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 “砚见” 办公区，只有二楼设计室还亮着灯。苏晓趴在堆满资料的桌上，面前摊着三张写满字的 A4 纸，手里的荧光笔在 “定制服务方案” 几个字上反复圈画，眼圈下的青黑像晕开的墨渍— —从昨天会议结束到现在，她只眯了三个小时，脑子里全是 “如何让定制服务落地” 的念头。
电脑屏幕上，是她整理的客户需求分类：有想在明信片上印情侣合照的年轻情侣，有要给员工定制入职纪念礼的企业客户，还有打算为母校校庆做专属地标的校友会。“要是只做一种定制模式，肯定满足不了所有需求。” 苏晓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荧光笔扔在桌上，伸手去够桌边的咖啡，却碰倒了半杯凉掉的奶茶，褐色的液体溅在 “企业定制” 那栏，晕开一小片污渍。
她慌忙用纸巾去擦，却越擦越乱，正烦躁时，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还没走？” 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我刚从代工厂回来，路过看到灯亮着。”
苏晓抬头，看到林砚的衬衫袖口沾着点油墨— —应该是刚才和张宇去确认定制款印刷样板时蹭到的。“定制方案卡在定价和流程上了。” 她把被弄脏的纸推到林砚面前，语气里满是疲惫，“个人定制要考虑图案修改次数、文字内容、包装样式，企业定制还要加 logo、批量起订量，要是分太细，客户会觉得麻烦；分太粗，又体现不出‘定制’的价值，跟城韵的标准化产品没区别了。”
林砚把热牛奶递过去，指尖触到苏晓冰凉的手时，下意识皱了皱眉：“先喝口热的，别熬坏了。” 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拿起那几张方案纸，逐行细看，笔尖在 “个人定制 50 元起” 那行停住，“定价太高了，城韵整套才 49 元，客户可能会犹豫。不如分分级：基础定制（只加文字 \/ 简单图案）38 元 \/ 套，深度定制（重新绘制局部图案 + 专属包装）68 元 \/ 套，企业定制按批量打折，这样既能覆盖不同预算，又能突出‘越个性越值’的感觉。”
苏晓眼睛一亮，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下来：“我怎么没想到分级！还有流程，从客户下单到发货，要是每个环节都要反复沟通，肯定会拖慢效率，之前有个客户定制帆布包，光确认 logo 位置就聊了五轮，最后差点取消订单。”
“我们可以做个‘定制需求表’。” 林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整齐的便签，上面是她刚才在代工厂路上画的草稿，“把客户可能关心的问题都列清楚：想要的图案元素、文字内容、尺寸要求、包装偏好、最晚收货时间，让客户一次性填完，客服再根据表跟客户核对，能省一半时间。另外，找陈阳画一套‘基础素材库’，比如常见的花卉、祥云、手写字体，客户要是没明确想法，能直接选素材组合，减少沟通成本。”
苏晓接过便签，上面的字迹虽潦草，却条理清晰，她瞬间觉得心里的乱麻被理顺了：“我现在就改方案，明天早上就能发给大家！对了，企业定制要不要加个‘文化附加项’？比如给文旅局或景区定制时，附上当地的民俗故事手册，这样更有竞争力。”
林砚点头笑了：“这个主意好。城韵的产品只有‘形’，没有‘魂’，我们就要把‘魂’做足。你先改方案，我去看看陈阳的‘地域文化深化’进展，他今天一早就去成都文殊院了，到现在还没回消息。”
此时的成都文殊院旁，陈阳正坐在 “香园茶社” 的竹椅上，手里的速写本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面前的盖碗茶早已凉透。对面的老茶客李伯正用竹夹子夹着茶叶，慢悠悠地说：“这文殊院的禅茶，讲究‘一叶一心’，每年清明前采的嫩芽，要在铁锅里手工炒，火大了会焦，火小了没香味，我跟着老和尚学炒茶，整整练了三年才上手。”
陈阳的笔尖飞快滑动，把 “清明采茶”“铁锅手工炒茶” 几个关键词圈出来，又追问：“李伯，您说的‘禅茶会’，每年什么时候办？会有哪些仪式？” 他面前的速写本上，已经画了三幅小图：文殊院的红墙竹影、茶社的老竹椅、炒茶师傅的手，每幅图旁都标着细节注解 ——“红墙是朱砂和糯米灰混合刷的，每年霜降后重刷”“竹椅有 30 年历史，扶手处的包浆是茶客磨出来的”。
为了深化 “成都文殊院” 系列的地域特色，陈阳提前三天就来了成都，每天从清晨待到傍晚：跟着僧人一起上早课，听他们讲文殊院的历史；在茶社蹲守，记录老茶客的对话和动作；甚至跟着炒茶师傅学了两小时炒茶，手指被铁锅烫出两个小红泡，却兴奋地在笔记里写 “炒茶时手腕要轻转，茶叶翻卷的弧度像云”。
“禅茶会在每年四月初八，” 李伯喝了口茶，眼里满是怀念，“僧人会把炒好的茶分给香客，还要念‘茶偈’，去年有个小姑娘，喝了茶就哭了，说想起外婆炒的茶，跟这味道一样。”
陈阳的笔尖顿了顿，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这就是他要找的 “地域温度”，不是冰冷的地标介绍，而是藏在烟火气里的情感故事。他赶紧把 “茶偈内容”“香客故事” 记下来，又拿出手机，对着茶社墙上挂的老照片拍照：“李伯，这张 1980 年的茶社照片，我能不能印在明信片的背面？”
“当然能！” 李伯笑着摆手，“让更多人知道文殊院的茶故事，是好事！”
当天傍晚，陈阳背着装满速写本和照片的背包回到槐城，刚踏进办公区，就被孙悦拦在了门口。“陈阳，你可算回来了！” 孙悦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便签，语气里满是急切，“有个客户要定制‘毕业季专属明信片’，指定要画他们学校的老教学楼，还想在背面印全班同学的签名，我跟客户说能做，但需要你出草稿，客户明天就要看！”
陈阳顾不上喝口水，立刻打开电脑，调出客户发的教学楼照片— —那是一栋爬满爬山虎的红砖楼，窗户是老式的木框，门口有棵歪脖子梧桐树。“这楼有年代感，得突出爬山虎的纹理和木窗的质感。”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数位板，笔尖在屏幕上快速勾勒，不到半小时，教学楼的线稿就出来了，还特意在梧桐树下加了两个背着书包的小身影。
“太像了！” 孙悦凑过来看，眼睛发亮，“客户肯定会喜欢！对了，客户还问能不能在包装上印‘青春不散场’的手写体，你有没有现成的素材？”
陈阳从素材库里调出三种手写字体，递给孙悦：“让客户选一种，要是不满意，我再写。” 他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却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又打开 “文殊院” 的线稿，开始往里面加细节— —茶社的竹椅、炒茶师傅的围裙、老照片里的茶客，“这些故事要跟图案对应，比如这张竹椅的明信片，背面就写李伯的炒茶故事，让客户拿到手，不仅能看，还能读。”
与此同时，张宇正在和代工厂的王厂长打电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王厂长，定制款的生产周期能不能再缩短点？客户定了 100 套毕业季明信片，要求一周内发货，要是按之前的 7 天工期，根本赶不上。”
电话那头的王厂长叹了口气：“张经理，不是我不帮忙，定制款要单独调机器、做模板，还要人工核对细节，比常规款麻烦多了，5 天已经是极限了，再快就容易出错。”
张宇皱着眉，手指在桌上敲得飞快：“那我们能不能提前把模板做好？比如常用的学校、企业 logo 模板，提前存到系统里，客户下单后直接调用，能省不少时间。”
“这个主意好！” 王厂长立刻应下来，“我让技术部整理个‘常用模板库’，你们把客户常定制的元素发过来，我们提前调试机器，这样能把工期缩短到 3 天。”
挂了电话，张宇松了口气，刚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砚，就看到苏晓抱着一摞打印好的 “定制服务方案” 走过来，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张宇，你看！定制方案分了个人、企业、文旅三类，还附了案例图，比如企业定制的‘客户答谢礼’，能印企业 logo + 专属祝福语，文旅定制的‘景区伴手礼’，配当地民俗手册，价格也分了级，应该能吸引客户。”
张宇接过方案，翻到 “生产流程” 那页，看到上面写着 “定制款优先生产，代工厂预留 20% 产能”，忍不住点头：“这样就不怕赶不上工期了。对了，王厂长说可以做常用模板库，以后定制效率会更高。”
第二天早上，“砚见” 的线上店铺更新了 “定制服务” 板块，首页轮播图换成了陈阳画的 “毕业季教学楼”“企业答谢礼”“文旅伴手礼” 案例，下面配着一行字：“每一份定制，都是独一无二的故事”。孙悦在客服后台设置了自动回复，把 “定制需求表” 放在显眼位置，刚上线半小时，就有三个客户咨询。
第一个咨询的是深圳的刘女士，想给女儿定制 16 岁生日的明信片，要求画女儿喜欢的星空和钢琴，背面印生日祝福语。孙悦耐心地跟她确认细节：“星空想要深蓝色还是浅紫色？钢琴要卧式还是立式？祝福语想用手写体还是印刷体？” 刘女士没想到能这么细致，很快就填好了需求表，还加了 50 元，要求用烫金工艺印祝福语。
第二个咨询的是杭州某旅行社，想定制 “西湖十景” 的专属明信片，作为给高端客户的伴手礼，要求在背面加旅行社的 logo 和 “私人定制旅游路线” 的二维码。苏晓接到这个需求后，立刻联系陈阳，让他在 “西湖十景” 的线稿里加了些旅行社的元素— —比如苏堤上的导游旗、三潭印月旁的游船，还特意把二维码设计成荷花形状，和西湖的意境呼应。
最让团队惊喜的是第三个客户— —槐城本地的 “老街书局”，想定制一批 “槐城老街” 主题的明信片，作为开业周年庆的礼物，要求画书局门口的老槐树、木质招牌，还有书架上的旧书。陈阳看到需求后，立刻带着速写本去了老街书局，坐在老槐树下画了一下午，还特意在书架上画了几本有年代感的书 ——《槐城故事》《老街记忆》，都是书局老板珍藏的旧书。
当书局老板收到草稿时，激动得差点哭出来：“这棵老槐树的纹理、招牌上的裂痕，跟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你们太用心了！” 他不仅定了 200 套明信片，还主动提出要在书局里摆 “砚见” 的产品，成为槐城第一个线下合作点。
定制服务上线一周后，苏晓拿着最新的销售报表走进会议室，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定制订单已经有 32 单，其中企业定制 12 单，文旅定制 5 单，个人定制 15 单，虽然总量不算多，但客单价高，平均每套 78 元，比常规款多赚 20 元。更重要的是，有 8 个客户是老客户介绍来的，说‘砚见的定制有温度’。”
陈阳也拿出 “文殊院” 系列的成品，放在桌上— —每张明信片的背面都印着一个小故事，比如《李伯的炒茶经》《茶社里的祖孙》，还附了一张小小的禅茶品鉴卡，上面写着 “泡文殊院禅茶，水温要 85c，第一泡 30 秒出汤”。“我还联系了文殊院的茶社，他们同意在茶社里卖我们的明信片，每卖出一套，给我们提 5 元，算是文旅合作的尝试。”
张宇补充道：“代工厂的常用模板库已经建好了，现在定制款的工期能控制在 3 天内，包装材料也分了定制款专属— —个人定制用牛皮纸信封 + 丝带，企业定制用烫金纸盒，文旅定制用当地特色的布料包装，比如文殊院的用禅意棉麻袋，西湖的用丝绸袋。”
林砚看着桌上的定制成品和报表，指尖轻轻拂过烫金纸盒上的 “专属定制” 字样，心里满是感慨：“这就是我们要的差异化— —城韵卖的是‘产品’，我们卖的是‘故事’和‘情感’。接下来，我们要把‘地域特色’做得更深入，每个城市系列都要找当地的非遗传承人、老匠人合作，比如西安的皮影、苏州的刺绣，让产品不仅有手绘的温度，还有非遗的厚度。”
她顿了顿，看向苏晓：“你再做个‘定制案例库’，把客户的定制故事和成品图整理出来，放在店铺首页，让更多客户看到我们的用心。陈阳，你继续深化‘小众地标’，下一站去苏州，挖掘平江路的昆曲故事。张宇，你联系下苏州的刺绣工坊，看看能不能合作做刺绣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