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哐当”一声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亮。
一号拘留室这是江城看守所里着名的“阎王殿”。关在这里的不是杀人犯就是重刑犯每一个手里都沾着血。昏暗的灯光下十几双阴森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像是一群饿久了的狼，盯着一只刚掉进陷阱的肥羊。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脚臭和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新来的。”
角落里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缓缓站了起来。他赤着上身胸口纹着一只下山虎，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手里把玩着一根磨尖了的牙刷柄。
“懂规矩吗？”
我靠在铁门上，懒洋洋地掏出一根烟。虽然进来了但没人敢搜我的身。“啪”的一声火苗窜起照亮了我冷漠的脸。
“不懂。”
“操！还敢抽烟？”光头狞笑一声，眼中的凶光毕露“在这一号房老子就是规矩！想活命先跪下给爷爷磕三个响头！然后去马桶里把那坨屎吃了！”
周围的犯人发出一阵哄笑都在等着看好戏，看这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怎么被折磨致死。
“磕头？”我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喷在光头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找死！”
光头暴怒手中的牙刷柄猛地刺向我的咽喉。下手极狠完全是奔着要命去的。这显然不是简单的立威，是有人买通了他要我的命。
我动都没动。就在尖锐的塑料柄即将刺破皮肤的瞬间，我的右手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死寂的牢房里格外刺耳。光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里的凶器掉落在地。
“太吵了。”我眉头微皱，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光头双腿一软，重重跪在地上。我顺势按住他的脑袋狠狠撞向旁边的铁栏杆。
“砰！”鲜血四溅。光头连哼都没哼一声，像摊烂泥一样瘫软在地。
死寂。整个牢房瞬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那十几个原本准备看戏的犯人此刻全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一招，废了这里的老大。
“现在。”我环视四周声音冰冷，“谁是规矩？”
没人敢说话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下头都不敢抬。我走到唯一的床铺前坐下闭目养神。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
凌晨两点，夜深人静。
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铁门打开，两个狱警站在门口脸色阴沉：“陈默出来！提审。”
我睁开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个时候提审？看来那只鬼，终于忍不住了。
我起身，配合地伸出双手让他们戴上手铐。走出牢房走廊里空荡荡的监控探头的红灯诡异地熄灭了。
审讯室没有开灯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我被按在椅子上手脚都被铐住。
“咔哒。”门锁落下。
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穿着警服肩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
“陈默，我们又见面了。”
声音很熟悉带着一股阴狠和得意。我眯起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吴刚。市局刑侦支队的副队长秦月瑶的副手平日里那个总是跟在秦月瑶身后、唯唯诺诺的老好人。
“原来是你。”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我就说秦月瑶身边怎么总有人泄密原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闭嘴！”吴刚猛地一拍桌子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动“死到临头还嘴硬！陈默你真以为你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江城之王？进了这扇门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的眉心。
“我也没想跟你废话。有人花大价钱买你的命，只要你在认罪书上签字然后‘畏罪自杀’我保证给你留个全尸。”
“哦？”我靠在椅背上神色轻松，“叶家给你的价钱很高吧？高到让你敢在警局杀人？”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吴刚狞笑着打开了保险，“这里的监控坏了录音也关了没人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明天的新闻只会报道黑恶势力头目陈默畏罪自杀抢救无效身亡。完美的剧本。”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赏：“可惜，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吴刚一愣。
“你忘了我是自愿进来的。”我看着他眼神怜悯，“如果我不进来怎么能把你这条藏在阴沟里的老鼠钓出来？”
“你什么意思？！”
吴刚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手指下意识地就要扣动扳机。
“砰！”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大门突然被撞开，刺眼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吴刚！把枪放下！”
一声娇喝响起。秦月瑶站在门口手里举着枪满脸的愤怒与不可置信。在她身后跟着林国栋和几个省厅来的督察还有那个一直负责记录的执法记录仪红灯闪烁，全程直播。
“秦秦队？”
吴刚彻底傻了手里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他瘫软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因为这是我和陈默设的局。”
秦月瑶走进来捡起地上的枪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五年的副手眼神里满是痛心：“我一直怀疑队里有内鬼，但我没想到会是你。吴刚你太让我失望了。”
“带走！”
林国栋冷着脸一挥手。两个督察上前，直接按住了吴刚。
“不！我是被逼的！”吴刚疯狂挣扎歇斯底里地大喊，“是周良！是周良逼我的！他拿我全家的命威胁我！我要做污点证人！我要检举！”
“把他嘴堵上。”林国栋厌恶地皱眉。
吴刚被拖了下去，声音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审讯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人。秦月瑶走过来帮我解开手铐，手有些抖。
“你没事吧？”她看着我手腕上的勒痕，眼里满是关切。
“没事。”我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她那张憔悴的脸，心中一软“早就跟你说了我命硬阎王爷不敢收。”
“行了，别贫了。”林国栋打断了我们的“打情骂俏”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这次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以身犯险我们还没法这么快挖出这颗毒瘤。吴刚一倒周良的罪证链就全了。这下我看他往哪跑。”
“林局。”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既然内鬼抓到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外面的戏还没唱完呢。周良只是条狗我要抓的是牵狗的人。”
林国栋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去吧。不过你要记住别闹得太大收不了场。”
“放心。”
我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秦月瑶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秦警官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等我把天捅破了记得来给我补。”
说完，我大步走出警局。
门外几十辆黑色轿车排成长龙，上千名默字旗兄弟整齐列队黑压压一片杀气冲天。
看到我出来，所有人齐声高呼：“恭迎默哥！”
声音震碎了黎明的黑暗。
我站在台阶上，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叶家，周良你们准备好了吗？
老子出来了。这次我要让这江城，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