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龙魂阁安排的秘密基地，已是后半夜。
萧永昌被立刻送往最高级别的审讯室和医疗室，他身体状况极差，生命力近乎枯竭，又遭受了力量剥离的反噬，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需要紧急救治和严密监控，以确保他能活着接受审讯。
陆燃则带着那个小精灵，来到了一个为他准备的、相对安静且布有简易聚灵和隔音阵法的房间。
小精灵依旧在沉睡，但周身散发的白光比之前稳定了一些，似乎在本能地吸收着空气中微薄的能量进行自我修复。
陆燃没有打扰她，只是坐在一旁，闭目调息，恢复今晚连续战斗和动用规则之力带来的消耗。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天边泛起微光时，陆燃感应到肩膀上的动静，睁开了眼睛。
小精灵已经醒了，正漂浮在他面前，那双纯净的星眸带着好奇和一丝羞涩看着他。
“你……你好。”柔弱的意念再次传来，比之前清晰了不少。
“你好。”陆燃露出一个尽可能温和的笑容，“感觉怎么样？”
“好……好多了。谢谢你救了我。”小精灵微微低头，表达感谢，然后有些怯生生地问，“这里……是哪里？你……你是谁？”
“这里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我叫陆燃。”陆燃回答道，然后反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那里？”
小精灵（灵）歪着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痛苦。
“我……我叫‘曦’。”她轻声说道，“光的意思……这是我给自己起的名字。我……我不记得为什么会在那里了……只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在一片很漂亮、有很多光的地方睡觉……然后，就被很疼、很黑暗的东西抓住了……一直一直被锁在下面，好难受……”
她的意念断断续续，带着孩童般的稚嫩和因漫长囚禁而产生的记忆混乱与缺失。
曦……晨光。倒是个很适合她的名字。
陆燃心中明了，她被俱乐部捕获并镇压的时间恐怕非常久远，久到她的记忆都出现了问题。只记得自己的本源和名称，却忘记了来历和具体的遭遇。
“那你记得，你来自哪里吗？比如……昆仑？”陆燃引导着问道。
“昆仑？”曦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光彩，但随即又被迷茫取代，“好像……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了……”
她有些苦恼地抱住了自己的小脑袋。
“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陆燃安抚道，“你先好好休息，恢复力量。以后慢慢想。”
“嗯……”曦乖巧地点了点头，对陆燃表现出十足的依赖和信任。在她最黑暗绝望的时刻，是陆燃将她解救出来，在她单纯的心灵中，陆燃已经是她最亲近的人。
她重新落在陆燃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闭上眼睛，继续吸收能量进行自我修复。
看着肩膀上这个纯净无瑕、却又背负着未知过去的小家伙，陆燃心中微微触动。俱乐部为了力量，真是不择手段，连这等天地生成的纯净灵体都敢囚禁、汲取。
这也让他对俱乐部的厌恶和铲除的决心，更加强烈。
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敲响。
陆燃起身开门，外面站着林雪。
“萧永昌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但非常糟糕，生命力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我们的医疗手段和生命维持技术，只能勉强吊住他的一口器，想要进行有效审讯，难度极大。”林雪语气凝重地汇报着情况，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陆燃肩膀上那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小精灵曦，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好奇。
“能吊住命就行，总能找到方法让他开口。”陆燃对此并不意外，萧永昌强行融合“圣池”失败又遭剥离，没当场毙命已经算他命硬了。
“嗯，审讯专家和心灵能力者已经在尝试了，但进展缓慢。”林雪点点头，然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她……就是那个‘灵’？她怎么样了？”
“她叫曦，状态比萧永昌好得多，只是虚弱和部分记忆缺失，正在恢复。”陆燃简单介绍了一下。
“曦……很好听的名字。”林雪看着恬静沉睡的曦，眼神柔和了一些，但随即又正色道，“陆燃，关于‘曦’的存在，以及她可能与昆仑有关的消息，我已经按照最高密级上报。龙魂阁总部非常重视，预计很快就会有更高层的指示，甚至……可能会惊动昆仑墟那边。”
陆燃对此早有预料：“我知道。在她恢复记忆和力量之前，我希望她能留在我身边。”
林雪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目前来看，她对你十分依赖，强行分离反而不利。总部那边，我会尽力周旋。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昆仑墟……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们的行事准则和理念，与我们未必相同。”
“我明白。”陆燃眼神平静。他对昆仑墟有所期待，但也从未放松警惕。
“另外，”林雪压低了些声音，“我们截获到一些零散的信息，俱乐部总部对此次事件极为震怒。‘魅长老’虽然受伤不轻，但已经安全逃离，她扬言绝不会放过你。而且，俱乐部可能已经启动了针对你的‘清除’计划，等级很高，由那位神秘的‘尊者’直接授权。你今后的行动，必须万分小心。”
“清除计划？”陆燃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尽管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