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灵纪》
第十八章：联盟与寒潭下的阴影
安全区的篝火旁，林野、陈峰和乌兰围坐在一起。火光照在乌兰脸上，她刚用灵草汁处理完手臂的抓伤，接过赵虎递来的烤红薯，咬了一口才开口：“我们营地在黑风口外有三处临时哨站，刚才被变异兽冲垮了两处，剩下的一处也撑不了多久。联邦的人肯定是故意的，他们想逼我们离开，好独占寒潭的灵脉支流。”
李默摊开从母亲日志里整理的图纸，指着寒潭下方的红线：“灵脉支流和主脉是‘树根连树干’的关系，支流断了虽不致命，但主脉的灵气会流失，时间长了，安全区周围的灵草田都会受影响。”他指尖点在图纸角落，“日志里提过，寒潭下有个‘冰窟通道’，能绕到支流断裂的位置，或许能从那里修复。”
陈峰用树枝拨了拨篝火：“流浪者营地有三十人，安全区能调出二十个觉醒者，加起来五十人。明天分两队，一队由赵虎带队，守在寒潭外围，吸引联邦的注意力；另一队由林野带队，带着乌兰和李默从冰窟通道下去，试着修复支流。”
乌兰突然拍了下膝盖：“我知道冰窟通道！去年冬天找猎物时误闯过，里面有‘冰蚕’，吐出的丝能挡寒气，正好能用来做绳索。”她站起身，“我现在就回营地拿冰蚕丝，天亮前赶回来。”
林野点头：“注意安全，让你的人多带些兽皮，寒潭那边夜里温度能冻裂石头。”
乌兰扯了扯嘴角笑了：“放心，我们流浪者别的没有，抗冻的本事还是有的。”说罢拎起骨刀，带着两个同伴消失在夜色里。
苏晴蹲在旁边整理药箱，往陶罐里装着灵气液：“我配了些‘暖身丹’，用洗灵草和紫茎草做的，能在灵气罩外再挡层寒气。对了，冰蚕怕火，你们带些火把。”
林野接过陶罐，指尖碰到罐壁的温度，心里踏实了些。他看向李默，少年正借着火光翻图纸，眉头皱得很紧——图纸上有处标记被母亲画了三个圈，写着“慎入，有‘影’”，却没说“影”是什么。
“这‘影’……”林野刚开口，李默就抬头：“我娘日志里只提过一次，说‘影’是灵脉里的‘杂质’，被灵气滋养久了有了意识，会缠上靠近灵脉的人。”他顿了顿，声音压得低，“她还画了个符号，和联邦研究院徽章上的黑鹰有点像。”
林野心里一动，摸出怀里的黑鹰徽章——徽章上的黑鹰翅膀是展开的，而日志里的符号，翅膀是蜷缩的，像在守护什么。
天亮时，乌兰果然带着冰蚕丝回来了。蚕丝是银白色的，像拧在一起的细钢线，她随手扯了扯：“这东西泡水都沉不下去，用来下冰窟正好。”
两队人在黑风口分开。赵虎带着人往寒潭正面走，故意踩断树枝制造动静；林野则带着乌兰、李默和五个觉醒者，绕到寒潭西侧的冰窟入口。
入口被冰层封着，只留个拳头大的洞。乌兰拿出火折子点燃火把，往洞口凑了凑——冰层遇热融化，露出个能容一人通过的通道。“进去后别说话，冰窟里的回声能传三里地。”
林野第一个钻进去。通道里又黑又窄，冰壁上结着尖刺似的冰棱，稍不注意就会划到皮肤。冰蚕丝绳被李默系在入口的岩石上，众人抓着绳子往里走，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通道突然变宽。眼前是个巨大的冰洞，洞顶挂着钟乳石似的冰柱，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白霜，正中央有个冒着白气的水潭——是灵脉支流的源头，潭水泛着淡蓝色，水底能看到断裂的灵脉，像断了的血管。
“就是这。”李默指着潭底，“得把灵源石碎片嵌进断裂处，再用净灵晶引灵气重连。”
乌兰突然按住林野的肩，火把往右侧晃了晃——只见冰壁后站着个黑影，瘦得像根枯木，身上裹着破布，脸藏在阴影里，手里捏着块冰蚕吐的丝。
“是‘影’？”林野握紧手心的光刃，却见黑影突然往后退了退，对着灵脉断裂处指了指，又指了指潭边的一块岩石。
“它没恶意。”李默突然说，“它在给我们指东西。”
众人走到岩石旁，发现岩石下藏着个铁盒——和李默母亲留的盒子一模一样。打开一看，里面是块巴掌大的灵源石碎片，比之前见过的都亮，还有张纸条，是李默母亲的字迹：
“影是灵脉的‘守护者’，联邦想抓它炼‘影核’，别让他们得手。碎片能补灵脉，影能引灵气，信它。”
纸条刚看完，冰洞突然传来“轰隆”声。李默趴在冰壁上听了听：“是赵虎他们动手了！联邦的人肯定会往这边来！”
林野当机立断：“乌兰，你带两个人守入口，别让联邦的人进来；李默，跟我下潭嵌碎片；剩下的人，护着‘影’！”
他脱了外套，抓着冰蚕丝绳往潭里跳。潭水比想象中冷，冻得骨头都疼，他调动灵气在体表凝成层光罩，才勉强能活动。灵源石碎片在怀里发烫，像有生命似的往断裂处凑。
李默也跟着跳下来，手里拿着净灵晶。两人游到断裂的灵脉旁，林野将碎片往缺口里一嵌——碎片瞬间吸住灵脉，淡蓝色的灵气顺着碎片往上涌，断裂处开始慢慢愈合。
“快用净灵晶！”李默把晶往碎片上一按。净灵晶的绿光和碎片的蓝光混在一起，像团流动的雾，顺着灵脉蔓延开去。
就在这时，冰洞入口传来打斗声。乌兰的声音喊：“联邦的人来了！带了机械改造人！”
林野抬头——只见三个机械改造人正撞向入口的冰壁，冰棱掉得满地都是。乌兰带着人用冰蚕丝绳挡着，却被改造人撞得连连后退。
“我上去帮忙！”李默往水面游，林野却拉住他：“先补完灵脉！我去！”
他刚浮出水面，就见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冰洞中央，正是之前在寒潭遇到的“博士”。博士手里拿着个金属网，网里闪着红光：“抓住‘影’！它的丝能做灵气容器！”
黑影被逼到冰壁边，发出像猫叫似的低鸣。林野手心的光刃劈过去，博士却侧身躲开，改造人立刻围上来，金属爪子抓向林野的喉咙。
“小心！”乌兰扔过来一把骨刀，刀擦着改造人的耳朵飞过，扎进冰壁里。
林野借力往后退，光刃横扫——改造人被劈中，却只是晃了晃，身上的金属皮肤只留下道白痕。“这些改造人用灵脉金属做的！硬砍没用！”
李默突然从潭里跳出来，手里举着净灵晶：“用这个！它怕净灵晶！”
林野接过晶，往最近的改造人身上一按——晶光闪过，改造人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金属皮肤开始融化，像被泼了硫酸。
博士脸色一变：“撤！带‘影’走！”
两个改造人突然扑向黑影，用网罩住它。黑影挣扎着，银白色的蚕丝从网里挤出来，缠上改造人的手臂——改造人瞬间僵住，像被冻住了。
“它在吸收改造人的灵气！”乌兰眼睛亮了。
林野趁机用光刃劈向网绳——绳子断裂，黑影钻出来，往林野身后躲了躲。博士见势不妙，带着剩下的改造人往通道口跑，还不忘回头喊：“灵脉支流补不全的！主脉迟早是我们的！”
冰洞渐渐安静。林野看着潭底——断裂的灵脉已经连好了大半，淡蓝色的灵气顺着灵脉往主脉流去，潭水也不那么冷了。
黑影突然凑过来，用蚕丝轻轻碰了碰林野的手心。蚕丝是暖的，像裹着层灵气。李默笑着说：“它好像认你了。”
乌兰捡起地上的金属网：“这网里有联邦的追踪器，他们肯定还会来。”她看向林野，“我们营地可以搬来安全区附近，也好互相照应。”
林野点头——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联邦研究院既然盯上了灵脉，就不会善罢甘休。但此刻看着身边的同伴，看着躲在身后的黑影，他突然觉得，就算前路有再多危险，只要大家站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
第十八章：影之语与联邦的后手
安全区的西角搭了个新帐篷，是给黑影留的。黑影不喜欢光亮，总缩在帐篷角落，乌兰送来的冰蚕丝被它铺在地上，像张银白色的床。林野每天都会去看它，有时带块灵源石碎片，有时只是坐一会儿——黑影不会说话，却会用蚕丝缠他的手腕，像在打招呼。
“它好像在长肉。”苏晴蹲在帐篷外，手里拿着给黑影做的兽皮垫，“刚来时瘦得能看见骨头，现在皮毛都亮了。”
林野往里看——黑影确实胖了些，身上的破布换成了乌兰给的兽皮，正用爪子扒拉着块灵源石碎片玩。碎片在它爪下滚来滚去，泛着淡淡的蓝光。
“老教授说它可能是‘灵气聚合体’。”李默拿着日志走来，“我娘写‘影’是灵脉里的灵气和动物灵魂混在一起成的，联邦想抓它，是因为它的蚕丝能储存灵气，比任何容器都管用。”
黑影突然停下动作，蚕丝往帐篷外指了指。林野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赵虎正往这边跑，脸上带着急色：“林野！北边出事了！联邦的人放火烧了流浪者营地的粮仓，还说要在三天后进攻安全区！”
林野心里一沉：“他们带了多少人？有机械改造人吗？”
“至少五十人，改造人有七个，还拉了门‘灵气炮’，就是之前在0号基地见过的那种。”赵虎喘着气，“乌兰已经带人回营地守着了，让我来报信，问要不要撤到安全区来。”
陈峰也赶了过来，手里拿着张地图：“安全区的栅栏能挡普通变异兽，挡不住灵气炮。我想把大家转移到东边的‘石峡谷’，那里有天然的石壁，炮打不进去。”
“转移需要时间。”林野看向黑影，“联邦肯定算准了我们要转移，会在路上设埋伏。”
黑影突然站起来，蚕丝往寒潭的方向扯了扯，又指了指自己——它想去寒潭。
“它想引联邦去寒潭？”李默眼睛亮了，“寒潭下的冰窟能塌，要是把联邦的人引进去，再炸了冰窟……”
林野摇头：“太危险，冰窟塌了灵脉支流会再断。”他摸了摸黑影的头，“但可以用灵脉做陷阱。联邦不是想要灵气吗？我们就给他们‘送’灵气。”
三天后，联邦的人果然往安全区来了。远远就能看到他们推着灵气炮，改造人走在前面，像移动的铁墙。赵虎带着人在前面假装抵抗，故意往寒潭的方向退。
林野带着黑影和李默，提前到了寒潭的冰窟入口。黑影蹲在潭边，蚕丝往水底探了探——潭底的灵脉支流正在往外冒灵气，比平时浓了三倍。
“准备好了？”林野看向李默，李默手里拿着个引爆器，连接着冰窟里的炸药——炸药是用灵源石碎片和硫磺混做的，遇灵气就会炸，但威力不大，只会塌掉入口，不会伤灵脉。
“来了！”李默指着远处，联邦的人已经到了寒潭边，博士站在灵气炮旁，正对着黑影笑：“抓住‘影’，灵脉就是我们的了！”
黑影突然往冰窟入口跑，蚕丝在地上拖出条银线。博士果然下令：“追！别让它跑了！”
改造人和守卫跟着黑影冲进冰窟，博士带着几个白大褂也跟了进去。林野数着数，等大部分人都进了冰窟，立刻对李默点头：“炸！”
“轰隆！”
炸药爆炸，冰窟入口瞬间被塌下的冰层封死。外面的联邦守卫慌了，想往冰窟里冲，却被赵虎带着人拦住。
“成了！”赵虎大喊，举着灵气锤砸向灵气炮——炮管被砸弯，再也发不出炮。
林野却没放松——他能感觉到，冰窟里的灵气突然变得很狂暴，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黑影的蚕丝从冰层缝隙里钻出来，缠上林野的手腕，带着股焦急的震动。
“它在求救！”林野扒开塌下的冰层，“里面出事了！”
刚钻进去，就看到冰窟里一片混乱。联邦的人倒了一地，有的被冰棱砸中，有的被黑影的蚕丝捆着，而博士正举着把匕首，刺向黑影的脖子——黑影的腿被改造人的残骸压住，动弹不得。
“住手！”林野光刃劈过去，博士却侧身躲开，匕首还是划到了黑影的脖子，流出银白色的血。
黑影发出一声惨叫，蚕丝突然暴涨，缠住博士的手臂——博士的手臂瞬间结冰，像被冻住了。
林野趁机扶住黑影，苏晴跟着跑进来，赶紧用灵气液给它处理伤口。黑影靠在林野怀里，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蚕丝在地上拼出个符号——是李默母亲日志里的“影”字，旁边还画了个小太阳，像林野手心的纹路。
“它在谢你。”李默眼眶有点红。
博士被赵虎捆了起来，他看着黑影，突然笑了：“你们以为赢了？灵脉里的‘杂质’不止它一个……联邦在主脉深处养了只‘影王’，比它厉害十倍，等影王出来，你们都得死！”
林野心里一沉：“影王？”
“就是灵脉里最老的‘杂质’。”博士咳了口血，“我们喂了它三年人造灵气，再过一个月，它就能破脉而出，到时候整个东部的灵气都会被它吸光！”
黑影突然站起来，蚕丝往灵脉支流的方向指了指，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它想去主脉找影王。
“不行！”林野按住它，“主脉深处太危险，你去了就是送死。”
黑影却用蚕丝缠住灵源石碎片，往林野手里塞——碎片发烫，像在传递什么。林野握住碎片，突然听懂了黑影的“话”：它说影王是它的“哥哥”，以前是好的，被联邦喂了人造灵气才变坏，它能救影王。
“它想试试。”李默看着林野，“我娘日志里说，影和影王都是灵脉的守护者，或许……真能救。”
林野看着黑影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博士得意的笑——他知道，不能等影王破脉。
“我跟你去。”林野握紧碎片，“但你得听我的，不行就跑。”
黑影用蚕丝蹭了蹭他的脸，像在点头。
寒潭的冰窟里，林野和黑影顺着灵脉支流往主脉走。蚕丝在前面探路，遇到危险就会震动。走了约摸一个时辰，前面突然传来“咚咚”的声音，像心跳，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撞灵脉。
“是影王。”黑影的蚕丝开始发抖，却还是往前飘。
林野调动灵气护住全身，跟着蚕丝往前走。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主脉深处有个巨大的黑影，比之前的黑影大十倍，身上缠着铁链，铁链上连着联邦的仪器，正往它体内注射人造灵气。它的眼睛是红色的，像烧红的铁球，正用头撞灵脉的石壁。
“哥哥。”黑影的蚕丝轻轻碰了碰影王的腿。
影王突然停下，红色的眼睛转向黑影，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却没攻击它。
“它还认识你。”林野松了口气，拿出灵源石碎片——碎片亮得像太阳，往影王身上凑。
影王突然嘶吼起来，身上的铁链绷得笔直，人造灵气顺着铁链往它体内涌。黑影的蚕丝立刻缠上铁链，想把铁链扯断，却被铁链烫得缩回手。
“人造灵气在控制它！”林野用光刃劈向铁链——铁链被劈断，人造灵气的注射中断。影王的眼睛里红色淡了些，看向林野的眼神里少了些凶性。
黑影趁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