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观察室的窗户斜照进来，落在薛明脸上。他慢慢睁开眼，呼吸比之前顺畅多了。
秦雨坐在床边，见他醒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了。”她说。
薛齐站在一旁，一直盯着弟弟的脸看。听到这话，肩膀松了一下。
护士走过来记录数据，“生命体征稳定，可以回家了。”
“真的能走了？”薛明小声问。
“当然。”秦雨站起来，“药也打了，接下来就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身体自己恢复。”
她扶薛明坐起来，动作轻。薛文帮忙拿外套，薛齐先一步走出门去开车。
车子停在门口，薛齐打开后座车门，一手托着弟弟的胳膊，把他小心地扶进去。秦雨坐到旁边，顺手替他系上安全带。
“我没事的。”薛明低声说。
“我知道。”秦雨拍了拍他的手，“但你现在是我的重点保护对象。”
车子启动，窗外街景缓缓后退。秦雨看着路边的树影一格格划过玻璃，忽然笑了：“今晚我要做顿大餐。”
“啥？”薛文在前座回头。
“红烧肉、烤鸡、方便面。”秦雨说，“庆祝老三正式进入健康人行列。”
薛明低头笑了下，手指捏着衣角没说话。
薛齐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嘴角也动了动。
路上没堵车，二十分钟就到了小区楼下。四人一起上楼，秦雨走在最后，随时留意薛明的脚步。
推开门，屋里还是早上离开时的样子。桌椅整齐，厨房干净。
“你们坐着。”秦雨一进门就说，“今天谁也不准进厨房。”
“我来洗菜。”薛文立刻起身。
“我擦桌子。”薛齐跟着站起来。
“我也能帮忙……”薛明刚开口，就被秦雨按回沙发上。
“你负责当观众。”秦雨指着他，“哪儿也不许去。”
秦雨走进厨房，打开系统背包，先把两只烤鸡拿出来，又取出昨天签到得的那批方便面，还有一盒红烧肉。
锅还没热，香味已经飘了出来。
薛文扒在厨房门口看，“这么多东西，够吃三天了。”
“一顿吃完。”秦雨把水倒进锅里，“以后天天都能吃，干嘛留着。”
薛齐拿了四个碗进来，“要我摆吗？”
“行。”秦雨递给他筷子和勺子，“一人一套。”
薛明坐在客厅，听着厨房里的动静。水流声、切菜声、锅铲碰锅底的声音，还有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
“油放多了！”薛文喊。
“哪多了？这叫香！”秦雨反驳。
“酱油呢？别忘了加。”薛齐提醒。
“你以为我是你啊？”秦雨笑。
薛明看着他们，胸口有点发胀。这种热闹，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了。
饭菜很快上桌。两大盘红烧肉，一只整鸡撕好装盘，另一只切成块炖了汤，方便面另煮了一锅，加了青菜和鸡蛋。
秦雨端最后一道汤出来时，发现三兄弟已经围着桌子坐好了。
“开动之前说件事。”秦雨放下汤碗，看向薛明。
薛明抬头，眼神有点紧张。
“你是我的家人。”秦雨夹起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进他碗里，“不是拖累，也不是负担。这顿饭是庆祝你身体健康，听懂了吗？”
薛明盯着那块肉，嘴唇动了动，“可那笔积分……”
“花都花了。”秦雨打断薛明。
“所以别心疼钱。”秦雨举起碗，“来，碰一个。”
没人动。
她瞪眼，“怎么，嫌我不够诚意？”
薛齐第一个举起水杯，“敬我们的妻主。”
薛文马上反应过来，也举杯，“也敬明天开始的新生活。”
薛明迟疑了一下，慢慢举起杯子。秦雨笑着把自己的碗碰上去。
“叮”的一声，四个人都笑了。
吃饭的时候没人抢菜，但每道菜都在快速减少。
薛明吃了两块肉，一碗面，半碗汤。
“再来点？”秦雨问他。
薛明点点头。
秦雨又给他夹了一大筷子，“多吃点，长肉。”
薛齐看着这一幕，低头吃饭，嘴角一直没放下。
吃完饭，谁也没提收拾的事。
秦雨靠在椅子上，“今天劳动成果归你们了。”
“我洗碗。”薛文主动说。
“我倒垃圾。”薛齐开始捡盘子。
“我能擦桌子。”薛明拿起抹布。
秦雨没拦他们，自己坐在那儿看着。
等厨房传来水流声，客厅只剩她一个人时，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紧绷了一整天，现在终于松下来了。
门突然被敲了两下。
是隔壁张婶，手里拎着一袋青菜，“听说你们去医院了？这是自家种的，给你们炒着吃”
“谢谢张婶。”秦雨接过，“正好缺点青菜。”
“小伙子怎么样？”张婶探头看了看，“脸色比前阵子好多了。”
“打了特效药，医生说能好。”
“那就好。”张婶拍拍她肩膀，“你们这小家，看着就有福气。”
送走张婶，秦雨转身回屋，看见薛齐正站在厨房门口等她。
“怎么了？”她问。
“你说……”薛齐顿了一下，“以后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吗？”
“你想吗？”秦雨反问。
薛齐没回答，但眼神亮了一下。
秦雨笑了，“只要你们在我这里，天天都能这么过。”
“那我说想。”薛齐声音低了些，“我想天天这样。”
秦雨正要说话，听见厨房里薛文喊：“老婆！水快溢出来了！”
四个人重新坐下，喝完最后一碗汤。
外面天已经黑了，屋里灯光暖黄。桌上空盘摞在一起，地上是几双脱了的鞋，沙发上扔着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