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颠倒视界与破碎之誓
淡紫色的灵压如同凝固的寒雾，在现世废墟上空弥漫不散，将整片天空晕染成诡异的暗紫色调。地面上，拳西与汪达怀斯激战留下的深坑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碎石堆里残留的灵压余波时不时掀起一阵小型旋风，卷起满地灰尘与血污。平子真子半悬在半空，右手紧握“逆抚”刀柄，指尖微微发力，淡粉色的灵压便顺着刀身纹路缓缓流淌，像极了初春融化的溪流。
随着始解指令在心底悄然响起，他手中的斩魄刀骤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刀柄末端凭空浮现出一个银质圆环，环身雕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路，纹路间隙还嵌着细碎的粉色灵晶，转动时灵晶相互摩擦，隐隐发出“叮铃铃”的细碎嗡鸣，如同风铃在微风中摇曳；刀身则从原本的光滑镜面，变成了布满孔洞的特殊形态，五个圆形孔洞均匀分布在刀身两侧，孔中透出淡淡的粉色光晕，光晕随着平子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五只窥视战场的眼睛，透着几分诡异与神秘。
蓝染惣右介悬浮在对面百米开外的半空中，白色羽织在灵压气流中轻轻飘动，衣摆边缘的褶皱都透着优雅。他的目光落在“逆抚”的变化上，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你的刀外形真有趣，倒是和你这跳脱的性子挺配。”话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眼前这把能操控神经的斩魄刀，不过是件寻常的工艺品。
平子挑眉，左手食指勾住刀柄末端的银环轻轻转动，银环带着刀身微微震颤，孔洞中立刻传出清脆的声响。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语气带着几分炫耀：“很不赖吧？这可是我独家定制的‘玩具’，不过，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借给你。”说着，他还故意晃了晃刀身，粉色灵压顺着孔洞喷出，在身前织成一道短暂的光帘。
蓝染微微偏头，周身的淡紫色灵压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平子的挑衅根本没入他的耳。他伸出右手，指尖轻点身前空气，一道细小的灵压波纹扩散开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只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变化啊。你之前说能控制神经、颠倒感知……是我听错了吗？还是说，你的斩魄刀能力，就只有‘改变外形’这一点？”
“你在说什么啊？早就……已经变卦了。”平子轻笑一声，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中满是戏谑，他抬手挠了挠头发，语气像在提醒一个健忘的朋友，“哎呀……怎么回事？你没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吗？像是樱花混合着蜂蜜的甜香，现在再憋气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哦。欢迎来到……属于我的颠倒世界。”
话音落下的瞬间，蓝染眼中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形。原本在脚下的赤红天空猛地翻到了头顶，厚重的云层像浸透了鲜血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视野里；原本在头顶的废墟则倒转至脚下，断壁残垣如同倒置的森林，碎石悬在半空，仿佛下一秒就会砸落；就连远处狛村与东仙激战的身影，都变成了头朝下、脚朝上的诡异姿态。而平子真子的身影更是离谱，竟直接头朝下倒立在他眼前，淡粉色灵压围绕周身形成一道光晕，仿佛与整个颠倒的世界融为一体，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幻象。
平子看着蓝染微蹙的眉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震惊，笑着解释道：“这就是逆抚的核心能力——能强行篡改对方的神经感知，让上下、左右、前后的控制系统彻底颠倒，就像俄罗斯方块里那些故意放错位置的陷阱方块，很有趣吧？不过看你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应该从来没玩过这种小游戏吧？”
话音未落，平子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在颠倒的视界加持下，他的瞬步变得更加诡异，淡粉色灵压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整个人如同化作一道粉色闪电，握着“逆抚”朝着蓝染的方向冲了上去。刀刃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锐响，刀尖直指蓝染的咽喉，灵压波动让周围的空气都泛起了涟漪。
就在平子的刀刃即将触碰到蓝染衣领的瞬间，蓝染突然开口，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确很有趣。上下左右……全都颠倒了，就连感知中的‘前后’，也换了位置啊。”
而此刻，平子正是从蓝染感知中的“后面”——也就是现实中的前方——冲了上来。蓝染手腕微转，腰间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瞬间出鞘，淡紫色的灵压如同潮水般凝聚在刀刃上，形成一道锋利的光刃，精准地与“逆抚”的刀身碰撞在一起。“当”的一声巨响，金铁交鸣的声音响彻半空，粉色与紫色的灵压碰撞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冲击波，朝着四周扩散，将地面的碎石都掀飞了数米高。
“你以为……我没有发现吗？”蓝染冷笑一声，左手猛地挥出，淡紫色灵压化作一道掌风拍向平子面门。可就在他即将击中目标的瞬间，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凭空出现，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袖。蓝染猛地回首，却发现平子的身影竟出现在他的左侧，手中的“逆抚”刀身上还挂着新鲜的血迹，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平子晃了晃刀刃，将上面的血迹甩在地上，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得意与嘲讽：“我看你是真的没发现啊，蓝染。我刚才只说了上下左右，其实还有前后呢——你的感知里，前后也早就颠倒了。”他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看着蓝染逐渐变冷的脸色，继续说道，“再顺便跟你说一声，不光是方位，就连你看到的方向和实际砍击的方向，也是完全颠倒的。上下、左右、前后、视觉与动作……这么多需要转换的信息，你能每个都先在脑子里换算一遍再战斗吗？不可能的，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样的人。尤其是你这种实力强、战斗经验丰富的家伙，身体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越是依赖本能，就越容易掉进我的陷阱里！”
话音刚落，平子再次发动攻击。他借着颠倒感知的优势，身影在半空中不断穿梭，时而出现在蓝染的“上方”（实际下方），时而闪现在“左侧”（实际右侧），每一次移动都让蓝染的感知产生混乱。“逆抚”的刀刃从各个诡异的角度斩出，时而劈向蓝染的小腹，时而刺向他的后背，每一次攻击都精准锁定要害，逼得蓝染不得不时刻调整感知，疲于应对。
然而，就在平子以为能压制住蓝染时，蓝染却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傲慢，仿佛刚才的狼狈都是伪装。他身体微微一侧，轻松躲过平子刺向他咽喉的一刀，同时脚下猛地一蹬，淡紫色灵压在脚底炸开，整个人瞬间突破空间限制，来到平子的身后。“什么啊……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原来是靠眼睛制造错觉的小把戏。”他凑到平子耳边，轻声说道，语气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不等平子反应过来，蓝染手中的“镜花水月”已经凝聚起浓郁的灵压，刀刃带着凛冽的寒气，狠狠砍在了平子的后背上。“噗嗤”一声闷响，锋利的刀刃轻易穿透了平子的黑色死神服，深深刺入他的体内，划破了他的脊椎与内脏。鲜血顺着刀刃汩汩流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滴落在下方的碎石堆上，溅起细小的血花。
“与我这能完全控制五感的‘镜花水月’相比，你这只能颠倒感知的能力，还差得远了。”蓝染缓缓抽出刀，看着平子踉跄着向前扑倒，语气冰冷如霜，没有丝毫怜悯，“这种程度的干扰，只要花几分钟习惯就能适应。平子真子，你这把戏，顶多算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罢了。”
平子重重摔在地上，胸口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后背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鲜血，很快就染红了身下的碎石，温热的血液顺着石缝流淌，与地面上早已干涸的血迹混在一起。他咬着牙，双手撑在地上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身体的力量却在快速流失，手臂微微颤抖，连握紧刀柄的力气都快没了。眼中的颠倒视界渐渐模糊，粉色与紫色的灵压交织成一片混沌，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与不甘——他还没拖住蓝染，一护还没到，他不能就这么倒下。
而在废墟的另一端，倒在地上的东仙要正处于意识消散的边缘。他的身体还残留着归刃后的余温，黑色外壳的碎片散落在周围，胸口的伤口还在缓慢渗血，虚之力与死神灵压在体内紊乱地冲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过去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快速闪过，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是几十年前的一个春日午后，他坐在尸魂界郊外的樱花树下，身边坐着他最珍视的挚友。她穿着洁白的死神服，手里拿着一本关于“正义”的书籍，温柔的笑容比枝头的樱花还要明媚。她握着他的手，轻声诉说着自己的理想：“东仙，我想成为能守护弱小的死神，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无辜的牺牲。”那时的风带着樱花的香气，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温暖得让人不想醒来。
画面骤然切换，变成了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他抱着挚友冰冷的身体，跪在泥泞的小巷里，雨水混合着泪水与血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感受到怀里人的体温一点点流逝，耳边还回荡着凶手嚣张的笑声。那一刻，无尽的痛苦与仇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为她复仇，要让所有漠视生命的人付出代价。
紧接着，蓝染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那是一个昏暗的房间，蓝染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杯热茶，语气温和却带着致命的诱惑：“东仙，你知道吗？你挚友的死，其实是尸魂界高层默许的。他们为了维护所谓的‘秩序’，可以牺牲任何无辜的人。只有跟着我，你才能获得足够的力量，才能真正实现‘正义’。”那时的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蓝染的话，从此踏上了背离初心的道路。
还有与狛村、修兵相处的片段：狛村在他受伤时，不顾自己的安危为他挡下攻击；修兵在训练时笨手笨脚，却总是倔强地说“东仙队长，我还能继续练”；三人一起在队舍里喝酒，狛村说着自己的过往，修兵吐槽训练的辛苦，他坐在一旁安静倾听，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微笑。那些看似平凡的时光，如今却像锋利的刀片，一刀刀切割着他残存的意识，让他忍不住想问自己：如果当初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他是不是能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东仙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浑浊的眼睛缓缓睁开。模糊的视线中，两道熟悉的身影蹲在他身边——狛村左阵布满伤痕的脸，额头上还渗着血珠，黑色死神服的袖子被撕裂，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桧佐木修兵则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腹部的伤口还缠着临时绷带，却依旧倔强地撑着身体，眼神里满是担忧。“狛村……桧佐木……”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喉咙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吞咽烧红的刀片，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狛村看着他，眼中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他伸出右手，想要按住东仙不断流血的喉咙，却又怕用力过猛弄疼他，只能颤抖着悬在半空，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不要说话。虽然因为虚的力量，你的灵体还能维持呼吸，但喉咙已经被风死的锁链刺破了，现在说话只会加重伤势。”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东仙苍白的脸上，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滴落在东仙的脸颊上，与他的血水混在一起：“东仙……在战斗开始之前，你曾说过，你早就知道我们迟早会交手。其实我也感觉到了，从你跟着蓝染离开尸魂界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终有一天会站在对立的战场。我想，桧佐木应该也有同样的感觉吧？过去那些一起喝酒、一起训练的日子，或许只是我们自欺欺人的假象，我们的信念从一开始就不同，注定会像现在这样，用刀刃来了解彼此内心的想法。”
狛村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深深的无力感：“我不会让你别恨，也不会让你别怨——被夺走挚爱之人的痛苦，我能理解。只是……不要用牺牲自己的方式去复仇啊。就像你失去挚友时那样痛苦，如果我失去你，我的心里也会像破了个大洞一样，再也填不上了。”
东仙看着狛村悲伤的面容，感受着脸上温热的泪水，眼中也缓缓流下泪水。那泪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的碎石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身边的修兵，声音断断续续：“谢谢你……狛村。”停顿了几秒，他又将目光落在修兵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愧疚与不舍，“桧佐木……让我好好看看你……因为虚化的影响，现在我的眼睛还能看得见……我想趁现在，好好看看你……毕竟，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话还没有说完，东仙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体内紊乱的虚之力突然失控，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在血管里疯狂冲撞，他的皮肤下隐隐透出黑色的光芒，骨骼发出“咔咔”的碎裂声。下一秒，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他体内爆发出来，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撕裂，瞬间炸裂开来！血肉与灵压碎片四溅，染红了周围的碎石堆，也溅在了狛村和修兵的脸上、衣服上，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
修兵和狛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脑一片空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耳边的战斗声响、灵压碰撞声都消失了，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无尽的悲伤。修兵的嘴唇微微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梦呓：“队长……东仙队长……”
狛村猛地回过神来，眼中的悲伤瞬间被滔天的愤怒取代。他猛地站起身，不顾身体的疼痛，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蓝染惣右介，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咆哮，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与愤怒：“东仙……蓝染！是你！都是你害的！”
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边缘泛着黑色的灵压光晕，内部漆黑一片，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维度。浓郁的黑色灵压从裂缝中源源不断地溢出，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整个战场的灵压都为之震颤。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裂缝中疾驰而出，速度快得留下一道残影。
那身影穿着黑色的死神风衣，风衣下摆在灵压气流中猎猎作响，脸上戴着一副白色的假面，假面左侧有三道狰狞的划痕，只露出一只猩红的眼睛，正是赶至战场的黑崎一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