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亮披着外套，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一丝被吵醒的不悦，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中院那乱成一团的景象，尤其是那个正在地上翻滚嚎叫的“猪头人”，适时地露出了极度震惊和错愕的表情：
“这……这是怎么回事？贾婆婆？您……您这脸……？！”
他的出现，以及他那“毫不知情”的震惊反应，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秦淮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带着哭音喊道：“韩大夫！韩大夫你快看看！我妈她……她不知道怎么了，就变成这样了！”
现在谁也顾不上韩亮“邪门”不“邪门”了，他是医生！是眼下唯一可能有点办法的人！
韩亮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几步，隔着一段距离，仔细“端详”着贾张氏那副尊容，脸上露出凝重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贾张氏也看到了韩亮，如同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哭嚎着伸出手：“韩亮！韩大夫！救救我！我不是妖怪！是它自己长出来的！快帮我弄掉！我给你钱！我把房子给你！”
为了变回原样，她连最惦记的房子都肯舍出去了！
韩亮脸上露出“医者仁心”的悲悯，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贾婆婆，您别急，也别乱动。您这情况……太罕见了！我行医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
他刻意用了“病症”这个词，稍微安抚了一下众人极度恐慌的情绪。
“病症？”傻柱愣愣地重复了一句。
“像是某种极其罕见的……‘组织异常增生’？”韩亮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结合了一点现代医学名词，“可能是受到强烈刺激，或者误食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导致面部软骨和软组织发生了不可控的恶性增生……看起来……嗯……确实有点像……”
他没说完，但那个“猪”字呼之欲出。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但“病症”、“增生”这些词听起来总比“妖怪”要稍微能接受一点，虽然还是很吓人。
“那……那能治吗？”秦淮茹急忙问。
韩亮面露难色，沉吟道：“这……不好说。这种病例太罕见，常规手段恐怕……不过，或许可以试试针灸和强效消炎药，抑制一下增生，看看能不能让它……萎缩一点？但能不能完全恢复，我不敢保证。”
他这话说得留足了余地。治不好？是病太罕见！能缓解？是韩大夫医术高明！
贾张氏一听有的治，哪怕只是“萎缩一点”，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喊着：“治！快给我治！扎针！吃药！多少钱都治！”
韩亮点点头，对秦淮茹道：“秦姐，你先想办法把贾婆婆扶回屋去，让她平静下来，这么激动对病情没好处。我回去准备一下针具和药。”
说完，他转身回了西厢房，留下院子里一群惊魂未定、面面相觑的禽兽。
经过韩亮这么一番“诊断”和“安抚”，院子里那种极度恐慌、仿佛下一秒就要世界末日的氛围总算缓解了一些。虽然贾张氏的样子还是那么吓人，但至少有个“病”的解释，而不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妖孽”。
在秦淮茹和傻柱（硬着头皮）的搀扶下，哭哭啼啼、浑身疼痛的贾张氏终于被弄回了贾家，只是这回，没人再敢轻易靠近那间屋了。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匪夷所思的“怪病”，看向贾家的眼神充满了忌惮和同情（少量的）。
阎埠贵和刘海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后怕和庆幸——幸好这“怪病”没长在自己身上！
许大茂则躲得远远的，心里盘算着以后离贾家远点，太邪门了！
西厢房里，韩亮慢条斯理地准备着银针和……几片最普通的维生素片（准备冒充特效药）。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彻底震慑了贾张氏，绝了她惦记房子的念想。 在全院禽兽面前树立了“医术高超”、“临危不乱”的形象（虽然他们还是怕他）。 顺便，又收割了一大波高质量的能量点。
至于治疗？ 慢慢“治”呗。 “萎缩一点”可以，完全恢复？那得看心情。
韩亮嘴角勾起一抹尽在掌握的笑容。
贾家屋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和淡淡的血腥味（贾张氏自己抓的）。
贾张氏瘫在炕上，哼哼唧唧，又是疼又是怕。那对硕大的猪耳朵和长长的猪鼻子带来的不仅是视觉上的冲击，更是沉甸甸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是个“怪物”的心理折磨。
韩亮拿着针具和几片“特效药”（维生素片）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专业而温和的表情。
“贾婆婆，放轻松，我先给您扎几针，抑制一下增生，然后再服药。”他语气平稳，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个普通的疖子。
贾张氏现在看韩亮就像看救世主，忙不迭地点头，闭上眼睛，嘴里还念叨着：“韩大夫，全靠你了……一定要给我治好啊……”
秦淮茹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心里五味杂陈。她既希望婆婆能恢复正常（至少别这么吓人），又对那“把房子给你”的承诺感到一丝不切实际的期盼。
韩亮手法娴熟（华阳针法基础），银针飞快地刺入贾张氏头面部几个穴位。同时，他暗中运转【双全手】的红手之力，极其微调地、逆向操作，让那猪鼻子和猪耳朵的软骨和组织稍微“萎缩”了那么一丝丝——大概就是从刚成精的野猪，退化到家养肥猪的程度。
细微的变化，但足以肉眼可见。
扎完针，韩亮又让贾张氏服下那几片“特效药”。
过了一会儿，贾张氏感觉脸上那肿胀刺痛的感觉似乎减轻了一点点。她迫不及待地又让秦淮茹拿镜子过来（之前的摔碎了，又找了一面旧的）。
她战战兢兢地往镜子里一瞧——
虽然还是顶着个明显的猪鼻子和猪耳朵，但好像……确实比刚才小了一点点？颜色也没那么红了？
“小了！好像真小了点！”贾张氏惊喜地叫出声，激动得差点从炕上滚下来，“韩大夫！你真神了！有效果！有效果啊！”
秦淮茹凑过去一看，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微小的变化？她心里也松了口气，看向韩亮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复杂。
韩亮谦虚地笑了笑：“有点效果就好。这说明治疗方向是对的。不过这病罕见，长期积郁、心火旺盛，加上可能冲撞了什么，需要尽快解决“心病”。”
“根除需要时间，得慢慢来，急不得。贾婆婆您切记，要保持心情平和，不能再激动上火，不然容易刺激它再长回来。以后每隔三天，我过来给您针灸一次，药也得按时吃。”
“哎哎！好好好！我一定听您的！绝不激动！”贾张氏现在对韩亮是言听计从，只要能把这该死的猪相弄没，让她干啥都行。
韩亮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起身告辞。
送走韩亮，贾张氏摸着那依旧显眼的猪鼻子，心情复杂。一方面庆幸找到了能治的人，另一方面又肉疼那“把房子给你”的承诺。
秦淮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妈……您刚才说……房子的事……”
贾张氏的小眼睛瞬间眯了起来，闪过一丝精明和冷笑，哪还有刚才那副可怜相？
“房子？”她嗤笑一声，压低了声音，“我那是急糊涂了！哄他玩呢！你还当真了？凭什么给他？一个破猪鼻子就想换我贾家的房？做梦！”
她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等他把老娘这脸彻底治好了，你看我还认不认这账！拖！就给他拖！拖到最后，给他点粮食打发就算仁至义尽了！还想房子？呸！”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机智，脸上的横肉（和猪鼻）都跟着抖动：“不仅不给，等老娘好了，还得想办法把他那间房弄过来！棒梗以后娶媳妇不得用啊？”
秦淮茹听着婆婆这翻脸不认账、还倒打一耙的算计，心里那点期盼彻底凉透，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一丝寒意。她早就该想到的，婆婆怎么可能那么大方？
“可是……韩亮他……”秦淮茹想提醒婆婆韩亮没那么好惹。
“他什么他！”贾张氏不耐烦地打断，“一个毛头小子，懂点医术罢了！等老娘好了，有的是办法拿捏他！现在先哄着他给我治病！”
她打定主意要赖账，并且已经开始盘算后续怎么反咬一口了。
“这段时间我就不出门了！”贾张氏摸了摸自己的猪耳朵，嫌恶道，“就在家里待着，等这玩意儿彻底没了再说！省得出去丢人现眼！饭你给我送屋里来！”
说完，她重新躺回炕上，闭上眼睛，开始做她的“病愈后夺房”的美梦去了。
秦淮茹看着婆婆那副自私刻薄的嘴脸，叹了口气，默默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
西厢房里，韩亮通过傀儡鸟将贾家母子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赖账？ 反咬一口？ 还惦记我的房子？
贾张氏啊贾张氏，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也好。
正好让他这“治疗”过程，可以更加……漫长且“有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