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空洞的眼睛转向散千亿，似乎没听懂。
散千亿指了指身后吓得瑟瑟发抖、体重看起来不超过九十斤的沈凡兮。
“你仔细看看她，就她这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九十斤有没有？”
“你觉得她能杀得了你？”
“而且还是用那种……需要很大力气和特定方式的手段？”
女鬼顺着散千亿的手指，“看”向沈凡兮。
沈凡兮吓得连连摆手，带着哭腔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杀的你！”
“鬼大姐你相信我！这鞋子……这鞋子也是我在网上买的！”
“我不知道它是你的！我以为是新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钱退给你行不行？我把鞋烧了还给你了！”
女鬼听着沈凡兮的辩解，又“看”了看散千亿，有些茫然。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血的高跟鞋，又抬头“看”向沈凡兮，“鞋……我的鞋……在她这……她……害我……”
“鞋在她这，是因为杀害你的人，把你的鞋卖给了她！”
散千亿语气加重，“你死了，有人拿走了你的鞋，处理掉血迹，在网上卖给了这个恰好穿36码的倒霉蛋。”
“你找她报仇，是中了真凶的圈套！”
“啊？！”女鬼疑惑，“不……不是她？那……那是谁？！”
“谁杀的我？！我……我做鬼都这么傻的吗？！连仇人都找不对？！”
散千亿看着她那副又凶又懵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同情。
这女鬼生前恐怕也是个心思单纯的人，死后怨气虽重，但执念主要集中在自己的鞋和“被害”这件事上。
“别急，我帮你找。”散千亿安抚道。
她走上前一步，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金光。
“别抗拒，让我看看你死前最后的记忆。”
“这能告诉我们凶手是谁，以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鬼对散千亿有着本能的敬畏和一丝信任，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躲避。
散千亿指尖轻轻点向女鬼眉心。
女鬼发出痛苦的呜咽。
夜晚偏僻的小巷……一双充满贪婪变态欲望、死死盯着红色高跟鞋的男人眼睛……
挣扎，反抗，被捂住口鼻的窒息感，重物击打的剧痛……身体被拖拽……
最后定格在凶手脱下她脚上那双染血的红色高跟鞋，小心翼翼擦拭，仿佛那是绝世珍宝……
凶手得意一笑：“完美……36码……红色……我的……”
“终于又找到一双……配得上收藏的……”
散千亿收回手指，她明白了。
“杀害你的人，是一个有严重恋足癖，并且对红色高跟鞋和36码脚有偏执收藏欲的变态。”
“他那天晚上盯上你，就是因为你脚上穿的这双红色36码高跟鞋。”
“他杀害你，不是为了劫财劫色，仅仅是为了……夺取你这双鞋，满足他变态的收藏癖。”
女鬼听完，怨气冲天：“就……就为了一双鞋？！”
“就为了一双鞋他就杀了我？！啊——！！我要杀了他！我要他偿命！！”
“我会帮你找到他。”散千亿语气坚定。
她转身对沈凡兮交代：“报警，把地址和情况简单说明。我去抓人。”
说完，她身影一晃，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句话，“看好那女鬼，我很快回来。”
沈凡兮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看看院子里的女鬼。
腿一软，瘫坐在地，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拨打110。
“喂，您好，110报警中心。”电话终于接通，传来接警员冷静的女声。
“我、我要报警！有凶杀案！不、不是现在发生的，是……是以前的！”
“凶手就在附近！还有……还有鬼！不对，是证据！死者的鞋在我这里！”沈凡兮语无伦次。
接警员愣了一下，“女士，请您冷静，慢慢说，说清楚地点和您看到了什么。”
“您说凶杀案，是什么时候的事？死者是谁？您有证据吗？”
“我……我在梧桐区云栖别墅A17栋！证据……证据就是一双红色高跟鞋！”
“是一个女鬼……不，是一个被害的女人的鞋！”
“杀她的人是个变态，喜欢收集穿红色高跟鞋的脚！”
“大师……大师已经去抓他了！你们快派人来啊！”沈凡兮喊出来。
接警员那边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女士，我们立刻派警员过去。”
“请您待在安全的地方，锁好门窗，不要与任何可疑人员接触。您说的大师是？”
“散千亿！是散千亿大师！她直播算命的，很厉害！”沈凡兮骄傲道。
接警员语气谨慎：“好的，女士，我们已通知辖区派出所和刑警队，警员马上就到。”
“请您保持电话畅通。”
挂了电话，沈凡兮抱着膝盖缩在沙发角落，眼睛死死盯着女鬼。
大约十五分钟后，几辆警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四名民警和两名便衣刑警快速下车，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按响了门铃。
沈凡兮跑去开门，看到警察的瞬间，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是你报的警？沈凡兮女士？”为首的便衣刑警出示了证件，“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王队。”
“你说有凶杀案，证据是一双高跟鞋？具体怎么回事？”
“还有，你提到的‘大师’在哪里？”
沈凡兮指着客厅茶几上的鞋盒。
“就是那个盒子！里面是一双红色高跟鞋，36码！是一个被杀害的女人的鞋！”
“那个女人……她的鬼魂就在院子里！”沈凡兮急切地说，“散千亿大师已经根据这双鞋和女鬼的记忆，去找真正的凶手了！”
“她说凶手就在附近，是个有恋足癖的变态，专门杀穿红色高跟鞋36码的女人，就为了……为了她们的脚！”
几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眉头紧锁。
凶杀案、鬼魂、大师、恋足癖变态……这报案内容实在过于离奇。
王队示意一名民警去查看那个鞋盒，自己严肃地看着沈凡兮：“沈女士，报假警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有没有可能是你最近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或者……有人故意误导你？”
“不是幻觉！是真的！”沈凡兮急得跺脚，“大师她真的去了！她说抓到凶手会联系我的！你们不信可以等……”
她刚说完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沈凡兮立刻接通并按下免提：“大师！大师你怎么样？警察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散千亿懒洋洋的声音，“嗯，我知道。”
“告诉带队的那位王队长，凶手已经控制了，地址是梧桐区‘温馨家园’小区3号楼2单元504室。”
“让他们带上法医，多带几个物证袋。”
“另外，提醒他们，进门右手边那个上锁的房间，尤其是那个大型冰柜，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