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开口的是南僧一灯大师。他缓步上前,面容慈悲而肃穆,双手合十,声如梵唱:“阿弥陀佛。韩先生胸怀天下,立此《约法》,旨在消弭纷争,导人向善,与我佛门慈悲普度、戒律清净之旨暗合。老衲观此《约法》条款,情理法兼顾,非为一己之私,实乃大慈悲、大智慧之举。南僧一灯,愿为此见证,祈愿此法能护佑江湖,少些戾气,多些祥和。”
一灯大师德高望重,其佛门背景更赋予《约法》一层慈悲与超然的色彩。他率先表态,意义重大,台下许多正道人士纷纷合十念佛。
紧接着,北侠郭靖迈步而出,他身形魁梧,正气凛然,声若洪钟:“郭某是个粗人,不懂太多大道理。但韩先生所言所行,郭某亲眼所见!‘止戈’、‘惩恶’、‘共济’,此乃大义所在!《约法》能约束豪强,庇护弱小,使江湖力量拧成一股绳,共御外侮,正合郭某‘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之愿!北侠郭靖,愿以毕生信誉,为此《约法》见证!凡有违此约,祸乱江湖者,便是郭某之敌!”
郭靖的誓言,带着沙场铁血的铿锵,更有着不容置疑的信誉保证。他的支持,代表了侠义道最坚实的力量,也让《约法》带上了保家卫国的铁血烙印。
这时,众人的目光投向了那位特立独行的东邪黄药师。他依旧独坐山石,神色淡漠,仿佛周遭一切与他无关。就在众人以为他不会表态时,他却忽然冷哼一声,开口道:“规矩条框,最是烦人。我黄药师一生,最厌的便是束缚。”
他话语一顿,目光如电,扫过韩非手中的《约法》,又看了看台下神色各异的群雄,语气略缓:“不过,你这《约法》,倒有几分意思。不似那些伪君子的道德文章,更像是一部……嗯,‘万物运行之理’的阐述?至少,它承认‘理’重于‘情’,行事需有‘据’。看在我那傻女婿和外孙女的份上,也看在这《约法》尚算‘明理’的份上,东邪黄药师,便破例一次,为你这规矩,做个见证。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日后此法成了僵化教条,束缚人之灵性,休怪黄某不认!”
黄药师的表态,带着他一贯的孤傲与不羁,虽未全然认同,但其“明理”的评价,以及看在郭靖黄蓉面子上“破例”的举动,反而更显真实,也让那些不喜约束的奇人异士更容易接受。
“嘻嘻,好玩好玩!”周伯通一下子蹦到场地中央,手舞足蹈,“你们都说得文绉绉的!老顽童觉得,这《约法》就像个新游戏!以后大家不能随便打架了,要按规矩来!谁犯规谁受罚!这比胡乱打来打去有意思多了!中顽童周伯通,也觉得这游戏规则不错!我见证啦!”
他用“游戏规则”来比喻《约法》,虽显稚气,却另辟蹊径,一下子说到了许多心思单纯或追求趣味的武林中人心坎里。严肃的立法,似乎也变得不那么令人排斥了。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最年轻的“西狂”杨过身上。他与小龙女携手而立,玄铁重剑斜倚身旁,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桀骜,几分感慨。
杨过深吸一口气,拉着小龙女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在场诸位前辈,最后定格在韩非身上,朗声道:“我杨过,年少轻狂,也曾快意恩仇,不计后果。是韩先生,当年在终南山下,告诉我‘法理之下,人人平等’;是韩先生,教我明辨是非,知晓‘问心无愧’方能心安。这《约法》,看似束缚,实则是为了保护更多像当年那个在终南山上受尽欺凌的杨过!是为了让这江湖,少一些像我与我龙姑姑这般,因世俗规矩而饱受磨难之人!”
他话语激昂,带着真挚的情感,引得台下无数有过类似经历或感慨的江湖客共鸣。
“西狂杨过,与我妻龙氏,”他紧了紧小龙女的手,小龙女亦微微颔首,“愿共同见证此《江湖约法》!愿以此法为凭,荡尽江湖不平事,护佑世间有情人!”
东西南北中,五绝齐聚,立场各异,性情不同,却在此刻,于这华山之巅,因韩非与这部《江湖约法》,达成了空前的一致!
当五人声音落下,冥冥之中,五道代表着当今武林最高境界、最强气运的意念,如同五根擎天之柱,与韩非手中那部《约法》,与笼罩峰顶的秩序法理,产生了玄妙的共鸣!
“轰——!”
天空之中,云海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搅动,翻涌汇聚!阳光穿透云层,洒下万道金辉,恰好将韩非与五绝所在之处笼罩!那部《约法》再次自主悬浮而起,金色文字流转,与五绝的气息交相辉映,散发出一种永恒、不朽的意味!
这一刻,无需言语。
新秩序的权威,已由当今武林最顶尖的力量,共同加持,铭刻于此方天地!
韩非感受着那磅礴浩瀚、远超以往的气运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入体内,更感觉到意识深处的星穹法典发出了满足的嗡鸣,其上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璀璨,仿佛即将完成某种终极的蜕变。
他知道,此界之事,已了。
汇聚气运,建立秩序的任务,即将圆满完成。
杨过看着这天地异象,碰了碰小龙女,低声道:“龙姑姑,你看,连老天爷都来给韩先生捧场了!这排面,比当年王重阳祖师爷还大吧?”
小龙女仰望着那金光笼罩、与五绝并肩而立的青衫身影,清冷的眸中,倒映着云海、金光,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离别之意。
夕阳的余晖,将六道身影在华山之巅拉得极长。
一幅注定流传千古的画面,就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