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乐清歌瞪了宫九一眼。
“我就是喜欢刺激他，怎么着？”宫九回答得理直气壮。
美滋滋地享受着乐清歌给他喂药，宫九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真信她是大户人家的落难小姐啊？”
这个她自然是指寻香。
“也不尽信。”乐清歌摇了摇头：“不过一般人家也用不起香料，她身上带着香，必是长期熏香才有的结果。她琴棋书画都精通，举止得体，气质又出众，让人想不信都难。”
“的确。”宫九无谓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挺有道理。”
“我看波利塔挺喜欢她的。”乐清歌想了想又道。
连她也注意到波利塔在寻香的屋子里待的时间有些长。
“自己的事都没弄清楚，别人的事你就别管了。”宫九不满地瞪了乐清歌一眼。
“睡吧你！”
乐清歌瞪了宫九一眼，照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确认这两天再没有发烧之后，才放下心来，却又顺手抓住了宫九的手腕。
“你干什么？”宫九心里一惊。
“你忘记了，我可是个不错的医者。”乐清歌得意地看了宫九一眼，然后将手指放在宫九的手腕上。
“行了，我又没什么病，只是伤还没好身子虚这才发烧而已，现在烧都退了，你还担心什么。”宫九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见宫九不愿意，乐清歌也就不强求，左不过是被冻着了发烧而已，休息几天也就好了，便没有在意，简单收拾了一下，拉着凳子坐在窗户跟前。
宫九刚在脑子里把沙州城的地图映出来，搜索着赵总兵的总兵府在什么方位的时候，忽然听到乐清歌的声音。
“我怎么觉得，自从认识你之后就总是在照顾你，不是生病就是受伤的。”乐清歌趴在桌子上无奈地看着宫九，颇有些郁闷。
宫九愣了一下，便笑了起来：“我也照顾你了呀。”
虽然他只是在高昌王宫里照顾了她几天，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她在照顾他，可他却说得理所当然。
当然，他心中也很清楚，终究是他欠她的多一些。
“唉！”
乐清歌叹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桌子，用手指头在桌子上不停地扣来扣去，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宫九哑然失笑：“我早就说过，你我之间彼此纠缠太多，早就已经算不清楚了，何必还要算？再说了，就是算清楚了又能如何？”
乐清歌又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
看乐清歌闷闷不乐，宫九也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想了想说道：“你是怕刀剑相逢便是不祥的预言？”
乐清歌看了宫九一眼，却没有摇头，算是默认。
“纵然真有这样的天命，我也绝不认命。”宫九轻轻笑了笑，一双桃花眼里盛满了狠厉，浑身的气息也变得阴沉暴戾：“我要逆天改命！”
乐清歌愕然，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宫九。
逆天改命，与天相争，这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狂妄？
宫九咬了咬牙，别过头去低声说道：“就算要死，死的也只会是我，绝不会是你。”
乐清歌起身在宫九面前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宫九也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宫九身上狂暴的气息逐渐散去，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可怕，两个人就那样相互看着对方，许久都没有出声。
因着宫九的话，乐清歌这一晚上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宫九说那句话时候的表情，那么认真，那么执着，却又那么暴戾那么决绝，她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那样复杂的表情。
比起在沙漠里乐清歌独自面对楼兰士兵，他说他决不放弃的时候还要执着。
乐清歌翻来覆去的时候，另一边的宫九却睡得很香。
一直到后半夜，乐清歌确定宫九睡熟了之后，悄悄爬了起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客栈。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宫九在她离开之后就睁开了眼睛。
这丫头三更半夜去干什么？还换上不知哪里找来的黑衣服，难道是去做贼？
宫九心中怀疑，便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夜里的沙州城更冷，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宫九偷偷跟着乐清歌，一路直奔沙州城西南方，很快就找到了玉门关赵总兵在沙州城的府邸。
好吧，果然是来做贼。宫九心中暗笑。
第一次做贼，乐清歌非常慎重，她跃上树顶藏在早先就计划好的位置，足足蹲了一个时辰，一直等到侍卫换班才趁机溜了进去。
宫九不动声色地跟了进去。
看来这丫头是已经踩好点了。那天那么晚回来，原来是来这里踩点来了。
赵总兵在沙州城的住宅自然不会小，里面防守的又都是驻关的士兵，防守不可谓不严密，然而这一切都难不倒乐清歌。
她很快就将整个府邸逛了个遍，并且找到了藏宝之地。
赵总兵如此明目张胆地勒索过往使臣，拿到手的好东西自然不会少，他当然需要一个很大的藏宝楼来安置他这些好东西。
既然是宝贝，自然是需要重兵严密把守的。那一处守卫最多的地方，明晃晃地写着藏宝楼三个大字，必定是他藏宝的地方无疑。
这家伙的藏宝楼那么大，东西必定很多，她得找个大袋子，好好地搜刮一番才行。
心下打定主意之后，乐清歌在藏宝楼周围又逛了许久，将各处都观察仔细之后，这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宫九见乐清歌并没有动手，明白她这只是来打探情况，心里暗想这丫头总算还不至于鲁莽，知道谨慎行事，心里将她好好地夸奖了一番之后，赶在她返回之前回到了客栈。
乐清歌轻手轻脚地返回贵宾院，见宫九还在睡着，便悄悄地脱下衣服，抱了被子缩在炕的另一头。
谁知才刚刚躺下，就被宫九拉了过去。
“干嘛去了？”宫九隔着被子抱着她，压低声音问。
“没，没干嘛！”乐清歌下意识地回答。她缩了缩头又道：“很晚了，你赶紧睡吧。”
宫九在她身后无声地笑了笑，也不再开口，只连着被子一起抱着她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