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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鸿策马归长安时,上元节的灯火已在朱雀大街两侧次第亮起。红灯笼映着残雪,将青石板路染得半明半暗,只是往年此刻该有的喧阗笑语,今岁却稀薄了许多——北疆大捷的捷报虽已贴遍九门,长安百姓骨血里仍刻着云漠关失守时的惊惶,连巷口稚童提着的兔儿灯,都少了几分肆意摇晃的欢脱。踏雪宝马行至朱雀门,守城门卫望见玄色披风上未消的霜雪与鞍旁悬着的尚方宝剑,齐刷刷单膝跪地,甲叶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檐角寒鸦。那披风下摆还凝着北疆的风雪,与城门上鎏金的“国泰民安”匾额相对,竟比煌煌金字更显千钧分量。

未及拨转马头往昭镜司去,一名捧着明黄圣旨的内侍已躬身候在城根下,锦缎袍服上沾着雪沫:“沈大人,陛下在勤政殿暖阁候驾,特令奴才在此相迎,嘱您即刻入宫议事。”说话时,内侍的目光三番扫过沈惊鸿腰间——尚方宝剑的剑穗与半枚虎符同坠,玄色穗子被风雪打湿,却依旧透着凛然威权。这位以女子之身执掌昭镜司的传奇人物,此番亲赴北疆,凭一纸圣旨请回贬谪十年的“李铁枪”,更以三万禁军大破十万突厥铁骑,这般功业,便是当年威震北疆的沈毅将军在世,也当赞一声后生可畏。

沈惊鸿翻身下马,玄色披风扫过积雪,屈膝领旨时,发间落雪簌簌坠地。随内侍穿过宫道,远远便见勤政殿盘龙柱下立着一道明黄身影——萧玦竟亲自候在廊下,龙袍领口的貂裘衬得他面容愈发清俊,寒风卷着袍角猎猎作响。见她走近,萧玦快步下阶,目光先落在她冻得泛红的脸颊,又扫过靴底沾着的北疆尘沙,眉头不自觉蹙起:“北疆雪虐风饕,一路奔波辛苦了。为何不先回府更衣休整,再入宫见朕?”帝王语气里的关切毫不掩饰,让随行内侍暗自屏息——自陛下登基以来,这般待臣子的光景,从未有过。

“北疆将士仍在雁门关顶呵气成霜,臣身为统领,岂敢先图暖阁安适?”沈惊鸿直身行礼,双手奉上尚方宝剑与虎符,玄色袖口滑落,露出腕上一道浅浅的冻疮疤痕——那是在青溪镇劝李策出山时,为护乡勇冻伤的。“幸不辱命。云漠关已收复,突厥可汗阿史那骨咄禄中李将军一枪,重伤奔逃,漠北残部至少三年无力南犯。”

萧玦未接兵符宝剑,反而伸手将她扶起,指尖触到她腕上冻疮时,指节微紧:“先随朕入阁。暖炉早备好了,还有你最爱的枣泥山药糕,是御膳房照着你府中食谱蒸的。”说罢不由分说转身,龙袍下摆扫过阶前残雪,留下一串深浅错落的足印,竟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执拗。沈惊鸿望着他背影,腕间残留的暖意与北疆的寒气相撞,心中微澜——这位帝王,总在这般不经意间,流露着超越君臣的体恤。

暖阁内地龙烧得正旺,檀香混着枣泥甜香漫溢,驱散了满身寒气。萧玦亲手执起青瓷茶壶,为她斟了杯热茶,茶汤面上浮着两枚红枣——是她幼时在北疆军营,父亲常为她加的。沈惊鸿捧着茶盏,暖意从掌心漫至心口,目光却落在案上摊开的北疆舆图上,指尖不自觉点向云漠关的标记:“陛下,此次大捷虽解燃眉,却未伤突厥根本。阿史那骨咄禄之子已接管漠北各部,必伺机复仇。臣以为,当趁此时机加固边防、整肃军制,方能永绝后患。”

萧玦颔首,修长手指点在舆图上云漠关与雁门关之间的空白处:“朕与秦老将军不谋而合。他已上书三策:其一,云漠关增筑烽火台十二座,城墙加高丈二;其二,漠南三州开屯田,实现军粮自给;其三,从关中募兵三万,充实北疆军力。”指尖顿在漠南三州的标记上,语气沉了几分,“只是这屯田与募兵,需迁流民、征民夫,耗费甚巨。刘仲书那帮世家老臣,定然会以‘劳民伤财’为由死谏——他们巴不得北疆不稳,好趁机拿捏军权。”

沈惊鸿放下茶盏,指尖划过漠南三州的疆域,釉色茶盏与舆图绢帛相触,发出轻响:“此事势在必行。漠南有黄河灌溉,土壤肥沃胜过关中,臣暗访时亲见,冬季冻土下仍有未枯的麦根。若屯田有成,年收粮三百万石,足够北疆十万将士三年之需,日后再遇战事,便无需从江南调粮——那千里运粮损耗,足抵半支军队的军饷。”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智光,“至于民夫,臣有一计:关中去年大旱,流民三万余人困守长安城外,冻饿而死者每日都有。可颁布诏令,凡自愿迁往漠南屯田者,官府供种子、农具、耕牛,免三年赋税、五年徭役。如此既解流民之困,又省强征之怨,百姓必争相前往。”

萧玦眼中骤然亮起,拿起朱笔在漠南三州圈了个重圈,墨迹透纸:“此计一箭双雕!流民是长安心腹大患,往年冬春总要耗去国库数十万两赈灾,如今迁去屯田,既为边防添力,又省了赈灾银两。”笔锋顿住,眉头微蹙,“只是刘仲书定然会说,流民皆是‘顽劣之徒’,恐在漠南生乱。他前几日还上书,说要将流民贬为官奴,发配矿山呢。”

“臣早有准备。”沈惊鸿从披风内袋取出一本蓝布账册,账册边角磨得发亮,显然是反复翻阅过的。“这是昭镜司三个月暗访所得的流民册。三万流民中,七成是失去土地的自耕农,三成是被世家兼并田产的佃农,其中有两千余人曾是 craftsman(工匠),会打铁、烧窑、筑墙。”她翻开账册,指着其中一页,“臣已让苏文拟定《漠南屯田条例》,细到流民的住房规格、农具发放、子女入学,都写得明明白白。明日朝会,将账册与条例一并呈上,看刘仲书还有何话可说。”

萧玦接过账册,逐页翻看,见每一页都标注着流民的姓名、籍贯、技能,甚至有昭镜司校尉的签字画押,不由抚掌赞叹:“昭镜司办事,果然半点不含糊。有这两样东西,刘仲书便是想颠倒黑白,也无从下手。”他将账册放在案上,话锋一转,语气凝重了几分,“除了边防,科举革新的后续也得跟上。此次复试取了五十名进士,寒门子弟占了十五名,这是开国以来头一遭。只是这些寒门士子初入官场,根基浅薄,世家子弟定然会明里暗里排挤——前几日便有御史密报,说户部侍郎之子,故意克扣新科进士的俸禄。”

“臣已让李修查了。”沈惊鸿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户部侍郎之子已被昭镜司暗记在案,若再敢刁难,便以‘克扣官俸’论处。至于新科进士的培养,苏文已拟好《历练章程》:让他们先在昭镜司当半年见习主事,跟着老校尉学刑狱勘察、民政核查,熟悉实务后再分配任职。昭镜司直属陛下,世家子弟再横,也不敢闯陛下的直属衙门撒野。”她顿了顿,补充道,“臣还让李默在各州府安了暗线,若有世家子弟欺压寒门官员,无需上报,可直接拿昭镜司令牌拘人——陛下亲赐的‘先斩后奏’令牌,总不能让它蒙尘。”

萧玦放下朱笔,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暖阁烛火映在他眼中,漾着复杂的光:“你考虑得周全,朕很放心。只是……”他斟酌着开口,“近日有大臣私下递密折,说昭镜司‘权逾三省’——管刑狱、掌监察、涉人事,已然是‘第二朝堂’。”这话不是指责,而是警醒。他太清楚,树大招风,昭镜司的权势越重,沈惊鸿便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那些世家老臣不敢直接反他,定会将怨气都撒在她身上。

沈惊鸿心中一暖,她岂会不知萧玦的深意。她垂眸沉思片刻,抬眼时眼中已清明如镜:“陛下提醒得是。权力过盛必生弊,臣正有拆分昭镜司之意。”见萧玦眼中闪过惊讶,她继续道,“可设三司:昭雪司专管刑狱冤案,监察司专司官员监察与民间暗访,人才司专责进士培养与人才选拔。三司互不统属,皆直属陛下,既防权力集中生腐,又能各司其职提效。”她顿了顿,语气诚恳,“昭镜司是为‘昭雪天下’而立,并非臣的私产。只要能护百姓无冤,拆与不拆,臣并无执念。”

萧玦猛地站起身,龙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他几步走到沈惊鸿面前,眼中满是激赏:“卿有如此公心,朕心甚慰!”昭镜司是沈惊鸿一手打拼出来的,从最初的三间破屋、几名老卒,到如今权倾朝野的直属机构,其间耗费的心血,他比谁都清楚。如今她能主动提出拆分,足见其心中只有“天下公义”,无半分“个人权欲”。“此事便依你!三司官员任免名单,由你拟定,朕亲自圈阅——谁敢反对,朕替你挡着!”

沈惊鸿屈膝谢恩,起身时余光瞥见案角一份奏折,明黄封皮上“帝后之议”四字格外扎眼。她心中微顿——自萧玦登基,礼部已三次上书请立皇后,举荐的不是世家嫡女,便是勋贵千金,显然是想安插自己人在中宫。萧玦从未松口,想必这份又是为此事而来。

萧玦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封奏折,拿起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礼部尚书的折子,第三次了。这次举荐的是吏部尚书的女儿,说什么‘娴淑端雅,堪为中宫表率’。”他将奏折推到沈惊鸿面前,似笑非笑,“你看看,给朕出个主意——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沈惊鸿拿起奏折,快速浏览一遍,指尖捏着奏折边角,沉吟道:“立后关乎国本,确实不宜久拖,但更不宜草率。吏部尚书之女虽出身名门,却从未涉足政务,若立为后,怕是会被世家当枪使——中宫若与世家勾结,陛下推行新政便多了层阻碍。”她抬眼看向萧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臣有一计:可暂缓立后,先设‘皇后殿’,专管后宫事务与民间教化,比如旌表节烈、推广农桑、兴办女学。主持之人不必是后,只需品行端正、通晓政务即可。如此既堵了众臣之口,又能借皇后殿推行教化,待日后寻得合适人选,再立后不迟。”

萧玦眼中笑意渐浓,他怎会不知沈惊鸿是在变相阻拦世家女入宫。他故意往前凑了凑,龙袍上的龙涎香飘入沈惊鸿鼻尖,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依你之见,谁来主持皇后殿最合适?朕看你就不错——品行端正、通晓政务,还能镇得住那些后宫嬷嬷,朕最放心。”

沈惊鸿脸颊微热,连忙后退半步,险些撞翻身后的炭盆,声音都带了几分急:“陛下莫取笑臣!臣常年与刑狱、尸体打交道,性子刚硬如铁,哪懂后宫那些弯弯绕绕?若去主持皇后殿,怕是不出三日就要与贵妃吵起来。”她定了定神,认真举荐,“太后身边的李嬷嬷最合适。她跟着太后三十余年,宫里宫外的规矩都懂,品行更是没话说——当年先帝废黜贵妃,便是李嬷嬷顶着压力护住了受牵连的宫女。最重要的是,她无儿无女,没有世家背景,不会偏袒任何一方。”说罢偷偷抬眼,见萧玦眼中满是笑意,才知自己被戏耍了,不由暗自嗔怪——这位帝王,总爱这般逗她。

萧玦见她窘迫模样,终是忍笑收了话锋,拿起舆图重新铺开,语气恢复凝重:“说回正事。李策的任命,朕想封他为北疆都护使,总领云漠、雁门两关军务。可朝中有人不服,说他‘被贬十年,资历残缺’,还有人说他‘性情刚直,恐难驭下’。”这话里的“有人”,指的便是以刘仲书为首的世家派——他们忌惮李策是沈惊鸿举荐,更怕北疆军权落入非世家手中。

“资历残缺?”沈惊鸿冷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李将军十五岁随先父从军,三十余年大小战役百余场,斩杀突厥将领十七人,收复失地百里,当年先帝亲赐‘李铁枪’的名号,岂是那些只会在书房读兵书的世家子弟能比的?”她伸手在舆图上重重一点,“云漠关破时,是他带着五十名乡勇死守青溪镇,硬生生挡住突厥两千先锋;此次大捷,是他亲率敢死队夜袭突厥粮草营,才赢了这以少胜多的战机!若这样的人算‘资历残缺’,那朝中那些靠祖荫当官的,岂不是连‘残缺’都算不上?”她语气铿锵,“臣以为,不仅要封他为都护使,还要给他‘便宜行事’之权,北疆将领任免、军饷调配,皆由他做主——只有将权柄交给他这样的忠勇之士,北疆才能安稳。至于那些不服的,臣自有办法让他们闭嘴。”

萧玦眼中闪过厉色,他就喜欢沈惊鸿这股“遇强则强”的劲儿。他挑眉追问:“哦?卿有何良策?”

“臣让李默查了半个月。”沈惊鸿从怀中掏出一卷密报,蜡封上印着昭镜司的虎头纹,“反对李将军任命最凶的三人——兵部侍郎张嵩、户部郎中李启、御史台监察御史王显,都收过突厥的贿赂。这是他们与突厥使者往来的书信,还有账房先生的供词,字字确凿。”她将密报放在案上,“明日朝会,若他们再敢跳出来反对,便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通敌叛国的罪名,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萧玦拿起密报,逐页翻看,越看脸色越沉,最后将密报狠狠拍在案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溅出几滴落在舆图上:“好一群吃里扒外的蛀虫!难怪去年朕要增兵北疆,他们百般阻挠,原来是收了突厥的好处!”他眼中寒光乍现,“明日朝会,朕定要将这些奸贼当场拿下,凌迟处死以儆效尤!”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沈惊鸿时,语气已恢复沉稳,“卿放心,李策的任命,朕力排众议也要下!北疆有他,朕才能睡安稳觉。”

两人又议事近一个时辰,从南疆土司的同盟巩固,到京中廉租房的工程进度;从黄河水利的兴修方案,到灾年的粮食储备计划,事无巨细。暖阁内的烛火燃尽了三枝,窗外的天色从昏黄染成墨黑,内侍三次进来请示晚膳,都被萧玦挥手斥退——这般君臣同心议事的时刻,比任何珍馐都让他受用。沈惊鸿也浑然不觉疲惫,每谈及一项新政,眼中都闪着光——那是对“昭雪天下”的执念,是对清明盛世的期许。

直到亥时三刻,沈惊鸿才起身告辞。萧玦亲自送她到勤政殿外,寒风卷着雪沫打在脸上,沈惊鸿正欲翻身上马,却听萧玦在身后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却异常清晰:“惊鸿,明日朝会,无论发生何事,朕都站在你这边。”沈惊鸿勒住马缰,回头望去,夜色中,萧玦的明黄身影立在廊下,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中的光比宫灯更亮。那不是帝王对臣子的承诺,而是知己间的托底。她屈膝行礼,声音清越如寒梅:“臣信陛下。”说罢策马离去,踏雪宝马的蹄声敲碎夜色,渐远渐轻。

萧玦站在廊下,望着沈惊鸿的身影消失在宫墙尽头,久久未动。内侍小心翼翼地上前:“陛下,夜深了,雪又大了,该歇息了。”

萧玦回过神,目光落在案上的《漠南屯田条例》与三司拆分方案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沈惊鸿这样的臣子,有李策这样的将领,有秦老将军这样的宿儒,何愁天下不定?他转身回到暖阁,拿起朱笔,在条例上写下“准奏”二字,笔墨力透纸背,带着开创盛世的决绝与底气。

次日朝会,金銮殿内气氛凝重如铁。果然如萧玦与沈惊鸿所料,刘仲书第一个出列,白须抖得像秋风中的枯草:“陛下,漠南乃蛮荒之地,流民皆是顽劣之徒,若强行迁移,恐生叛乱!李策被贬十年,心性早已偏执,若授以北疆重权,恐难约束,届时拥兵自重,悔之晚矣!”他话音刚落,兵部侍郎张嵩等人立刻附和,纷纷痛陈“屯田之弊”“李策之险”,金銮殿内顿时一片反对之声。

萧玦坐在龙椅上,面色平静地听着,不发一语。待众人说得口干舌燥,才缓缓开口:“沈卿,你有话要说?”沈惊鸿应声出列,玄色官袍在一众绯色、紫色官袍中格外醒目。她手持流民账册与《漠南屯田条例》,声音清越,响彻金銮殿:“陛下,臣有三问刘大人。第一,关中流民三万余人,冬日冻饿而死者每日逾十,刘大人说他们是‘顽劣之徒’,那请问刘大人,若您的妻儿沦为流民,是否也是‘顽劣之徒’?”

“第二,此账册记录了三万流民的姓名、籍贯、技能,其中两千名工匠、五千名老农,皆是可用之才。《漠南屯田条例》规定,流民迁去后,官府供种子、农具、耕牛,免三年赋税,五年内不得迁移。刘大人说‘恐生叛乱’,难道百姓有田种、有饭吃,还会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去叛乱?”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张嵩等人,“第三,李将军十五岁从军,三十余年战功赫赫,被贬十年仍训练乡勇守土,这样的忠勇之士,刘大人说他‘心性偏执’,那请问刘大人,何为‘心性端正’?是像张侍郎这般,收突厥贿赂,阻挠增兵北疆吗?”

话音未落,沈惊鸿已将通敌密报掷在张嵩面前,绢帛散落,上面的亲笔签名与鲜红手印格外刺目。“这是张侍郎与突厥使者的往来书信,还有你府中账房的供词,说你去年收受突厥黄金百两,阻挠增兵北疆。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张嵩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语无伦次:“陛下恕罪!臣……臣是被冤枉的!是沈惊鸿伪造证据陷害臣!”李启、王显二人也吓得浑身发抖,却还强撑着不敢动。萧玦冷笑一声,声音如冰:“伪造证据?昭镜司已将突厥使者与你府中账房押在殿外,要不要传进来对质?”

张嵩顿时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话来。刘仲书也吓得白须乱颤,连忙跪倒在地:“陛下恕罪!臣……臣不知张侍郎等人通敌,臣只是……只是一时糊涂!”金銮殿内的其他大臣,见此情景,再也不敢有半句反对,纷纷跪倒在地:“陛下明鉴!沈大人所言极是!”

“糊涂?”萧玦一拍龙案,震得御座上的珠帘哗哗作响,“你身为阁老,不明辨是非,反而与通敌奸贼同流合污,这是糊涂吗?这是通敌!”他厉声喝道,“来人!将张嵩、李启、王显拿下,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刘仲书削去阁老之职,贬为庶民!”禁军应声上前,将几人拖了下去,金銮殿内一片死寂,只剩刘仲书的哭喊之声渐行渐远。

萧玦目光扫过众臣,声音威严:“朕意已决!任命李策为北疆都护使,总领北疆军务,赐‘便宜行事’之权;即刻推行漠南屯田,由昭镜司负责流民迁移;拆分昭镜司为昭雪司、监察司、人才司,三司直属朕管辖,沈惊鸿兼任三司总领,全权负责三司设立事宜!”

“臣等遵旨!”众臣齐声领旨,声音震得金銮殿梁柱嗡嗡作响。沈惊鸿站在殿中,望着龙椅上的萧玦,心中豁然开朗——这便是她与他约定的“共治之约”:君有明断,臣有公心,君臣同心,方能扫尽阴霾,还天下清明。

众臣齐声领旨,声音震得大殿梁柱嗡嗡作响。沈惊鸿站在列中,看着萧玦坐在龙椅上的身影,心中清楚,这并非她一人的胜利,而是“共治之约”的初步实现——君开明,臣尽职,君臣同心,方能开创盛世。

朝会结束后,沈惊鸿正要返回昭镜司,却被萧玦叫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内,萧玦递给她一枚鎏金令牌,令牌上刻着“总领三司”四个大字,边缘镶嵌着七颗珍珠,正是当年先帝赐给沈毅的令牌。

“这枚令牌,当年先帝赐给你父亲,如今朕将它赐给你。”萧玦语气郑重,“有了它,三司官员皆听你调遣,朝中若有谁敢阻挠三司设立,你可先斩后奏。”

沈惊鸿接过令牌,入手沉重,上面还残留着岁月的痕迹。她屈膝行礼,眼中满是感激:“臣定不辱使命,不负陛下信任,不负先帝遗愿。”

萧玦扶起她,目光落在她身上:“惊鸿,朕知道你心中只有昭雪天下的执念,从未想过权力地位。但朕希望你知道,只有手握权力,才能实现你的执念,才能让天下百姓不再受冤屈。”

沈惊鸿抬头看向萧玦,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她知道,萧玦不仅是她的君主,更是她的知己,他懂她的执念,更懂她的抱负。她握紧手中的令牌,语气坚定:“臣明白。臣会用这权力,为天下百姓撑起一片清明。”

离开御书房时,阳光正好,透过朱红的宫墙洒在地上,映出长长的影子。沈惊鸿握着手中的令牌,心中清楚,三司的设立只是开始,后续的粮草筹备、将领任免、新政推行,还有无数的困难等着她。但她毫不畏惧,因为她知道,萧玦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昭镜司的同僚会与她并肩作战,还有无数像李策、苏文这样的贤才,会为了这个国家的清明而努力。

回到昭镜司,苏文、李默等人已在正厅等候。见沈惊鸿归来,纷纷上前询问朝会情况。沈惊鸿将朝会的经过告知众人,当说到萧玦赐下先帝令牌时,众人眼中满是激动。

“大人,有了这枚令牌,三司的设立便无后顾之忧了!”苏文兴奋地说道。

“是啊!那些世家子弟再敢暗中使绊子,我们就用令牌压他们!”王忠也拍着胸脯说道。

沈惊鸿笑着点头,目光扫过众人:“三司设立之事,刻不容缓。苏文,你负责昭雪司的官员选拔与制度制定;李默,你负责监察司的暗线布局与人员培训;李修,你负责人才司的新科进士历练安排;陈默,你协助我处理三司的统筹事宜。今日便开始行动,务必在一月内完成三司的设立。”

“属下遵令!”众人齐声应答,转身各自忙碌起来。昭镜司的庭院内,阳光明媚,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期许。沈惊鸿站在廊下,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感慨——从孤身一人入京复仇,到如今手握重权,身边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还有一位开明的君主,她的“昭雪天下”之路,终于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此时,北疆的李策已接到任命圣旨,正在云漠关加固城墙;漠南的流民迁移工作也已开始,第一批流民带着对未来的希望,踏上了前往漠南的路途;京中的世家子弟,在通敌案的震慑下,再也不敢轻易阻挠新政。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一个清明盛世的轮廓,正在君臣同心的努力下,逐渐清晰。

沈惊鸿握紧手中的令牌,目光望向远方的天际。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无数的挑战等着她,但她坚信,只要君臣同心,只要心中存有公义,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实现不了的抱负。她的征途,仍在继续;她的誓言,终将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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