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复仇之刃与信念之决
黑色的灵压在废墟上空翻腾，如同翻滚的墨汁般侵染着天际。狛村左阵的“黑绳天谴明王”如同一尊从地狱爬出的暴怒战神，数十米高的身躯矗立在废墟之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胸口的铠甲随着呼吸起伏，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明王手中的巨刀泛着凛冽的寒光，刀身上缠绕的黑色闪电时不时劈啪作响，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东仙要悬浮在半空，黑色的虚之力如同流动的斗篷般在他身后展开，边缘处不断有细碎的黑色灵压粒子剥落，如同燃烧后的灰烬。他脸上的黑色假面下，猩红光芒死死锁定着明王的每一个动作，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如同淬了毒的利刃：“狛村，你的卍解虽然威力惊人，却迟钝得像头笨重的大象。这样的力量，也想阻止我？”
话音未落，东仙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黑色残影。狛村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操控明王防御。可明王的动作终究慢了半拍——一道黑色残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明王的右侧，东仙握着“清虫”的刀柄，刀刃上凝聚着浓郁的虚之力，那力量如同实质般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朝着明王的右臂狠狠斩去！
“嗤啦——”
金属撕裂般的刺耳声响响彻整个战场，仿佛有无数把钢锯在同时切割钢铁。明王那覆盖着厚重铠甲的右臂上，突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灵压如同滚烫的血液般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化作点点黑色的光屑，缓缓消散。狛村只觉得右臂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有一把烧红的刀从骨头里劈过，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臂上竟出现了一道与明王一模一样的伤口，鲜血顺着黑色的死神服衣袖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片暗红，如同绽放的死亡之花。
“明王！”狛村痛吼一声，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燃烧殆尽。他猛地握紧手中的“天谴”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甚至能听到骨骼发出的轻微声响。他操控着明王高高举起巨大的手臂，那手臂如同山岳般沉重，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东仙狠狠砸去！这一击凝聚了他所有的愤怒与力量，空气被压缩成实质的冲击波，地面的碎石纷纷被掀飞，如同暴雨般朝着四周溅射，仿佛连空间都要被这股力量砸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东仙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狛村会不顾伤势发动如此猛烈的攻击。他试图瞬移避开，却被明王手臂带起的气流锁定，来不及完全躲闪，被明王的巨手结结实实地砸中。“嘭”的一声闷响，东仙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重重撞在一栋残破的高楼之上。“轰隆”一声巨响，高楼的墙体瞬间崩裂，无数砖石倾泻而下，如同瀑布般将东仙的身影淹没在烟尘之中，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几乎挡住了整个天空。
狛村捂着流血的右臂，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与鲜血混合在一起。明王的伤口还在不断溢出灵压，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身体的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移位。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盯着那片烟尘弥漫的废墟，不敢有丝毫松懈——他太了解东仙的实力了，这样的攻击，绝不可能轻易打倒他。
烟尘渐渐散去，东仙的身影缓缓显露出来。他的白色死神服上沾满了灰尘与血迹，原本整洁的衣摆被撕裂了几道口子，露出里面同样沾染着血污的皮肤。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脖颈处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但他眼神中的傲慢却丝毫未减，反而多了几分被激怒后的冷厉。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将那抹猩红的液体在指尖捻了捻，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狛村，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仿佛刚才的攻击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麻烦：“如果那个大家伙受伤了，你自己的身体也会受伤……这样的卍解真不方便呢，狛村。”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明王流血的右臂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如同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正因为它那强大的破坏力，所以你应该也没想过……要是一击无法打倒敌人，还遭到反击的事吧？你总是这样，只懂得依靠蛮力，却从来不知道思考战术。”
随着东仙的话语，他那刚才被明王砸中而折断扭曲的左臂，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动了起来。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如同生锈的机械在强行运转，令人不寒而栗。紧接着，肌肉与皮肤如同重生般迅速愈合，断裂的骨头重新连接，破损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几番扭转之下，竟然恢复得完好如初，甚至连一丝伤痕都没有留下，仿佛刚才的伤势从未存在过。
狛村看着东仙手臂的复原，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寒意，如同冰水浇头。他太清楚这种能力了——那是只有破面才拥有的超速再生，是死神绝对无法掌握的禁忌之力。“看起来，你是真的抛弃了死神的身份……东仙……”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痛心，更多的却是一种深深的失望，仿佛在哀悼一位逝去的挚友。
“现在这时候还说这样的话……你好像还不肯认输呢，狛村。”东仙的语气冷了下来，如同寒冬的冰雪，假面下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人心，“你刚才说我堕落，对吧？欺骗朋友，欺骗部下……为了得到力量就叫堕落？”
他猛地提高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愤怒与不甘，如同蓄势待发的火山终于爆发：“那我问你……为了报仇而加入组织的人，因为宁静的生活而忘记了目的，还去迎合组织……那不算堕落吗？对我这个将复仇视为生命的人而言，那么做……才是更深的堕落！是对死者的背叛！是对自己信念的亵渎！”
随着他的嘶吼，脸上的黑色假面突然出现一道道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灵压也变得紊乱起来，混杂着死神的纯净与虚的狂暴，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无形的巨浪，朝着四周席卷而去。周围的废墟在这股灵压的冲击下，不断有碎石滚落，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仿佛在为他的愤怒伴奏。
狛村看着东仙面具上的裂痕，心中猛地一颤，一个尘封已久的疑问突然浮上心头，如同深埋在心底的种子，在这一刻突然破土而出：“东仙……难道，你成为死神是为了……”
“复仇。”东仙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仿佛在诉说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难道你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吗？最重要的朋友被杀害，却加入跟敌人相同的组织，这样的事……你为什么没有怀疑过呢？你总是这样，轻易地相信别人，从来不会去思考背后隐藏的真相。”
“我以为……那是为了正义……”狛村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我相信了你说的，要为了死去的朋友完成来不及实现的正义……我以为你早已放下了仇恨，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守护你珍视的东西……我以为我们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原来，从始至终，我都只是在自欺欺人吗？”
“是的，我是为了正义。”东仙的语气突然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决绝，仿佛在阐述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那样……”狛村还想说什么，却被东仙猛地打断，语气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激动。
“那样才是所谓的正义！”东仙的嘶吼声再次响起，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废墟之上，面具上的裂痕越来越大，在他嘴的位置出现一道缺口，能看到他紧咬的牙关，以及眼中闪烁的疯狂光芒，“原谅当初杀害了挚友之人吗？那的确算得上是一种善行！一件美事！而且残酷到让人不敢直视！但是善就是正义吗？不是吧？无法为死者报仇，自己安稳地活着……是罪恶啊！是对那些逝去之人的背叛！”
他的灵压在这一刻彻底爆发，黑色的虚之力如同海啸般席卷而出，将周围的废墟都夷为平地，原本就残破的建筑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纷纷倒塌，扬起的烟尘再次遮蔽了天空。假面的裂痕终于达到了极限，“咔嚓”一声脆响，碎成了无数小块，如同黑色的蝴蝶般散落在空中，缓缓飘落。
露出了东仙要的真实面容——他的双眼紧闭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只有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为这张苍白的脸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但那周身散发的气息，却如同来自地狱的复仇者，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愤怒，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毁灭的深渊。
狛村看着东仙的脸，久久不语。心中的震惊、痛苦、失望如同潮水般翻涌，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想起了过去的岁月，想起了两人并肩作战的日子，想起了东仙曾经说过的那些关于正义的话语，如今看来，都像是一个个讽刺的笑话。最终，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他缓缓握紧手中的“天谴”，眼神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决绝，如同黑夜中燃起的灯塔：“那么，好吧……看来，是我……误解了你内心的想法。如果刚才你说的都是真心话，那么我将跟你势不两立。”
“既然是势不两立，那就必须杀了我，是吧？这样就算正义？真是好笑。”东仙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你的正义，就是如此廉价吗？仅仅因为信念不同，就要拔刀相向？”
“对，是正义。”狛村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千钧巨石，砸在东仙的心上，“既然信念不合，那就没有说服你的必要了。为了尸魂界，为了那些被你伤害的人，为了守护我所珍视的正义，我必须除掉你。我其实并不想这么做……能听到你的真心话，我已经很满足了。而我的内心……已经原谅你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仿佛在为这段逝去的友谊哀悼。
“你说你……已经原谅我了？”东仙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猛地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泛着猩红光芒的眼睛，如同虚的瞳孔，里面充满了疯狂与愤怒，“别用神的口气说话，狛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原谅了！要动手尽管动手吧！如果……在你看过我的刀剑解放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东仙缓缓抬起握刀的手，黑色的虚之力在刀身周围疯狂凝聚，形成一道扭曲的光晕，那光晕如同黑色的漩涡，不断吞噬着周围的灵压。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凌厉，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语气中充满了毁灭性的气息：“‘清虫百式’……‘狂枷蟋蟀’！”
话音落下的瞬间，“清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那光芒并非金色或白色，而是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如同凝固的血液。刀身开始剧烈地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里面蠕动。无数黑色的灵压从刀身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蟋蟀虚影——它有着坚硬的黑色外壳，外壳上布满了狰狞的暗红色纹路，如同血管般蜿蜒，六条腿如同锋利的镰刀，闪烁着寒光，头部的复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如同两颗巨大的血珠，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只巨大的蟋蟀虚影一出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了，狛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压都在被强行压制，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他看着那只巨大的蟋蟀虚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面对的是一只来自远古的凶兽。但他依旧挺直了脊背，操控着明王举起巨大的斩魄刀，刀身上的黑色闪电变得更加狂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无论对手有多强大，他都不会退缩，这是他作为死神的职责，也是他对自己信念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