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元五年,秋。覆灭花剌子模 的余震尚未平息,耶律大石 麾下的远征军团已如蓄势待发的洪流,继续向着日落的方向汹涌奔去。攻克玉龙杰赤 的巨大胜利,不仅带来了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更彻底击碎了中亚世界对这支东方军队的侥幸心理。耶律大石 深知,必须趁此兵锋正盛、敌胆已寒之机,继续推进,将帝国的阴影投射向更遥远的西方,直至那片传说中被罗马人称为“我们的海”(mare Nostrum)的水域——虽然对他而言,真正的目标或许是黑海 或地中海 的边缘,象征意义大于地理精度。他的目光,投向了曾经盛极一时、如今却陷入分裂与衰落的塞尔柱突厥帝国 的残躯,以及更远方,那个千年帝国——拜占庭 的模样。
一、波斯高原的征尘
玉龙杰赤的烽火方熄,大军已分路而动。萧干领精锐骑兵为前锋,沿沙漠边缘疾进,直指呼罗珊地区。
彼时的呼罗珊,虽名义上归属塞尔柱,实则各自为政,守备松弛。萧干连克数座古城,兵锋所至,多数守军或溃或降。军中参议文官多建言:对顺服者施以宽抚,许其自治,但需供应粮草、派遣向导,并以子弟随行——如此既稳后方,亦增兵力。
大军西行,穿越伊朗高原。路途艰险,干旱少水,但因筹备周全,以驼队运补,严明军纪,得以稳步向前。另遣偏师向北扫荡高加索以南等地,当地许多贵族与城主久受压制,见东方军容鼎盛,且对其风俗信仰未加干涉,遂纷纷归附,献粮开道。统军者乐于接纳,授以名号,令其为西境屏藩。
二、安纳托利亚的相遇
踏入小亚细亚,意味着进入了罗马故地的边缘。此时的拜占庭国力已衰,周遭压力重重,内部亦不安宁。
在卡帕多西亚奇崛之地,大军与一支试图阻截的罗姆苏丹国军队相遇。对方军势已非昔日可比。统军者再度发挥骑兵机动之长,于峡谷险地设伏,以骑射与包抄破敌。此战规模虽不空前,却意义深远——它标志着一股东方力量,已切实踏入这片久经纷争的土地。
消息如风传遍四方。一些边境总督与地方使者怀揣忐忑前来,试探这支陌生大军的意图。统帅以礼相待,通过通译传达“奉东方皇帝之命西巡,抚定商路,征讨不臣”之意,并对君士坦丁堡的皇帝致以礼节问候,暗示愿与罗马和平共处,共御边患。此番往来虽多试探,却在各方心中刻下深刻印记:一个遥远的强权,已将它的身影投至门庭。
三、新邦的基石
兵威已展,统帅并未盲目深入。他深知战线过长之弊,亦收到东方皇帝敕令,许其在西方“因俗而治,建藩永镇”。
始元六年春,一个影响深远的决定在楚河流域落地:于此设立都城,建立臣属东方王朝的藩国。此地水草丰美,位处要冲,可控扼河中,亦能辐射四方。
在新都,举行了隆重的立国大典。国号沿袭古称,史称西辽,统帅受尊号“菊儿汗”,同时明示奉东方正朔,行其历法,设中书、枢密等职,以契丹、汉人及归附贵族共理政事。又将归附的各部战士编入军中,组成一支多元而精锐的军团。
如此建制,既安抚了远征将士重建基业之心,亦将其纳入东方王朝的藩属体系之中。对各地民众而言,新政权的统治往往较前朝更为宽缓,尊重各异之风习,只求政治臣服于税赋,反为动荡的土地带来了某种秩序。
四、西陲的回响
立国后,兵锋未止。偏师向北扫荡,前哨曾至高加索地区及南俄草原边缘,与当地部族及罗斯诸城邦有所接触。这些往来虽多属试探,却已足以让辽阔草原感受到东方的震动。
与此同时,使臣与商队携国书与礼物,前往巴格达、大马士革与君士坦丁堡。这些外交之举,正式宣告了一个新政权的崛起。四方诸多邦国、部族纷纷遣使至新都,表示友好或归附,岁岁来朝。此时,西辽的声望达至顶峰。
尾声:远疆的屏障
站在都城墙头西望,征途已至前人罕及之远。自东方帝都至此,万里之路,兵威所及,文明交汇。西辽的建立,犹如在帝国西陲铸下一座坚固的壁垒。它与东方的中原、南方的天竺、四方的海路一同,构成了一个横跨万里江山的宏大格局。
帝国的旗帜,一面飘扬于东海之滨,一面的投影,已映入黑海的波光。世界的轨迹,自此不同。而这一切,始于东方都城之中,那双望向远方的深邃目光。此番西征之功,非惟战阵之胜,更是经纬天下的方略之作。它为新生的王朝筑起了西部的屏障,也为往后的东西交汇,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尽管门扉初启之时,犹带着烽烟与征尘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