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汲穿着白色呢子外套，身形修长，身姿挺拔，手抄在兜里，直挺挺的，将头顶的光都遮挡了一大半儿。
“下雪了。”
司汲只简单地说了三个字，清冷低沉富有磁性，好听得段瑶心地的气一瞬间烟消云散。
“好的。”
说完，立即兴高采烈地转身小跑进衣帽间，拿了件厚的外套边往门边跑边穿在身上。
换了鞋拉着司汲往电梯走。
“走吧。”
司汲嘴角上扬淡淡笑了下。
电梯里，段瑶很自觉地按了一楼，司汲转头看她。
“我只说下雪了。”
是啊，他只说下雪了，可是在段瑶的世界里，这就是司医生在向她发出邀请，穿戴整齐，还很暖和的样子，这是在约她去赏雪呢。
赏帝都入冬的第一场雪。
“你不是在约我赏雪吗？”
段瑶转过头去，仰着下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好看灵动得很，像是一汪澄澈的泉水。
司汲抬手，在段瑶头顶摸了摸。
“是。”
懂你的人，大概就是你一伸手就知道你要干什么，话还未开口，便知道你的意思。
爱的人，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足以懂彼此。
段瑶咧嘴嘿嘿笑了下，伸手挽住司汲的胳膊，小脸儿在胳膊上蹭了又蹭。
“那我这次就暂时原谅你吧。”
只要他一出现，便会缴械投降，是段瑶没错了。
电梯抵达一楼，司汲牵着段瑶的手朝外走去。
第一场雪下得越发密集，像是漫天的鹅毛从天而降，抬头望去，暖黄色的灯光下尽是晶莹闪烁的雪花在漫天飞舞。
段瑶撒开司汲的手，冲到小区里大雪中，张开双臂仰着头，在雪中转了好几下，任由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而后融化掉。
丝丝的凉意从脸颊传入心脏，连血液都跟着凉下来了。
很快，段瑶的脸蛋就变得冰凉，却丝毫没觉得冰，还沉浸在冰雪当中，将树枝上的、长椅上的雪花都收集起来，揉成很小的一个雪球。
第一场雪没下多久，入冬时间不长，还堆积不起来，很大部分雪落地便化了。
段瑶这一个小雪球收集了差不多半个小区才收集起来的。
司汲站在身后，笑着看着她，看她闹看她笑，看她在雪下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
“瑶瑶。”
司汲忽地唤她。
段瑶正蹲在地上，想多收集一点雪，好把雪球裹大一点呢。
听到司汲的声音，立马起身回身看去。
“司医生，你快来。”
司汲抬步走去，行走间大衣衣角随着步伐翻飞，似落入凡间的王子。
“司医生你看。”
段瑶将自己的杰作捧在掌心里给司汲看。
司汲从兜里抽出双手，二话不说覆上段瑶的脸颊。
她的小脸儿已经被冻得发红了，手覆上去更是冰凉彻骨。
司汲手在兜里暖了许久，才稍稍有了些温度，此时都传给段瑶了。
段瑶愣了一秒，而后绽放开笑颜来。
打开司汲的手，扔掉手里的雪球，手插入司汲的腰间，整个人钻进他的怀里，脸紧贴着司汲的胸膛，都可以清楚地听到司汲铿锵有力如擂鼓的心跳声。
“这样才暖和。”
司汲双手落下，将大衣扯了扯，把段瑶整个人包在怀里。
抱了好一会儿，司汲才带着段瑶回公寓。
没回十九楼，直接回了二十楼。
段瑶去洗澡，司汲将室内空调温度调高，而后搂着她在床上躺下。
段瑶躺在司汲的怀里，仰着头看他。
“司医生，你唱歌哄我睡觉。”
司汲将被子给她扯了扯，应了一声。
低沉的嗓音轻柔地哼唱出来，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段瑶则趴在司汲的怀里，闭上双眸，很快入睡。
她的司医生，她当然懂他的矜持和坚持。
他是在保护她，尊重她。
虽然她分分钟都想吃掉他。
第二天，司汲没班，留在公寓里陪段瑶。
外面的雪下了一夜，第二天虽然小了不少，但仍旧漫天飘飞，屋外已经开始慢慢堆积起来一层积雪。
段瑶感冒了，望着窗外飘散的雪花，重重地叹了口气。
司医生不让她去玩儿了。
身上大红色的带绒睡衣，帽子上的两个耳朵耷拉着，和此时段瑶的心情一个模样。
司汲拿了药来，一只手将药递过去，另一只手递过去一杯温水。
段瑶拿了药一下子全都送入嘴里，吃完药立刻装死躺在沙发上。
右眼眯开一条缝儿在看司医生。
心里不断地默念，司医生，我晕倒了，快来给我做人工呼吸啊。
司汲只淡淡看她一眼，弯腰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啄，起身往厨房走去。
“我做好了饭再叫你，你先睡会儿。”
段瑶叹口气。
忽然想起来阿狼说她恋爱了就变成傻子了。
好像是有一点。
在一个医科圣手面前假装晕倒骗人工呼吸，好像是有一点关公门前耍大刀的意思。
段瑶果断放弃，坐在沙发上，双腿弯曲，拿出手机给阿狼和朴沃发消息，约游戏。
阿狼：好
朴沃：我立马上线，老大，我杀青了，约饭啊，我好久没见你了。
段瑶：看你今天游戏表现。
朴沃：老大放心，我一定舍命保你。
发完消息，朴沃登陆游戏，完全没注意到身侧阿狼的眼神。
已经进入组队房间，点了准备，还没见到阿狼的身影，朴沃这才想起来，转头看向阿狼。
“你怎么……”
还没问完，阿狼伸手用虎口扼住朴沃的下巴，盯着他警告。
“老大的命我会保，你不要舍命去保任何人。”
爱会让一个人变傻，也会让一个人变得心眼比针小。
哪怕知道是说的游戏，可阿狼心底到底还是介意了。
朴沃下巴被扼住，没办法说话也没办法点头，只能用眨眼睛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阿狼仍旧扼着他的下巴，俯下身，朝着他的唇印了上去，舌头侵占着他的每一寸呼吸。
就在朴沃准备扔掉手机好好痴缠一番的时候，阿狼忽地松开了手。
“玩儿游戏，不然老大会杀了我们。”
朴沃失望地叹口气，用膝盖蹭着阿狼的膝盖。
“晚上继续？”
阿狼瞪他一眼，沉声应了一声。
“好。”
新丽公寓。
段瑶看着两人进来了迟迟不开始，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心底的愤怒。
吐槽了一句。
“这两只狗！！！！”
居然自己也有被虐的一天。
回过身去，趴在沙发上，眼巴巴地望着司汲，撒娇地开口。
“司医生，人家要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