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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路!”

新擢升的鲁武卒联队队长姬泰梅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带着年轻军官特有的锐利与不容置疑的威严,悍然撕裂了初春江畔湿冷凝滞的空气。他手臂一挥,动作简洁而有力,如同驱赶一群不甚驯服的牲口。随着这一声令下,数百名被俘的蜀军士兵,如同被抽去了筋骨,神情麻木,肩扛着那些不久前还属于他们自己阵营、此刻却显得格外沉重的长矛,垂头丧气、步履蹒跚地踏入了前方那片被雨水反复浸泡、泥泞不堪的野地。

时令虽已逼近冬末,但这片被群山环抱的川南之地,冬日的余威犹在,它与从南方海洋迫不及待涌来的暖湿气流在此激烈交锋、反复拉锯。酝酿出的并非和煦明媚的春光,而是连绵不绝、淅淅沥沥的冰冷阴雨,以及反复无常、乍暖还寒的恶劣气候。大江南岸这片土地,刚刚承受了一场骤雨的洗礼。豆大的雨点虽已停歇,但其留下的痕迹却无处不在。雨水早已将原本就酥软如糕的土地浸透、泡发,使得道路不再是道路,而变成了黏腻厚重、充满陷阱的沼泽。每一脚踩下去,军靴都会深深陷入没过脚踝、甚至小腿的冰冷淤泥之中,发出“咕唧”的令人沮丧的声响;而当奋力拔出时,又常被腐烂的落叶、纠缠不清的草根以及隐藏的碎石绊住,每一步前行都像是在与无形的巨力搏斗,耗费着士兵们本就不多的体力。空气中弥漫着复杂而令人不适的气味:新鲜泥土被翻起后浓重的腥气,不远处宽阔江面散发出的、带着鱼腥和水藻味的湿气,还有周遭植物在暖湿环境中开始加速腐烂所产生的一种微甜而令人作呕的醺味,所有这些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沉甸甸的、几乎能用手触摸到的湿闷氛围。

然而,在这支混杂队伍的核心——那千余名装备相对精良、队列尚且严整的鲁武卒眼中,这点因天气造成的行路困难,似乎还不足以让他们紧锁眉头,流露出过多的沮丧。他们沉默地跟在那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俘虏队伍后面,保持着基本的战斗队形。尽管军服的下摆早已被泥浆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沉重的军靴也沾满了黏土,但他们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依旧机警地扫视着周围被浓重雾气笼罩的起伏丘陵、幽深难测的竹林以及芦苇丛生的荒芜江滩。他们手中的环首刀或长矛握得紧紧的,手臂肌肉紧绷,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暴起、投入血腥搏杀的高度警惕。与前方那些衣衫褴褛、精神萎靡如同待宰羔羊的蜀军俘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身上那股子被日复一日严格到近乎残酷的训练、以及近期一连串胜仗所喂养出来的、几乎要溢出来的骄悍与自信之气。

“这鬼天气!真他娘的缠人!”姬泰梅低声咒骂了一句,抬手用早已湿透的皮质护腕,狠狠抹了一把溅到脸上、混合着汗水和雨水的冰冷水滴。他身上穿着还算坚固的皮质札甲,外面罩着一件略显破旧但尚能防雨的油布外衣,然而在这无孔不入的湿气面前,这点防护显得如此徒劳。寒意如同细密的针尖,穿透层层衣物,直往骨缝里钻,带来一种黏稠而持久的冰冷感,让人从心底里感到烦躁与无力。

仿佛是为了刻意印证他的抱怨,一阵更为猛烈、毫无征兆的西南风,如同无形的巨掌,猛地从江面方向席卷而来。它裹挟着大坨大坨、冰冷刺骨的雨滴,劈头盖脸地砸向正在泥泞中艰难行进的队伍。风声中夹杂着远处江水愈发汹涌的咆哮,以及两岸山林被摇撼时发出的、如同万千冤魂哭泣般的呜咽。这个季节,此地的气象本就复杂诡谲、难以预测。来自遥远印度洋的庞大暖湿气团(可理解为势力强劲的反气旋)已然开始蠢蠢欲动,努力试图向北推进,扩张其势力范围。但在跨越云贵高原那一道道如同天然屏障的崇山峻岭之后,其力量到达这长江流域上空时,已大为衰减、支离破碎,原本应相对稳定的信风路径被打乱,使得整个区域的天气系统变得格外脆弱、敏感且活跃异常。与此同时,北方大陆的冷空气(西伯利亚寒流的残余势力)远未到甘心退场的时候,依旧不时凝聚起最后的力量,凛冽南下,与暖湿气流在这川贵一带的千沟万壑之中展开激烈的拉锯与混战。而今年,这场关乎季节更替的气候前哨战,在大江南岸这片土地上,似乎来得格外早,也格外的激烈与难分难解。

这反复无常、恶劣到极致的天气,已经给姬泰梅这支肩负特殊使命的联队带来了实实在在、堪称沉重的麻烦。他这支作为全军先锋、从夷宾出发、目标直指泸州前沿阵地的精锐部队,不仅要在泥泞沼泽中艰难跋涉,消耗着宝贵的体力和时间,更在不久前,承受了一次来自后方的、意外的后勤打击。

按照原定计划,从夷宾港出发的数艘中型渔船,应满载着维持部队战斗力的关键物资——包括粮食、箭矢、部分急需的替换武器以及少量用于驱寒的酒浆——沿着水流相对平缓的长江航道航行,预计抵达绵溪河(约在今江安县境)口附近预定水域碇泊,与正沿着大江南岸陆路行进的姬泰梅部准时汇合,进行至关重要的物资补充,以确保这支先锋能持续保持锐气。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支小小的、承载着上千人希望的补给船队,即将接近汇合河口区域时,竟毫无预兆地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极其猛烈的狂风恶浪。江面瞬间从平静变为沸腾,浊浪滔天,如同一头苏醒的凶兽。其中一艘吃水较深、装载也最重的渔船,在风浪的疯狂撕扯下,不幸失去了控制,船体剧烈倾斜,最终在众人惊恐的注视和绝望的呼喊声中,轰然倾覆!船上满载的物资,顷刻间尽数散落,被浑浊湍急的江水吞噬,沉入那深不见底的江底。随船的大部分水手和押运士兵,甚至来不及呼救,便也一同葬身鱼腹,仅有极少数水性极佳、运气也好到极点者,才得以拼死泅水上岸,捡回一条性命。姬泰梅,也是刚刚才从一个历经九死一生、挣扎着找到大部队、至今仍惊魂未定、语无伦次的幸存水手那里,得知了这个令人心头沉入谷底的噩耗。

“队长……船……船沉了!粮食……箭……全没了!人都……都完了啊!”那水手瘫坐在泥地里,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地颤抖,重复着这绝望的消息。

这噩耗如同瘟疫般在沉默行军的队伍中悄然传开,所带来的沮丧与忧虑情绪,几乎如同此刻笼罩在头顶的阴沉天幕一样,迅速弥漫开来,压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丢失的补给虽然并非全部家当,但在这种深入敌境、孤立无援、前路充满了未知危险的行军途中,任何一点物资的非战斗减损,都足以成倍地放大困难,像冰冷的毒蛇般噬咬着军心的稳定。

“队长,”一名资历较老的副官踩着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凑到姬泰梅身边,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建议道,他的嘴唇因寒冷和担忧而泛着青紫色,“眼下补给受损,弟兄们冒雨行军,体力消耗巨大。是否……是否暂缓进军步伐,寻一处地势稍高、易于防御的地点扎营,同时火速派人返回夷宾,等待后续补给送达,再图前进?” 这是符合常规的、稳妥的建议。

姬泰梅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年轻却已历经风霜的脸庞上,肌肉微微抽动,清晰地闪过一丝挣扎与权衡。他抬起眼,望向队伍前方,那里雨雾迷蒙,视线受阻,蜿蜒的江岸和起伏的丘陵在灰白色的水汽中若隐若现,仿佛一条没有尽头的、通往未知险境的艰难之路。而那些在泥泞中如同牲口般被驱赶着、蹒跚前行的蜀军俘虏的背影,更显得渺小而绝望。他是最早一批跟随姬屯、从微末中崛起的小厮之一,亲眼见证、更是亲身参与了鲁武卒从无到有、由弱变强、直至打出今日这番声威的整个过程。他太了解姬屯的用兵风格了——最重战机之稍纵即逝,最强调进攻之锐利无前!

“不能停!” 短暂的挣扎后,姬泰梅猛地一甩头,将雨水和犹豫一同甩开,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决绝,“若是连这点风雨和困难都承受不住,便要裹足不前,我们如何能为后方主力大军开辟出安全的通路?如何能对得起公子(指姬屯)的信重和期望?这先锋的旗号,岂不成了笑话!”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迅速而清晰地向下属军官们下达了一连串命令,声音在风雨中依然保持着穿透力:“其一,立刻选派两名最机敏、耐力最好的斥候,卸去不必要的负重,只带短兵和干粮,骑上最快的马,立刻折返,以最快速度赶回夷宾港!当面向留守官员禀报此处情况,并请求他们立即组织第二批补给,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尽快送达我军预定路线!同时,也将此地天气、路况及我军进展,一并禀报即将东进的主力!”

“其二,”他的目光转向前方那些俘虏,眼神变得冰冷而严厉,“严令监管俘虏的弟兄,给我盯紧了!驱赶这些蜀俘,不得有丝毫懈怠!让他们继续沿着江岸搜索前进,遇到灌木草丛,就用他们手里的矛给我劈开!遇到水洼泥坑,就想办法填平!他们的任务,就是为咱们后续的鲁武卒主力,趟出一条相对好走些的路来!同时,注意观察两侧山林动静,有任何可疑迹象,立刻示警!”

他勒住战马,铁甲上凝结的霜花在风中簌簌作响。目光如刀,扫过前方蹒跚而行俘虏队伍,那些蜀俘衣衫褴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每一步都踏出深深的泥印。

“停!”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队伍为之一滞。

押解的士卒们立即握紧兵刃,警惕地注视着俘虏的一举一动。风声鹤唳中,他顿了顿,猛地拔高嗓音,每个字都带着凛冽的杀气,清晰地穿透呼啸的北风:

“都给我听清楚了!”声浪在旷野上回荡,惊起远处栖息的寒鸦,“告诉那些蜀俘,想要活命,就拿出力气来好好干活!表现好的,将来可以升为正兵,这是他们唯一的价值!”

一个年轻的副将低声提醒:“将军,粮草已经……”

他抬手打断,铁手套相击发出刺耳的铿锵声:“谁敢偷奸耍滑,磨磨蹭蹭,或者胆敢心存异动、图谋不轨——”他刻意顿了顿,让每个字都重重砸在每个人心上,“无需请示,立斩不赦!”

寒风卷起他猩红的披风,猎猎作响。他抬起马鞭,指向队伍最前方那个步履蹒跚的老者:“就用他们的脑袋,给后来者做个榜样!”

副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一揖:“末将明白。”

他的意图在暮色中赤裸而明确——即便补给困难,即便风雪将至,也必须要最大限度地榨取这些俘虏的利用价值。用他们的痛苦和劳力,来换取己方进军的速度和战略主动权。这份在逆境中求进的决心,带着几分残忍,却也透着乱世中生存的无奈。

命令既下,整个队伍便在这仿佛永无止境的风雨和令人绝望的泥泞之中,如同一条受伤却不肯停歇的巨蟒,继续向着泸州方向,缓慢而执着地蠕动、挣扎前行。身旁,宽阔的江面上,浑浊的浪涛在风力作用下不断翻滚、拍击着岸滩,发出沉闷而持续的轰响。浓重的水汽与低垂的乌云几乎融为一体,使得对岸的景致完全隐匿不见,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支孤独前行的军队。

耳边,是无休无止的风声呼啸、雨点敲打植被和盔甲的嘈杂、以及脚下无数双军靴反复踩踏泥浆时发出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噗呲、咕唧”声……所有这些声音,交织混杂在一起,谱写成了一曲属于征服者与被征服者共同演绎的、充满了艰难、疲惫与不屈意志的悲壮行军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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