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点了点头,他接过秀娥递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唉,如今国库空虚,财政匮乏,朕面对刘庆如此辉煌的大捷,竟无丰厚的财物可以赏赐于他,实在是羞愧难当啊。”
崇祯皱起眉头,赏赐对于激励将士的士气至关重要,然而如今的困境却让他有心无力。
秀娥听了崇祯的话,微微思索了一下,轻声说道:“陛下,依奴婢之见,刘将军未必是贪图财宝之人。他能在战场上如此奋勇杀敌,屡立战功,想必是一位忠君爱国之士。陛下倒不如派人前去问问他,究竟想要什么赏赐。再者,刘将军这样的人才,若陛下能推心置腹,与他坦诚相待,以真心相交,他必定会为陛下肝脑涂地,誓死效忠。”
崇祯听了秀娥的建议,心中豁然开朗,不禁连连点头道:“嗯,你所言极是。这朝中的诸多大臣,朕对他们又恨又无奈。恨他们尸位素餐,不能为朕分忧解难;无奈这国家大事,又离不开他们的辅佐。若刘庆真能为朕所用,成为朕的左膀右臂,那朕定要好好栽培他,让他成为国之栋梁,为我大明撑起一片天。”
秀娥见崇祯采纳了自己的建议,心中十分高兴。她再次为崇祯帝换上一盏热茶,温柔地说道:“陛下,您既然如此看重刘将军,不如召他进京面圣。当面交谈,或许更能了解他的想法,也能让他感受到陛下对他的重视与厚爱。”
崇祯听了秀娥的话,陷入了沉思。他在心中权衡着利弊,思索着这样做的可行性。
良久,崇祯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此言可行。朕明日便下诏,召刘庆进京面圣。朕要亲眼看看这位为我大明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再与他好好畅谈一番,共商剿灭流贼、振兴大明之良策。”
朝堂之上,近日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静谧与好奇交织的氛围。诸位大臣们在朝会中,神色各异,目光时不时地交汇,皆暗藏着疑惑。
此番河南前线传来连番大捷的喜讯,本应是举国欢庆、朝堂热议的大事,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崇祯皇帝竟在朝会中只字未提。
一时间,大臣们私下里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不胫而走。直到听闻皇上以八百里快报传旨,紧急召刘庆入京,众人才似有所悟,心中豁然开朗。
前次刘庆刚被册立为游击将军,不过短短数日,又传来如此辉煌的大捷,想必皇上亦是犯了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对其进行封赏。
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刘庆立下如此赫赫战功,若不加以赏赐,实在难以服众;可如今国库空虚,早已是捉襟见肘,这是满朝文武皆知的事实。
清军南下劫掠之后,京畿之地、山东大片区域以及运河沿线惨遭蹂躏,民生凋敝,经济遭受重创。
更为严峻的是,南方的粮银因交通受阻、地方残破,至今无法顺利调运入京,朝廷财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皇家府库之中,那些珍贵的皇家玩意,也在崇祯皇帝为解燃眉之急的无奈之举下,变卖得所剩无几。
在这般艰难处境下,对刘庆不赏不行,可要赏,却又实在拿不出像样的东西。皇上此举,以召刘庆面圣来彰显对其重视,倒也不失为一种权宜之计。
且说首辅府中,庭院深深,静谧祥和。周延儒身着一袭官袍,端坐在书房之中,面前的书案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他下朝之后就匆匆回家,缓缓伸出手,拿起那小巧的茶杯,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忧虑。
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堂中立着的儿子周奕封身上,缓缓开口道:“我打算请旨,让你尽快与那朱芷蘅成婚。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收收心,为这婚事好好准备一番,切不可掉以轻心。”
周奕封闻言,原本挺拔的身姿微微一僵,脸上浮现不悦之色。他微微低下头,避开父亲的目光,语气中带着些许抱怨道:“父亲,那朱芷蘅自从被接入府中,便一心向佛,每日青灯古佛相伴,对这婚事更是坚决抗拒,宁死不嫁。如此情形,我实在担心若强行成婚,会遭人耻笑,沦为京城中的笑柄。”
周延儒一听,顿时脸色一沉,双眼怒瞪周奕封,怒斥道:“蠢货!你可知道我费尽心思促成这门婚事,所求的究竟是什么?纵然婚后你们二人各过各的,互不相干,那也必须让她踏入我周家的大门。如今我们周家位高权重,树大招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等着看我们的笑话。我向陛下恳请赐婚,本想求得一位公主,以巩固我周家的地位,可最终只求得这么个朱家女子。这其中的艰难与无奈,你又怎能体会?为父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耍什么手段,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与她成亲,切莫误了大事!”
周延儒越说越激动,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拍在书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茶水溅出,浸湿了桌上的纸张。
周奕封被父亲的怒斥吓得浑身一颤,心中虽仍有不满,却也不敢再顶嘴。他微微低下头,小声嘟囔道:“就为了一个虚名,有什么用呢?如今她对我避之不及,连面都不愿见上一面,哼……”
周延儒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冷笑道:“说你是蠢货,你还真不冤枉。你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自诩在外风流倜傥,阅女无数,如今连一个女子都收服不了,真是丢尽了我周家的脸。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是首辅府,不是什么周王府。那朱芷蘅虽说贵为皇室血脉,可如今她也不过是个王府小娘子。你若连她都摆不平,日后还如何在这官场中立足,如何为我周家撑起一片天?”
周延儒站起身来,背着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脸上的神色愈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