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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傻柱的拳头如同擂鼓般砸向易中海,眼看就要闹出人命,全院人都吓得手足无措之际——

一道苍老却带着莫名威严的声音,颤巍巍地从月亮门那边传了过来:

“住手!都给我住手!成何体统!”

所有人动作都是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贾张氏正搀扶着一位拄着拐杖、身材干瘦矮小、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慢慢地挪进中院。正是院里地位超然、被尊称为“老祖宗”的聋老太太!

难怪刚才贾张氏吵到一半不见了踪影,原来是眼见事情闹得太大,彻底失控,自己压不住了,赶紧跑去后院搬救兵了!贾张氏虽然又蠢又坏,但这点利害关系还是能想明白的:无论易中海还是傻柱,现在都是她贾家的“资源”,哪一方彻底倒了,对她家都没好处!只能请出这位定海神针来和稀泥了。

聋老太太显然是被匆忙请来的,她眯着昏花的老眼,看着院子里鸡飞狗跳、易中海鼻青脸肿瘫在地上呻吟、傻柱状若疯魔被人拉着的场面,气得用拐杖连连杵地:

“反了!都反了!柱子!你怎么敢打你一大爷!还有没有规矩了!”

傻柱正在气头上,就算是聋老太太,他也梗着脖子吼了回去:“老祖宗!您别管!这老东西他不是人!他骗我!他拿我爸寄给我的钱!他还拿我当备胎!我打死他活该!”

聋老太太显然没完全听清,或者说选择性地没听清,只是继续骂道:“什么钱不钱的!老易这么多年对你怎么样,全院人都看着呢!把你当亲儿子一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又转向地上惨不忍睹的易中海,语气带着心疼和责备:“老易!你也是!有什么事儿不能跟孩子好好说?闹成这样!丢不丢人!”

易中海此刻被打得奄奄一息,脑子却异常清醒。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聋老太太是院里唯一能压住傻柱、并且愿意向着他的人!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力气,挤出无比悔恨和痛苦的眼泪,对着聋老太太和傻柱哭诉(自动忽略了那些不该说的真心话):“老太太……我错了……我不该瞒着柱子……可我真是怕他们年纪小,乱花钱,学坏啊……我心里……一直是把柱子当亲儿子看的啊……柱子……一大爷错了……你原谅一大爷这一回吧……钱我都给你……以后一大爷的工资……也都交给你管……”

他这话半真半假,再次巧妙地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方法错误但初衷是好的”长辈,并且抛出了“交工资”这个重磅炸弹!

聋老太太一听,立刻顺势下坡,用拐杖敲着傻柱的小腿(没舍得用力):“听见没有!老易都知道错了!还要把工资交给你!这还不是把你当亲儿子?哪个外人能做到?啊?柱子!听奶奶的话,别再闹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坎过不去?”

她又对傻柱晓之以“情”:“柱子啊,你想想,这么多年,谁最照顾你?谁在你爹跑了之后给你饭吃?谁在你被许大茂欺负的时候给你出头?还不是你一大爷?做人要讲良心!不能因为一点误会,就忘了根本啊!”

傻柱被聋老太太和易中海这一唱一和,又被提到了多年的“恩情”,脑子里那根简单的弦又开始被拨动。暴怒过后,一种熟悉的、被“情感绑架”的憋屈和混乱再次涌上心头。

是啊……一大爷虽然骗了他,但也确实照顾了他这么多年……

还要把工资交给他管……

也许……也许真是为了他好,只是方法不对?

如果彻底闹翻,以后院里谁还帮衬他?秦姐会不会更看不起他?

【情绪失控券】的效果渐渐消退,傻柱的理智开始回归,但随之而来的不是清醒,而是更深的纠结和被动摇。

他看着易中海那“诚恳”悔过、老泪纵横的脸,听着聋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劝说,再想想秦淮茹刚才失望的眼神……

他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痛苦又憋闷的低吼,像是被困住的野兽。

最终,那点对“温情”和“归属”的渴望,以及害怕失去现有依靠的恐惧,再次压倒了被欺骗的愤怒。

他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拳头,颓然地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了……别说了……我……我原谅你了……”

这话说得无比艰难,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憋屈,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同时松了一口气。

贾张氏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赶紧上前和一大妈一起把易中海搀扶起来。

“这就对了嘛!”聋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一家人,磕磕绊绊正常,说开了就好了!以后还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谁也不准再提今天的事!”

一场差点出人命的血案,就在聋老太太的强势和稀泥和易中海的精湛演技下,被强行压了下去,表面恢复了“和睦”。

傻柱憋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邪火,黑着脸,扭头冲回了自己家,狠狠摔上了门。

易中海在家人的搀扶下,也一瘸一拐地回了屋,需要好好处理伤势和思考后续。

看热闹的邻居们见没戏看了,也纷纷议论着散去,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彻底不一样了。易中海那“道德天尊”的形象,算是裂开了一道无法弥补的缝。

西厢房里,韩亮通过傀儡鸟看完了这场“大团圆”结局,嗤笑一声。

“果然还是这套。情感绑架,和稀泥,粉饰太平。”

“不过……种子已经种下了。”

傻柱那憋屈和不甘,易中海那被撕破的伪装,聋老太太那偏袒的权威……都在发酵。

这四合院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期待着,下一次爆发,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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