他大方,常给小当好吃的零食,那些糖果点心,连大人看了都眼馋。
秦淮如本来不想这么早来,打算随大流。
谁知婆婆回家时慌慌张张,问了几遍才露出口风——原来她又惹事了,背后说林建国的闲话,还被易中海知道了。
秦淮如急了,扒了几口饭,就带着还没吃完的小当赶了过来。
“建国兄弟,我是来替我婆婆赔不是的。
她那人你也知道,嘴没个把门的,好话赖话都往外倒。”
秦淮如坐在凳子上,说着说着,习惯性地就要抹眼泪。
林建国皱了皱眉。
贾张氏背后嚼舌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早习惯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年头,新社会了,谁还能不让人说话呢。”
他淡淡应道。
林建国的反应很平淡。
在秦淮如的预想中,他至少要发发脾气,她再扮扮可怜,旁边有人劝上几句,这事也就过去了。
谁知林建国压根不按常理出牌。
“东旭媳妇,你婆婆的脾气我们不是不知道,但做人总得明白好歹。
你以后是要进轧钢厂、接东旭班的,是要当工人的,不能跟你婆婆学,什么话都不过脑子就往外倒。”
易中海一边夹菜喝酒,一边说道。
像是终于有人搭话,秦淮如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掉。
“一大爷,我命苦啊……东旭年纪轻轻就走了,家里我说了不算,都是我婆婆拿主意。”
这话林建国和老太太都没什么反应,易中海却觉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