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环境的第一夜，大伙儿睡得格外沉。
连空气里那点若有若无的火药味都成了助眠的熏香。
第二天一早。
王浩就迫不及待地要扮演导游。
带兄弟们见识见识他老王家“烟花厂”的底蕴。
“走走走！带你们看看啥叫真正的‘精准艺术’发源地！”
王浩嘴里叼着个包子，含糊不清地催促着。
第一站是原料车间。
看着工人们按严格配比混合各种粉末。
陈光职业病犯了，推着眼镜就开始分析硝-硫-炭体系的燃烧化学方程式。
听得旁边的老师傅一愣一愣的，小声问王国强：
“王总，这娃是上面派下来的专家？咋比咱老师傅还门儿清？”
王国强哈哈一笑，与有荣焉：
“俺家浩浩的兄弟，能是一般人吗？”
第二站是卷筒车间。
机器轰鸣，一张张彩纸被迅速卷成一个个标准的圆筒。
李阳看得尤其专注，那精准的卷绕、均匀的受力。
让他仿佛看到了某种微缩版的复合材料成型工艺。
下意识地就开始在心里优化他某个微型机器人的腿部结构。
王浩一看李阳那眼神，更来劲了。
直接把他们拉到了他最核心的“研发部门”。
其实就是个堆满了各种半成品、工具和……失败案例的小工作间。
“看好了啊！见证奇迹的时刻！”
王浩像变戏法一样摸出几个他口中的“改进型窜天猴”。
又搬出一个自制的、带角度标尺的简易发射架。
“今天给你们露一手，啥叫‘指哪打哪’！”
他装好“弹药”，调整好角度，一脸严肃地按下点火开关。
“咻——嘭！”
一道白影精准地蹿上天，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然后……在预计的最高点，哑火了，直挺挺地栽了下来，掉进远处的草丛里。
现场一片寂静。
王浩脸上的得意僵住了，干咳两声：“咳咳，意外，风阻计算有点小偏差……”
封言忍着笑，内心弹幕狂刷：
‘好家伙，这弹道比我的人生规划还曲折。’
王浩不服，又试了一个。
这回倒是成功爆炸了，但炸开的烟花是个歪瓜裂枣的“菊花”，毫无美感可言。
“哈哈哈！”封言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老王，你这‘精准艺术’，主打一个抽象派是吧？”
连李阳的嘴角都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陈光则摸着下巴，认真地分析：
“老王，从燃烧均匀性看，你这份装药密度可能存在梯度分布。”
“而且引信延时与推进剂燃烧速率的匹配还需要优化……”
王浩恼羞成怒：
“去去去！你们懂啥！这叫艺术！艺术是需要瑕疵的！”
王国强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补了一刀：
“浩浩啊，你这手艺，还不如你八岁那会儿扎的‘二踢脚’圆乎呢！”
笑闹归笑闹，但王浩接下来展示的东西，就让几人稍微收起了玩笑之心。
他指着工作台上那些他自己捣鼓的。
用于控制烟花起爆时间和简单弹道的微型电子点火器和延时模块。
虽然粗糙，但思路清晰。
“瞧见没？”王浩拿起一个模块。
“别看它土，稳定性一流！成本还低！”
“我这‘浩宇精准投送系统’的好多底层逻辑，就是从这玩意儿上找到的灵感！”
“什么叫军民融合？咱这就是！”
李阳拿起一个模块仔细看了看，难得地主动开口：
“结构简单，可靠性高。”
“对于低成本、大规模消耗性装备，有参考价值。”
得到李阳的肯定，王浩的尾巴又翘起来了：
“那是！李哥识货！”
正当王浩准备继续吹嘘他更宏大的“导弹家族”计划时。
封言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王科长，他立刻对众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一旁接电话。
“喂，王科……对对对，已经顺利搬过来了。”
“在王浩家这边的烟花厂，场地非常合适，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
“……您放心，绝对安全，合规操作我们是底线……”
“汇报准备？”
“正在加紧进行！”
“能源问题解决后，大家干劲十足，李阳的外骨骼、陈光的激光、王浩的推进器，还有机器狗协同，都在做最后优化……”
“是是是，明白，国家级汇报，意义重大，不敢马虎。”
“……我们一定拿出最好的状态，绝不给科里和局里丢脸……”
“好的好的，有最新进展我第一时间向您汇报！谢谢王科关心！”
挂了电话，封言长长舒了口气。
体制内的汇报就像游戏里的日常任务一样。
不能不做，做好了还有buff加成。
他走回来，看到王浩还在那口若悬河。
而李阳则蹲在一边，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谁也看不懂的受力分析和轨迹图。
显然是从王浩那“土法科技”里又汲取了什么养分。
陈光则和王浩厂里的一个老师傅聊得火热。
似乎在探讨某种新型缓燃材料的应用可能性。
看着这群迅速融入新环境、随时随地都能迸发灵感的伙伴，封言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走过去，打断王浩的“个人秀”：
“行了，我的‘炮仗王’，别光说不练。”
“赶紧帮你李哥他们把设备调试好，下午咱们就得开始在新场地做适应性测试了。”
“你的那个‘圈圈’，到底还能不能画圆了？”
王浩一听这个就来劲了，拍着胸脯：
“封哥你就瞧好吧！到了我的地盘，buff叠满！”
“今天下午就让你见识见识，啥叫‘艺术就是爆炸’……啊呸，是‘精准的爆炸’！”
新的的一天。
就在这混合着硝烟味、技术讨论声和封言偶尔的工作汇报电话中。
热火朝天地开始了。
虽然“炮仗王”的新研发有些失误。
但是其独特的‘浩宇精准投送系统’让封言看到了王浩未来的前景。
那不可预测的导弹路线。
在封言的预想里是他们小组未来为祖国贡献的最大的底蕴。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封言的梦想就是为他的国家筑起一把锋利的宝剑。
他还记得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
有些东西我们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