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前辈的“产品发布会”
陈凡正坐在院子里，对着那把被他自己拆了又装，装了又拆，最终还是弹不出一个响的“破吉他”唉声叹气。
“难道我的音乐梦，就要这么终结了吗？”他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院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还夹杂着压低了声音的争吵。
“师兄，还是你先请。”
“不，通天师弟，你性子急，你先来。”
“阿弥陀佛，贫道认为，当以女士优先，女娲师妹，您先请。”
“……”
陈凡好奇地走到门口，推开篱笆门一瞧，顿时乐了。
好家伙！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院门口，黑压压地站了一堆人。
有上次来过的元始、通天两兄弟，有那俩来自“贫困山区”的接引、准提，还有那位漂亮姑娘女娲。
女娲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穿着兽皮裙、看起来很原始的小姑娘，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哟！都来啦！”陈凡热情地招呼道，“快进来快进来！今天是什么团建日吗？怎么都凑一块儿了？”
圣人们听到“团建日”这个新词，虽然不懂，但都感觉其中蕴含着“团队业绩汇报”的深意，连忙恭恭敬敬地走进院子。
陈凡看着他们一个个手上都拿着东西，或者身后跟着人，以为大家是约好了来给他展示才艺、解闷的，心里顿时一阵感动。
“看看，看看人家这觉悟！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啊！我这退休生活，一点也不孤单！”
“来来来，都别客气，坐。”陈凡把众人让到院子里，自己则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主位”上，摆出了一副准备看节目的架势。“各位道友，今天都准备了什么好节目啊？让我开开眼。”
圣人们一听，心中一凛。
果然！前辈这是要当场“验收KpI”了！
元始天尊自恃身份，当仁不让，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将那副大道棋盘往石桌上一放，整个小院的法则都为之一凝。
“启禀前辈！此乃晚辈耗费千年心血，为前辈炼制的‘大道棋盘’。前辈可以此推演天地，执掌众生，正合您那超然物外的无上境界！”元始天尊一脸傲然地介绍道。
陈凡凑过去一看，棋盘倒是挺漂亮，玉石的，还发光。但上面的线路，比他上辈子写过的最复杂的代码还乱。
“这是……围棋？还是五子棋？”陈凡挠了挠头，“规则复杂吗？我这人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太烧脑的游戏玩不来啊。”
元始天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烧脑？前辈您……竟然会觉得大道推演“烧脑”？
完了，第一印象分，扣没了。前辈的境界，果然是返璞归真，自己落了下乘，追求所谓的“高端”，反而不如简单的消遣！
通天教主见状，心中暗笑，立刻上前一步，捧出他的“万乐宝珠”。
“前辈！晚辈知您喜好‘音乐’，特为您寻遍洪荒，采集万千天籁之音，炼制成这‘万乐宝珠’！其中上至大道和鸣，下至凡人战歌，应有尽有，您想听什么，只需一念即可！”通天教主得意洋洋。
“哦？音乐盒子？”陈凡眼睛一亮，“这个好！这个好！快放一个来听听！”
通天教主得到夸奖，心中大喜，立刻催动宝珠。
“嗡——”
下一秒，万乐宝珠光芒大放。
“吼——”（太古魔猿的战吼）
“啾——”（九天鲲鹏的嘶鸣）
“呜呜呜——”（枉死城无数冤魂的哀嚎）
“咱们工人有力量——”（不知道从哪录进去的奇怪声音）
……
成千上万种杂乱无章、充满了暴戾和混乱气息的声音，在同一时间，从宝珠里喷涌而出！
整个小院，瞬间变成了噪音地狱！
陈凡的脑袋“嗡”的一下，差点当场去世。
“停！快停下！”他捂着耳朵，痛苦地大喊，“这哪里是音乐？这比菜市场的喇叭还吵！”
通天教主手忙脚乱地收了法宝，脸色煞白。
完了，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前辈是嫌鸟叫单调，不是嫌种类少啊！自己这是把噪音集合在一起，吵上加吵！
就在这时，准提道人瞅准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满脸悲苦地说道：
“前辈，您看，这些‘硬件’，都无法真正慰藉您的心灵。真正的享受，当源于‘服务’。”
他对着陈凡躬身一拜：“晚辈不才，愿为前辈诵读一段《清心咒》，为您驱散烦恼，静心安神。若是前辈乏了，晚辈还学过一套上古的按摩手法，保证让您舒筋活络，身心愉悦……”
他说着，便自顾自地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开始用一种极其催眠的语调念诵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他这经文，蕴含着他自身的大道，对于普通生灵而言，有静心凝神之效。
陈凡听着这絮絮叨叨、跟蚊子叫一样的声音，本来就被吵得头昏脑胀，这一下，眼皮越来越重，竟然……真的打起了瞌睡。
“嗯……这催眠曲……效果不错……”陈凡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准提听到这话，心中狂喜！
成功了！
我的“产品”，精准地命中了前辈“助眠”的痛点！
看来，在“用户体验”这个赛道上，我西方教，已经遥遥领先了！
女娲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又看了看自己身后那群有些不知所措的人族少女，心中叹了口气。
她硬着头皮，让少女们开始表演。
那原始的、不成曲调的歌声，和那充满了力量感、却毫无美感的舞蹈，只是让刚刚快睡着的陈凡，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嗯……挺有精神的。就是这舞蹈动作，有点僵硬啊。节奏感也不太行。”陈凡以一个现代人的审美，给出了“专业”的点评。
女娲的心，也凉了半截。
眼看这场精心准备的“产品发布会”，就要以集体翻车告终。
陈凡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失望。
“唉，你们啊……都不懂我。”
他走到院子中央，一脚踢在了那把被他扔在地上的“破吉他”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砰”响。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他用一种充满了忧郁和向往的语气，轻声说道：
“我只是想找一种，能真正表达我内心感受的……音乐啊！”
“一把吉他，一包烟，一首简单的歌，就能过一天。你们，懂我意思吗？”
圣人们，在这一刻，集体石化了。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陈凡脚下那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破烂的……“吉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