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灵纪》
第三章：医院的阴影与鳞甲下的弱点
下午三点的太阳斜斜挂在天上，把安全区的铁丝网照得发亮。林野背着军用砍刀，腰间别着赵虎给的匕首，跟着小队走出大门。王浩走在最前面，双眼微闭，手指轻轻晃动，像在感受空气里的波动；苏晴背着个医药箱，手里握着根削尖的钢管，脚步轻快；赵虎殿后，端着把改装过的猎枪，枪托抵在肩上，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
“往西走两条街，再拐进小巷，能绕开那片铁甲蟑聚集地。”赵虎压低声音说，脚下的碎玻璃发出“咯吱”响，“上次我们就是走这条路，快到医院时才遇袭的。”
林野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砍刀。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在缓慢流转，手心的淡金色纹路若隐若现——自从早上和张磊交手后，他对灵气的控制似乎更熟练了，不用刻意集中注意力，也能隐约感知到周围的能量波动。
王浩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皱起：“左边三十米，有东西在动，数量不少，很弱。”
林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栋倒塌的居民楼后面，隐约有黑影晃动，甲壳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是铁甲蟑。”赵虎端起猎枪，“绕开它们，别惊动。”
四人蹑手蹑脚地贴着墙根走，尽量不发出声音。林野屏住呼吸，能听到铁甲蟑爬行时发出的“哒哒”声，像无数根针在敲地面。直到走出五十多米，王浩才松了口气：“甩开了，它们没发现我们。”
苏晴抹了把额头的汗：“这些东西虽然单个弱，但聚在一起太吓人了。上次物资队遇到一群，牺牲了两个人才冲出来。”
林野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眼居民楼的方向。他能感觉到，那些铁甲蟑体内几乎没有灵气，它们的变异更像是“物理膨胀”，靠的是外壳和数量。而像张磊那样的觉醒者，或者昨天遇到的巨齿鼠，体内才有明显的灵气波动——灵气似乎是“进阶变异”的关键。
往前走了大概半小时，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破败，墙上能看到干涸的血迹和抓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混杂着腐臭，让人胃里发翻。
“快到医院了。”赵虎指着前面一栋白色的建筑，“那就是惠民医院，你看门口那个水池，变异鳄鱼就在里面。”
林野眯起眼，果然看到医院大门前有个圆形水池，水池里的水浑浊发黑，水面漂浮着塑料瓶和落叶。水池中央隐约有个巨大的黑影，趴在池底，一动不动，像块礁石。
“王浩，能感觉到它的状态吗？”林野问。
王浩闭着眼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感觉不到……它像是死了一样，没有能量波动。但肯定还活着，上次我们就是被它突然偷袭的。”
“它的鳞甲硬得很，猎枪子弹都打不穿。”赵虎压低声音，“上次我们试过用燃烧瓶，也没用，火根本烧不透它的壳。”
苏晴从医药箱里拿出个望远镜，递给林野：“你看看它的腹部，报告说那里鳞甲软，但它总趴着，看不到。”
林野接过望远镜，对准水池里的黑影。那是一只巨大的鳄鱼，体长至少有十米，背部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甲，每块鳞甲都有巴掌大，边缘像刀刃一样锋利。它的头埋在水里，只露出一小截背，尾巴搭在池边，鳞片反射着冷光。
“确实看不到腹部。”林野放下望远镜，“它一直这样趴着？不移动吗？”
“大部分时间都不动，只有听到巨响或者有人靠近，才会突然冲出来。”赵虎说，“上次我们想从侧面的窗户进去，刚靠近墙根，它就从水里跳出来，一口咬断了旁边的电线杆，吓我们赶紧跑了。”
林野盯着鳄鱼的尾巴看了一会儿，突然说：“它的尾巴根那里，鳞甲好像比别处薄一点。”
赵虎和苏晴都凑过来看，王浩也睁开眼，顺着林野指的方向感知：“好像……是有点不一样，那里的能量波动比别处弱。”
“可能是弱点。”林野握紧砍刀，“我去试试引它出来，你们找机会观察它的腹部，看看能不能找到更明显的弱点。”
“不行！太危险了！”赵虎立刻反对，“它速度很快，一口就能把你咬成两段！”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野看着水池，“我们总不能一直耗着。赵虎，你用猎枪打它的尾巴根，别用实弹，用橡皮子弹，先惊动它。苏晴，你准备好医药箱，万一我受伤了……”
“别胡说！”苏晴瞪了他一眼，“你小心点，我会随时准备接应你。”
王浩点点头：“我会一直盯着它，有动静立刻告诉你。”
赵虎咬了咬牙，从背包里拿出几颗橡皮子弹，装进猎枪：“你要是有危险，就往左边跑，那里有栋小楼，能躲一下。”
林野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灵气开始往双腿聚集。他猫着腰，慢慢靠近医院大门，距离水池还有二十米时，停了下来。
“准备好了吗？”他回头问。
赵虎端起猎枪，对准鳄鱼的尾巴根：“好了！”
“打！”
“砰！”猎枪响起，橡皮子弹带着风声，精准地打在鳄鱼的尾巴根上。
“咚”的一声闷响，子弹被鳞甲弹开，掉进水里。
水池里的黑影动了动。
王浩立刻喊道：“它醒了！能量波动变强了！”
林野握紧砍刀，全神贯注地盯着水池。只见浑浊的水面突然炸开，巨大的鳄鱼猛地从水里冲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它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得多，像一辆失控的卡车，朝着林野撞过来。
林野瞳孔微缩，体内的灵气瞬间涌向全身，转身就往左边跑。他能听到身后的风声越来越近，鳄鱼的嘶吼声震得他耳膜发疼。
“往小楼跑！”赵虎大喊，同时举起猎枪，对着鳄鱼的眼睛开枪。
“砰！”实弹打在鳄鱼的眼皮上，被鳞片弹开，只留下一道白痕。
鳄鱼被激怒了，放弃追林野，转头朝着赵虎的方向冲过去。
“就是现在！看它的腹部！”林野大喊。
苏晴和王浩立刻朝着鳄鱼看去。鳄鱼冲起来的时候，腹部离开了水面，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们还是看清了——它的腹部中间，有一块淡红色的皮肤，没有鳞甲覆盖，像块疤痕。
“腹部中间！有块没鳞甲的地方！”苏晴大喊。
林野心里一喜，转身朝着鳄鱼冲过去。鳄鱼正准备扑向赵虎，感觉到身后有人，尾巴猛地一甩，朝着林野抽过来。
“小心！”赵虎喊道。
林野早有准备，身体猛地一矮，躲开尾巴的攻击。尾巴抽在旁边的墙上，“轰隆”一声，墙体被抽塌了一大块，碎石飞溅。
林野趁机冲到鳄鱼身下，举起砍刀，对着它的腹部中间那块淡红色皮肤砍下去。
“噗嗤”一声，砍刀没入皮肤，绿色的血液喷了林野一身。
鳄鱼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猛地一扭，想把林野甩下来。林野死死抓住刀柄，身体被甩得在空中转圈，手臂几乎要被扯断。
“快松手！”赵虎开枪打在鳄鱼的头上，吸引它的注意力。
林野咬紧牙关，体内的灵气全部涌向手臂，用力把砍刀往深处捅了捅，然后猛地松手，身体被甩出去，撞在墙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林野！”苏晴跑过来，扶起他，“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林野吐出一口血，摇了摇头：“没事……它受伤了，肯定会发狂，快躲起来！”
果然，鳄鱼转过身，眼睛血红地盯着林野，腹部的伤口还在流血，绿色的血液染红了地面。它嘶吼着，再次朝着林野冲过来，速度比刚才更快。
“往水池跑！”林野突然喊道，转身朝着水池的方向跑。
赵虎和苏晴虽然不解，但还是跟着他跑。王浩早已躲进旁边的小巷，正在用手势指引方向。
鳄鱼紧跟其后，巨大的身躯撞得周围的建筑摇摇欲坠。
快到水池边时，林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鳄鱼的伤口再次冲过去。鳄鱼没想到他会回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林野撞得后退了两步。
林野趁机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体内的灵气全部汇聚在手臂上，用力朝着鳄鱼的伤口砸下去。
“砰！”石头砸进伤口，绿色的血液喷得更高。
鳄鱼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巨大的尾巴胡乱甩动，把周围的东西砸得粉碎。它挣扎着退回水池，身体在水里翻滚，水面被染成了绿色。
过了一会儿，鳄鱼的挣扎渐渐停止了，浮在水面上，不再动弹。
林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全身都被汗水和血液浸湿了。苏晴跑过来，拿出绷带给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刚才被鳄鱼的尾巴扫到，划了道口子，正在流血。
“你太冒险了！”苏晴一边包扎，一边埋怨，但眼眶却红了，“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
“我没事……”林野笑了笑，“它死了吗？”
赵虎端着猎枪，小心翼翼地靠近水池，观察了一会儿，点点头：“应该是死了，没动静了。”
王浩也从巷子里走出来，松了口气：“能量波动消失了，真的死了。”
四人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赵虎走过来，拍了拍林野的肩膀，“你小子真是好样的！要不是你发现它的弱点，我们根本杀不了它。”
“也是大家配合得好。”林野说，“快进去搜物资吧，天黑前得赶回安全区。”
“嗯！”
四人走进医院，里面一片狼藉。大厅的挂号台倒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墙上能看到抓痕和血迹。空气中的消毒水味更浓了，还夹杂着一股腐臭味。
“王浩，你感知一下，里面有没有变异兽？”林野说。
王浩闭着眼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明显的能量波动，应该安全。”
“苏晴，你去药房，看看有没有抗生素和止痛药，越多越好。”林野分配任务，“赵虎，你去仓库，找找有没有绷带和消毒液。我去楼上看看，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
“好！”
林野拿着砍刀，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楼梯上积满了灰尘，扶手上有干涸的血迹。他每走一步都很小心，生怕遇到变异兽。
二楼是病房区，每个病房的门都开着，里面的床铺凌乱，有的床上还躺着尸体，已经腐烂了，散发出恶臭。林野皱了皱眉，捂住鼻子，继续往前走。
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时，王浩的声音突然在楼下响起：“林野！小心！楼上有东西！能量波动很弱，但很奇怪！”
林野立刻停下脚步，握紧砍刀，警惕地看着病房里。病房里很暗，窗帘拉着，只有一丝光线从缝隙里透进来。他能看到角落里有个黑影，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是什么东西？”林野低声问。
“不知道……能量波动很奇怪，不像是变异兽，也不像是人……”王浩的声音带着疑惑。
林野慢慢走进病房，举起砍刀，对着黑影说：“谁在那里？出来！”
黑影没动。
林野走近了些，才看清那是一个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连衣裙，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低着头，一动不动。
“是个孩子？”林野愣住了。
他放下砍刀，慢慢走过去：“小朋友，你没事吧？”
小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眼睛很大，却没有神采，像个瓷娃娃。她看着林野，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林野心里一紧，这孩子看起来很不正常。他能感觉到，小女孩体内有微弱的灵气波动，但很混乱，不像是觉醒者。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林野柔声问。
小女孩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就在这时，小女孩突然抬起手，指向窗外。林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窗外什么都没有。
他刚想回头问小女孩，却发现小女孩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小心！”王浩的声音在楼下大喊，“她的能量波动变强了！很危险！”
林野心里一惊，转身就想跑。可已经晚了，小女孩突然扑过来，速度快得像一阵风，一口咬在林野的手臂上。
“啊！”林野疼得大喊一声，感觉手臂像被钢牙咬住了，鲜血瞬间流了出来。他用力想推开小女孩，却发现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推不动。
“林野！你怎么了？”赵虎和苏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他们正在往楼上跑。
林野咬紧牙关，体内的灵气涌向手臂，用力一甩，终于把小女孩甩了出去。小女孩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却立刻爬了起来，眼睛通红地盯着林野，嘴角还挂着血迹。
“她不是人！”林野大喊，举起砍刀，对着小女孩砍下去。
小女孩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玻璃。她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裂开，露出里面绿色的鳞片，手指变得像爪子一样锋利。
转眼间，她就变成了一只像猴子那么大的怪物，眼睛通红，嘴里露出锋利的牙齿，朝着林野扑过来。
林野举起砍刀，和怪物打了起来。这怪物速度很快，动作灵活，不断地攻击林野的弱点。林野虽然力气大，但一时也奈何不了它。
就在这时，赵虎和苏晴跑了上来。赵虎举起猎枪，对准怪物开枪。
“砰！”子弹打在怪物的身上，怪物发出一声痛呼，转身朝着赵虎扑过去。
苏晴趁机跑到林野身边，拿出绷带给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你怎么样？疼不疼？”
“没事。”林野摇摇头，举起砍刀，再次朝着怪物冲过去。
三人合力，终于把怪物杀死了。怪物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变回小女孩的样子，只是眼睛还是通红的。
林野看着小女孩的尸体，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这孩子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虎喘着气问，“这孩子怎么会变成怪物？”
王浩也跑了上来，看着小女孩的尸体，脸色苍白：“她的体内有两种能量……一种是人的，一种是变异兽的……好像是被强行融合在一起的……”
“强行融合？”林野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王浩摇了摇头，“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感染了，也可能是……人为的……”
人为的？林野心里一沉。他不敢想象，是谁会对一个孩子做出这种事。
“别想了，先搜物资吧。”苏晴说，“天黑了就麻烦了。”
林野点点头，强压下心里的疑惑，继续搜物资。他在这间病房里找到了一个医药箱，里面有不少抗生素和止痛药，还有一些绷带和消毒液。
下楼的时候，林野回头看了眼那间病房，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个小女孩的变异，不是偶然的。
回到大厅，赵虎和苏晴已经搜了不少物资，堆在地上，有几箱抗生素，还有很多绷带和消毒液。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赵虎说。
“嗯。”
四人背着物资，走出医院。夕阳已经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水池里的鳄鱼尸体还浮在水面上，绿色的血液已经沉淀了。
“把它的鳞甲剥下来吧。”林野突然说，“这东西很坚硬，或许能用来做 armor。”
“好主意！”赵虎眼睛一亮，“这鳞甲比铁甲蟑的外壳硬多了，做 armor肯定好用。”
四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剥下几块完整的鳞甲，放进背包里。
往安全区走的时候，林野一直在想那个小女孩的事。如果她的变异是人为的，那是谁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有其他像她一样的人？
他看着手里的砍刀，刀刃上还沾着绿色的血液。他突然觉得，这个灵气复苏的世界，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也更危险。不仅仅有变异的动植物，还有可能存在的、不怀好意的人类。
回到安全区时，天已经黑了。陈峰看到他们带回了这么多物资，还杀死了变异鳄鱼，高兴得合不拢嘴。
“好！好！你们真是立了大功！”陈峰拍着林野的肩膀，“这些药品够安全区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陈队，我们在医院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林野把小女孩变异的事告诉了陈峰。
陈峰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你说她体内有两种能量？被强行融合在一起？”
“嗯，王浩是这么说的。”林野说。
陈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