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深处，污浊的积水泛着暗红。
约翰站在尸体中央，胸口剧烈起伏。IScb特战队员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他脚边，蛇形面具碎裂，露出下面惊恐凝固的脸。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体内那股陌生的力量还在沸腾。
刚才那一战，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身体的每一次变化。每一次受伤，每一次濒临极限，那股力量就会更强一分。到最后，那些曾经压制他的特战队员，在他眼中变得缓慢而脆弱。
“约翰！”
杰里迈虚弱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约翰转身，快步走向靠墙的几个兄弟。杰里迈肩头的血洞还在渗血，劳伦特的右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杰罗姆和伊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他从敌人身上搜出几个急救包，手法生疏地给杰里迈处理伤口。
“你...”劳伦特盯着约翰，眼中闪过震惊：“觉醒了？”
约翰没说话，只是用力扯断绷带，替杰里迈包扎。
“妮娅那边...”杰罗姆咳了几声，脸色苍白：“刚才那声巨响...”
约翰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那声震动，想起了妮娅最后的尖叫。胸腔里那股刚刚平息的怒火，又开始燃烧。
“我去找她。”
“你疯了？”劳伦特挣扎着想站起来：“你一个人...”
“我现在不一样了。”约翰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把他们接回来。”
他转身要走，却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约翰瞬间警觉，抓起地上的短刃，挡在几个兄弟前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压抑的呼吸和武器摩擦的声音。约翰绷紧了肌肉，准备再战。
但转角处冲出来的人，让他愣住了。
“林砚？”
林砚浑身是血地冲进通道，身后跟着马奇亚和菲尔德。他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又看向约翰，眼中闪过惊讶。
“你...”
“觉醒了。”约翰简短地说。
林砚走上前，仔细打量着约翰。他能感觉到约翰身上那股陌生的能量波动，虽然还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恭喜。”林砚拍了拍约翰的肩膀，然后蹲下身查看劳伦特等人的伤势，脸色沉了下来：“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劳伦特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别太勉强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简和露易丝夫人。”
林砚没说话，只是从腰间抽出匕首，在手掌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他将手掌按在劳伦特的伤口上。
温热的血液渗入伤口，劳伦特立刻感觉到一股暖流在体内游走，疼痛减轻了不少。
“妮娅他们那边可能也遭遇了危机。”劳伦特低声说：“我们的速度要快点。”
林砚心头一凛。他站起身，依次给杰里迈、杰罗姆和伊桑处理了伤口。做完这些，他的脸色明显苍白了几分。
“马奇亚，你带他们先走。”林砚说。
“你要去哪?”
“找弗兰克他们。”林砚转向约翰：“你跟我来。”
约翰点头。
两人沿着塌陷的方向快速前进，马奇亚则带着四个伤员向另一个方向撤离。
下水道里回荡着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头顶不时传来轰鸣，泥土和碎石簌簌落下。
“你的异能...”林砚边跑边问。
“不太清楚。”约翰说：“但我能感觉到，受伤之后会变强，恢复得也快。”
林砚若有所思地点头。这种异能在战斗中确实很有优势，但也意味着约翰必须承受更多的痛苦。
前方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了速度。
转过一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或者说，一片狼藉。
整个通道都塌了，泥土和碎石堆成小山，污水从缝隙中渗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血腥味。
废墟边缘，弗兰克正和安德鲁背靠背，对抗着几个ptRA特工。巴顿和克洛伊护着简和露易丝躲在掩体后，马尔科趴在地上，用手枪艰难地支援。
而在废墟中央，海伦一动不动地躺着，生死未卜。
“弗兰克！”
林砚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是一震。
弗兰克回头，看到林砚和约翰，眼中闪过惊喜:“林！”
但就在这一瞬间的分神，一枚淬毒飞镖直奔他的咽喉。
“小心！”
约翰猛地冲出，速度快得惊人。他一把将弗兰克推开，飞镖擦过他的脸颊，在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约翰闷哼一声，但很快，那道伤口就开始愈合。
ptRA特工们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他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吹了声口哨。
更多的黑影从废墟上方垂落。
十几个。
林砚眯起眼睛，手中的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看着眼前兄弟们的情况，怒火在他心中再也无法压制，血管开始隐隐泛红，仿佛体内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熔岩！福灵心至，他割破手掌，鲜血顺着刀刃流淌而下。
但这一次，血液没有滴落。
它在接触空气的瞬间，燃烧了起来。
暗红色的火焰包裹着刀刃，映照出林砚冰冷的脸。
“约翰。”林砚低声说。
“嗯。”
“杀出条路。”
约翰握紧了手中的短刃，眼中燃起战意。
两人同时冲了出去。
林砚的速度极快，燃烧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线。第一个ptRA特工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就被割开，火焰瞬间开始向着他身体周遭蔓延，正逐渐将他整个人吞没。
凄厉的惨叫在通道里回荡。
其他特工大惊，纷纷后退。但约翰已经从侧翼杀到，短刃精准地刺入一人的心脏。
战斗在狭窄的空间里展开。
林砚的火焰匕首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走一条生命。那些沾染了他血液的伤口，会迅速燃烧，根本无法扑灭。
约翰则越战越勇。每一次受伤，他的速度和力量就会提升一分。到后来，ptRA特工的攻击在他眼中都变得缓慢而笨拙。
不到三分钟，十几个ptRA特工全部倒下。
有的被火焰吞噬，有的被约翰直接击杀。
林砚收起匕首，快步走向废墟中的海伦。他蹲下身，手指按在她的颈动脉上。
还有微弱的跳动。
“弗兰克，背她。”
弗兰克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海伦背起。
林砚又走向掩体后的简和露易丝。简依然昏迷，但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露易丝紧紧抱着女儿，眼中满是泪水。
“夫人，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林砚说。
露易丝点头。
“妮娅呢?”约翰突然问。
所有人都是一静。
克洛伊艰难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她...中毒了，被我背着，但刚才塌陷的时候...”
她没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林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转身就要往废墟里冲，却被约翰一把拉住。
“冷静！”
“她还在里面！”林砚嘶吼。
“我知道！”约翰盯着他：“但你这样冲进去只会送死！这里随时可能二次塌陷！”
林砚浑身颤抖，眼中满是痛苦和愤怒。
就在这时，废墟深处传来微弱的声音。
“林...砚...”
所有人都听到了。
林砚猛地转头，盯着废墟的方向。他挣脱约翰的手，冲了过去。
“该死！”约翰骂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两人在废墟中艰难前行，搬开一块块碎石。头顶不断有泥土落下，整个结构摇摇欲坠。
“妮娅！你在哪！”林砚喊道。
“这...里...”
声音更近了。
约翰加快速度，徒手搬开一块巨大的石板。石板下，妮娅浑身是血地蜷缩着，脸色苍白得吓人。
“妮娅！”
林砚小心地将她抱起。妮娅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林砚，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你...没事就好...”
“别说话！”林砚声音发颤。
约翰也赶到了。他看了一眼妮娅的伤势，脸色凝重。
“走，快走！”
三人刚离开废墟，身后就传来轰隆巨响。整片区域彻底塌陷，扬起漫天尘土。
林砚紧紧抱着妮娅，跟着约翰往回跑。
回到队伍处，林砚立刻割开手掌，将血液喂给妮娅。但妮娅的情况太糟糕了，毒素可能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林砚的血只能暂时压制。
“她必须尽快得到救治。”林砚说：“还有海伦。”
弗兰克咬牙:“可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根本出不去！”
“那就杀出去。”
林砚松开了握住妮娅的手，站起身，手中的匕首再次燃起火焰。他看向所有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们去杀出条路。”
约翰重重点头，握紧短刃，站到了林砚身边。
两人并肩而立，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所有人都感到心安。
因为他们都知道，林砚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头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枪声。
五白的追兵再次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