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有些调皮的吹了过来,不仅仅吹扬了大家伙的发丝,也吹的周围的树叶和草木沙沙的响。
今夜,好像格外的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夜色格外的浓稠,大有隐没世间万物的趋势。
别说月亮和星星,就是萤火虫都没有一只。
这?
有半数的弟子听到沙沙的风声,连眼睛都不太敢睁开,身体却是无比诚实的寻找身边最近的人挤去。
那种瘆人的感觉越发的清晰起来,比起刚刚笑闹间,好像明显了十倍。
这个古刹为什么会这样的邪门呢?
这个问题偷偷的冒了出来,却没有人问出口。
原因吗,很多。
最主要的是,夫子吩咐休息,并且,夫子好似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不能打扰夫子休息。
还有,大家可是修道之人,要是害怕这样莫名其妙瘆人的感觉,这要是被传了出去,回到宗门也可以找块豆腐把自己给撞死。
夫子教授过他们符术,也与他们仔细讲过六界当中的冥界。
不过,再多的理论,可没有亲眼见到,也没有亲自上手实际操作一番,都是扯淡。哪怕是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嘀咕清心咒,作用都不太大。
比如说,王少慷,因为从小的心理阴影,此刻,他差一点就把自己挂在了柳宗耀的身上。
李晨兮和温琪琪也抱的紧紧的,郁星澜不知道该用抱成团抖还是抖成团的拥抱来形容才准确。
至于吗?
她第一次自己亲自超度有缘的家伙还是她十岁下山胡闹,就是在她用供奉香火的炉子烤鱼吃那个废弃的庙宇里面。
她吃饱喝足后,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个可爱的家伙闹醒,因为被打扰了睡觉,她极度的不爽,下手就是黄纸符箓。
那枉死的家伙跪地求饶,她才大度的亲自超度他。
郁星澜还记得,自己这样豪爽的操作,事后让子砚好生夸奖,他好像还送了自己礼物。
可,现在,这么多的人一起,这些抖成团的弟子啊,郁星澜很不想承认是她的弟子。真的是太丢脸了些。
还没有开始呢!
这次,会不会又是全军覆没?
要是,这次真的全部歇菜,自己在神器出世后多找几个深山老林把这些家伙给丢去,都给她亲手捉拿五只以上才带他们回宗门。
每次,只让他们一个人独自面对一个坟冢。
就在大家心慌害怕的时候,强劲的罡风肆意掠来,还带着桀桀的笑声。
其实,也不算是笑声,好像是粗粝的铁器之间的摩擦声。
这个比喻也不太形象,用呕哑嘲哳来形容好像更加的确切一些。
张劲倒是真的如同他自己刚刚承诺的那样,很是有担当的挡在了大家伙的前面。江白齐虽然身子在发抖,可也没有让张劲一个人来面对这场他们有些许心理准备的仗。
张陵岳要比江白齐好上些许。
柳宗耀倒是无所畏惧,奈何王少慷这个怂货像只猕猴一样挂在了柳宗耀的身上。还抱的格外的紧实,慌乱间,他把柳宗耀的双臂都给箍住了,彻底的限制了柳宗耀的双手。
就算柳宗耀大声的叫喊着,失去理智的王少慷都没有松开分毫。
除了王少慷,其他的弟子,就算怕的厉害,都还是能够站稳,大部分还能颤抖着双手捏着符纸。
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拍去对面那位满身青苔的家伙身上。
郁星澜的眼睛早就睁开了,只是没有谁发现而已。
这忒丑了些。
好客的家伙身上除了青苔,他的衣物还是露出一些原有的青灰色,乱糟糟的头发比周遭树上的鸟窝还要难看。
还有一张能够被称为脸的东西,只是,颜色白的瘆人而已,眼睛鼻子包括嘴巴都还在。
郁星澜瞅瞅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家伙,再看看自己的弟子,她有些心梗。
这得亏是制定路线的时候,自己在与风晓说话,把原本那个红衣新嫁娘的荒郊给换到了这座古刹。
要不然,按照原计划,她可以肯定的知道,她的弟子们会全军覆没。
“张劲,你手中的黄纸丢他面门。”
实在看不过眼了,郁星澜忍不住亲自现场指挥起来。
可那准备饱餐一顿的家伙,极其狡诈,他错开了张劲的手滑,直直的拎起了王少慷,柳宗耀因为双臂发麻,手中的符纸也歪了。
“你丫的得寸进尺了哈。”
郁星澜话音落下,手中符纸瞬间就命中了这冤种黑心肠的厉鬼的前额,同时,她隔空夺过了王少慷。
“夫子?”
张劲愣愣的看着郁星澜,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众弟子也或多或少的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还想挣扎?
今天我拍死你这个黑心肝儿狗东西,刘云,来,把这个怂货撑住,掰开他的眼睛。今天你们全部给我站好,我再手把手教你们一次,如何绞杀这样的狗东西。”
郁星澜粗暴的把王少慷丢给了刘云,为什么是刘云呢?
因为刘云个子最高大。
同时,她手中同时飞出十二道光芒,好似十二道火红细线一样,拴住了那恶鬼的十二要害处。
这一下,彻底的老实了。
怂的一逼,卖惨求命。
虽然,郁星澜因为了解些许,知道这货是个做买卖的皮货商,被自己的妻子和好友设局把他毒杀在这里。
因为不甘心,因为滔天的恨意,他不接受就此去过下辈子。
躲藏在这里,为的就是吸食过路借宿在这里的人的阳气,由最开始的仇恨,想要把背叛自己的奸夫淫妇给碎尸万段,到现在害人无数。
“诚然,你的遭遇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定义。
可这些都不是你伤害无辜者的理由。
你的妻子,你的朋友,臭不要脸,他们背叛你,折辱你,甚至弄死你,这都是你的问题,关旁人什么事?
这些过路借宿者,他们伤害了你吗?”
郁星澜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容,手也往后拉了拉,那厉鬼再也撑不住,直直的跪在了郁星澜的面前,同时,因为疼痛,原就瘆人的鬼脸,更加的狰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