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这话可给钟冥问住了。
见钟冥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陈哥嘴角就是一弯:
“是不是认不出来了?换了个造型,就不知道是谁了吧?”
陈哥到底和钟冥待在一起时间久了,一眼就看出了钟冥的疑惑。
他打趣了两句后,这才解释道:
“还记得咱们在山西饭馆遇到的那个找孩子的人吗?他就是那个人呀。”
“来来来,我给你们彼此介绍一下啊。”
“吴大哥,这位就是我的老板钟冥,上回咱们在山西面馆见过,你还记得吧?”
“大冥啊,这位是吴友亮吴大哥。”
钟冥闻言吃了一惊。
这个人钟冥自然是记得。
可当时他那个形象,颇有些古早网红犀利哥的风采。
不过两天没见,这一位不仅头发短了,胡子剃了,身上衣服也换新的了。
而且怎么看着肤色都白了好几度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位大哥不是正在找孩子吗,现在怎么出现在自己店里了?
钟冥心里是这么想的,嘴里也就顺口问了出来。
在吴友亮磕磕巴巴地解释中,钟冥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啊,这位吴友亮的计划,是在怀安镇找地方住一天。
这是他多年来的一个习惯。
每到一个地方,吴友亮都会尽可能的多发一些自己孩子的寻人启事,然后才会继续骑着摩托出发。
可吴友亮这些年四处奔波,身体显然已经出了些问题。
就在昨天下午,准备离开的吴友亮,突然晕倒在了路边。
好在他晕倒的地方就在白叔的按摩店旁边。
白叔赶紧招呼人给他送去了镇卫生院。
输了瓶葡萄糖下去,吴友亮总算是缓了过来。
晓大夫也知道了吴友亮寻子的事情,她边开药边对吴友亮劝了两句:
“这位大哥,我知道您这么多年一直四处跑就是为了找儿子。”
“可您也得爱护自己身体啊,您这就是典型的营养不良,再这么下去,您身体要是真垮了可怎么办?”
“总得有个好体格才能走更多的路是不是?您啊听我的,还是踏实地休息几天再出发吧。”
吴友亮哪里肯听,拿了药后当时就想离开。
可他出了医院的大门,左找右找地就是找不到自己的那辆破摩托。
在他四下找寻了半天后,白叔这才不紧不慢地叫住了他。
“哼,别找了,你那破车我看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你还真敢骑啊。”
“我让人把你车推去修了,估计怎么也得修个三五天的。”
“这几天你就别走了,就住我家里去。”
白叔说完拉着吴友亮就往回走。
吴友亮试图挣扎,但胳膊再怎么用力,都无法从白叔的大手中挣脱出来。
实在没有办法,吴友亮只得跟着白叔回了家。
当天晚上,白叔就给吴友亮来了个大改造。
“你看看你这头发,长得都把眼睛盖上了,像什么样子,看得见路嘛你?!”
“走走走,我带你推头去!”
“你看看你这身衣服,我爷爷活过来都得夸你勤俭节约,你说你好歹整身像样的衣服啊。”
“正好,我这里有两套新买的衣服,标签还没摘呢,你先试试合不合身。”
“老头我啊也是赶时髦的人,咱们这买衣服的品味,保管你这岁数的也得服。”
“啧啧啧,我还以为你是真黑呢,这凑近了一瞅,好家伙你这脖子上咋还一圈泥啊。”
“不行,这可不能在我家待着。”
“赶紧拿着东西跟我上澡堂子,老胡那搓澡的手艺堪称一绝,今儿个也让他给你抛抛光。”
……
白叔这一套活整下来,吴友亮总算有了个人模样。
吴友亮也不是个蠢的,他知道白叔是为了他好,所以也就不再挣扎了。
其实挣扎也没用,摩托车没回来前,他也确实是走不了。
好多东西都在那车上呢,吴友亮也只得乖乖等着了。
听完吴友亮的解释,钟冥在心里给白叔点了赞。
见吴友亮说得差不多了,陈哥这才接了口:
“白叔今天店里忙,就打电话过来让我把他领咱们店里待会。”
钟冥十分好奇:
“这么忙吗?”
陈哥想起方才的场景,憋着笑地点了点头:
“真这么忙。”
至于为什么突然忙了起来,还得多亏昨天那场雪。
虽然现在大路上看着已经一点雪都没有了,但村里的小路上却还是有被雪盖着的地方。
雪不化的地方过了一夜就变得硬了。
几个早起遛弯的大爷童心未泯。
觉得这一块儿地方十分适合打出溜滑。
这一滑可不得好,张大爷一个没站稳拉了李大爷一把,李大爷下意识地就拽了老王头的胳膊,老王头栽倒时绊到了来不及停下的许老爹……
这一堆人最后跟保龄球一样整了个全垒打。
孩子们接了电话后,赶紧去了那条小巷子找他们。
看到他们的样子后,也是一个个地又好气又心疼。
送到医院里一看,好在没什么大碍。
不过到底老胳膊老腿了,医生就建议他们要是不得劲就上白叔这里来按按。
毕竟白叔的按摩店,主治跌打损伤。
“这帮大爷也是真不省心,白叔这都忙一上午了。”
“店里就那么大地儿,所以就让我把吴大哥先接咱们店里来了。”
钟冥听着陈哥的话,嘴角也有点压不住。
为了不让自己真的乐出来,钟冥赶紧接了话:
“那你们中午吃什么了?”
“中午的时候平安给我们两送的饭,砂锅土豆粉还有酱排骨。”
“还得是咱们平安这手艺,吴大哥刚才吃了得有两大碗。”
吴友亮听到陈哥提起自己,很是憨厚地笑了一下。
三人下午闲来无事,便找出了扑克牌准备玩个斗地主。
结果这牌玩了还没两圈,就听见外面的大道上传来‘嗡……嗡……’的摩托轰鸣声。
吴友亮听到这个声音后,眉毛就是一皱。
他透过窗户,看向街道上飞驰而过的摩托车不由得叹气:
“我这些年啊一直在路上奔波,最怕的就是听到这种声音。”
钟冥和陈哥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为什么啊?”
吴友亮见两人已经竖起了耳朵,于是便把事情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