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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九的卯时,天刚蒙蒙亮,东边天际只泛着一丝极淡的鱼肚白,像是被晨雾揉碎的棉絮。石头城子古城的城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门轴上的铁锈摩擦声在寂静的晨空中格外清晰,惊飞了门檐下栖息的几只灰雀。林嫚砚跟着陈怀夏一行人踏着晨露赶回,衣襟下摆还沾着蔡家沟的湿泥,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草屑——昨夜在慈云寺后山追查邪祟时,她不慎摔进过草丛。尽管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但那双杏眼依旧清亮,像是淬了晨露的寒星。

城门内的空地上,李团长带着十余名民团成员早已等候在那里。每个人手里都握着磨得发亮的桃木枝,枝桠上还缠着红绳,腰间别着匕首和麻绳,神色凝重得像是要上战场。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的粗瓷碗,碗底还沾着褐色的药渣,显然是他们等候时喝的驱寒汤药。

“林姑娘,陈大哥,你们可算回来了!”李团长快步迎上来,军靴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噔噔”的声响,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焦急,“昨晚后半夜,城北展家店、西胡同那片接连出事,有七户人家来报,说孩子半夜突然哭闹不止,身上起了指甲盖大的红斑,跟柱子刚开始发烧时的症状一模一样!有两家的孩子还开始吐奶,吐出来的奶水里带着淡淡的血丝!”

林嫚砚心里一沉,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青石板路上的晨露被她踩得飞溅:“先别说这些,李团长,你立刻带三十名民团兄弟去城北,沿着城墙根挖一道壕沟,越深越好,至少要丈余深、三丈宽,把城西的双龙溪支流引过来灌满。我回老玉器铺取血玉粉末,稍后就过去往水里加——血玉能镇住邪气,这道水壕能暂时挡住疫情扩散。”

她一边走一边快速吩咐,语速飞快却条理清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布包,里面装着昨夜从慈云寺带回来的邪符碎片,还带着淡淡的腥气。

“狗剩子,你跟我去取血玉碎片,再把老郎中前儿熬好的防疫汤药分装到陶罐里,给每家每户都送过去——特别是有老人和孩子的人家,让他们先喝一碗,再把血玉碎片贴身戴着,碎片要用红绳串起来,别让孩子弄丢了。”

“俺这就去办!”狗剩子响亮地应了一声,他个子不高,却跑得格外轻快,粗布短褂的衣角被风吹得飘起来,像只展翅的灰鸽。他跟在林嫚砚身后,还不忘回头对民团的兄弟喊:“你们挖壕沟的时候多使劲,别让林姑娘和陈大哥操心!”

老马则跟着陈怀夏和李团长往城北走,他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布口袋,里面装着糯米和硫磺粉,走一步晃一下,发出“沙沙”的声响。路上他还不忘念叨:“这血玉水真能管用?俺听俺姥姥说,糯米和黑狗血辟邪最管用,要不咱往水里加些?昨儿俺还特意让老婆子杀了只公鸡,血还在陶罐里存着呢!”他说着就想把布口袋里的糯米往地上倒,被陈怀夏伸手拦住了。

陈怀夏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过老马粗布外套的布料:“先按嫚砚说的做,血玉的反应不会错。上次在慈云寺,就是血玉的红光逼退了那些蛆虫。你经验足,挖壕沟的时候多盯着点,让兄弟们把沟壁拍实了,别塌了伤到人,也别让偷懒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关系到全城上千人性命的大事。”

他语气严肃,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挂着的旧勘探锤。

那锤子是黄铜材质,锤身已经磨得发亮,靠近手柄的地方刻着一个小小的“秋”字,笔画有些歪歪扭扭,是怀秋十六岁刚跟着勘探队时,用小刀笨拙地刻上去的。怀秋失踪后,陈怀夏就一直把这把锤子贴身带着,磨得越亮,就像弟弟还在身边一样。

老玉器铺的门是虚掩着的,门环上挂着的铜铃在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叮铃”的轻响。

院子里,阿禾姥姥正抱着槐安坐在老梨树下的竹椅上,旁边的竹摇篮里躺着槐生,两个小家伙都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鼻翼微微翕动,睫毛长得像两把小扇子,盖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阿禾姥姥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慢悠悠地扇着,扇面上绣着的莲花已经有些褪色,是她年轻时亲手绣的。

看到林嫚砚回来,她赶紧放下蒲扇,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醒怀里的槐安:“可算回来了,这俩孩子昨晚闹了半宿,后半夜才睡着,怕是知道你们没回来,心里不踏实。”

她走到林嫚砚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指尖的温度带着老人特有的暖意,“看你这脸累的,快进屋歇歇,我给你留了热粥,还在灶上温着,就着酱菜吃,垫垫肚子。”

“姥姥,我先不歇了。”林嫚砚摆摆手,径直走进里屋。屋里的八仙桌上还摆着昨夜没收拾的草药,艾蒿、菖蒲、紫苏堆了半张桌子,散发出清苦的药香,混着墙角新晒的鸡内金粉末的腥气,在空气中凝成一股独特的味道。

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樟木箱,箱子上的铜锁已经有些生锈,打开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箱子里铺着红色的绒布,上面整齐地放着许多血玉碎片,都是她前几日从那块完整的血玉上敲下来的,最大的碎片有巴掌大,最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红光。

“您帮我照看一下这俩小家伙,我得赶紧把这些碎片串起来,再把汤药分装了,城西和城北的百姓还等着呢。”

她拿起一块较大的碎片,用红绳仔细地串起来,绳结打得紧实,还特意留了一段长绳,方便挂在孩子脖子上,“这个给柱子送去,让张婶给孩子贴身戴着,再用碎片泡水喝,每次少放一点,兑水稀释了,孩子年纪小,怕受不住血玉的阳气。”

狗剩子在一旁帮忙,他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几根红绳,笨拙地学着林嫚砚的样子串碎片,手指被绳子勒出了红印也不在意。看着那些在晨光下泛着红光的碎片,他忍不住好奇地问:“林姑娘,这血玉真有那么神?既能驱邪还能治病?俺前儿听民团的小三说,你用这玉在慈云寺烧了那些虫子,是不是真的?”

林嫚砚一边串碎片一边耐心解释:“血玉里有种特殊的阳气,能克制邪祟的阴毒之气。让大伙儿贴身戴着,玉的阳气能护住心脉,再用水泡着喝,玉里的灵气能顺着水流进身体,双管齐下,总能起点作用。”

她想起慈云寺地宫那些怕血玉红光的银色蛆虫,那些虫子一碰到红光就蜷缩成一团,很快就化成了黑水,心里更有底了,“你送碎片和汤药的时候跟大伙儿说清楚,这碎片不能弄丢了,也不能给外人,特别是那些来路不明的游方医——前儿有人说城西来了个游方医,给百姓送‘保命符’,我总觉得不对劲,别让大伙儿被蒙骗了。”

“俺记住了!”狗剩子用力点头,黝黑的脸上满是认真,他接过林嫚砚串好的二十多块血玉碎片,小心地放进随身的布包里,又拎起桌上的十几个陶罐——每个陶罐里都装着温热的防疫汤药,“俺先去城北送,再绕去城西,保证一户都不落下!”

说着就往外跑,脚步轻快得像一阵风,出门时还差点撞上门框,又赶紧扶住门框,回头对林嫚砚笑了笑,才匆匆跑远。

林嫚砚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身走到院子里,阿禾姥姥已经把槐安放进了摇篮,正轻轻拍着槐生的背。

她走过去,弯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额头,体温正常,呼吸也平稳,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阿禾姥姥把槐生递给她,轻声说:“昨晚后半夜,圆通观的清云道长来过一趟,他穿着件灰色的道袍,手里拿着个拂尘,说是路过这里,看到城西上空有黑气笼罩,让你们回来后赶紧去看看。他还说,那黑气里带着尸气,怕是有邪祟在搞鬼,让你们多带些辟邪的东西。”

林嫚砚心里咯噔一下,抱着槐生的手臂紧了紧:“道长没说具体是城西哪片?也没说黑气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没细说,他来得急,走得也急,说是要回观里准备法器,让你们务必小心。”阿禾姥姥皱着眉,眼神里满是担忧,“你这孩子,总是这么逞强,要是实在不行,就让陈怀夏去处理,他是男人,力气大,能应付那些邪祟,你别自己往前冲,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这俩孩子可怎么办?”

林嫚砚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不安。她抱着槐生,手指轻轻拂过孩子柔软的头发,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平安无事,无论是百姓,还是这两个刚救回来没多久的弟弟,都不能再出事了。

巳时的太阳已经升高,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驱散了晨雾,把石头城子古城照得亮堂堂的。

城北的空地上一片忙碌景象,三十多名民团成员分成五组,拿着铁锹和锄头挖壕沟。铁锹铲进泥土的“噗嗤”声、锄头撞击石头的“当当”声、兄弟们的吆喝声混在一起,格外热闹。

已经挖好的壕沟深约丈余,宽三丈,沟壁被拍得紧实,双龙溪的水顺着临时挖好的水渠,正源源不断地往壕沟里流,水流“哗啦啦”地响,像是在唱歌。

林嫚砚站在壕沟边,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血玉,另一只手拿着个小瓷勺,正一点一点往水里滴着血玉粉末。

那粉末是她今早特意研磨的,细得像面粉,一接触到水,就立刻融化开来,在水面上形成一层淡淡的红雾。随着粉末的增加,红雾越来越浓,顺着水流扩散开来,把整个壕沟的水都染成了淡红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又温暖的光泽。

“这水真变颜色了!”旁边一个叫二柱的民团成员惊呼道,他睁大眼睛,凑到壕沟边仔细看着,手里的桃木枝都忘了握紧,“林姑娘,这血玉可真神了!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水能变成红色,而且这水看着就暖和,不像刚才那么冰了!”

周围的民团成员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的凝重少了些,多了几分好奇和安心。林嫚砚笑了笑,刚要说话,就看到民团的小三急匆匆地跑过来。

小三跑得满头大汗,粗布短褂的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身上,手里攥着半块生锈的金属片,金属片边缘还沾着泥土和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跑到陈怀夏面前,因为跑得太急,还踉跄了一下,扶住陈怀夏的胳膊才站稳,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陈大哥,林姑娘,不好了!老鹰嘴山的山路上发现三具尸体,死状蹊跷得很!俺在尸体旁边捡到这个,上面还刻着个字,跟您腰间那把旧锤子上的字有点像,您快看看!”

陈怀夏心里猛地一紧,快步上前接过金属片。指尖触到冰凉的锈迹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这锈迹的触感太熟悉了,和他腰间那把怀秋的勘探锤上的锈迹一模一样。

他把金属片凑到眼前,借着阳光仔细看,只见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秋”字,笔画歪歪扭扭,正是怀秋当年的笔迹。

怀秋刚学刻字时,总把“秋”字的火字旁刻得太大,像个小太阳,这个碎片上的字也是如此。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哪发现的?具体位置离双龙泉多远?尸体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其他异常?”

“就在老鹰嘴山往双龙泉去的那条小路上,离双龙泉大概有二里地的样子!”

小三喘着粗气,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泥土,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那三个人都躺在路边的草丛里,浑身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染了墨,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嘴角咧得很大,露出牙齿,看着就吓人!他们手里都攥着一张黄纸符,符纸是黄色的,上面画着黑色的符号,俺看着就不对劲,还凑过去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腥气,跟之前在慈云寺看到的那些陶罐上的粉末气味有点像,就赶紧跑回来报信了!”

老马也凑过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尸体,突然惊呼道:“这不是城西药铺的王伙计吗?你看他左耳后面的那颗痣,俺前几天去买草药的时候,还跟他聊过天,他说他媳妇快生了,想攒点钱给孩子买块长命锁,咋就死在山里了?还攥着这种鬼画符?”

他指着最左边那具尸体,语气里满是震惊和不解,手里的布口袋都掉在了地上,糯米撒了一地。

陈怀夏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尸体手里的黄纸符。符纸已经有些受潮,软塌塌的,上面的黑色符号因为潮湿而晕开,变得更加扭曲。

他把符纸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气混着腐心草的味道扑面而来——这味道和慈云寺地宫那些养着蛆虫的陶罐上的粉末气味完全一致。

“这不是正经的符咒。”他皱紧眉头,将符纸递给林嫚砚,“上面有尸油的味道,还有腐心草的气息,腐心草是用来养邪祟的,这符是邪祟用来害人的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嫚砚刚接过符纸,领口的血玉就突然发烫,像是被火烤过一样。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血玉,只见玉面上的红纹在快速闪烁,像是在警告什么。“这是游方医的手段!”

她肯定地说,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前几天有百姓说,城西来了个游方医,给百姓送‘保命符’,说能驱邪避灾,恐怕就是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保命,是把人当祭品!你看这符上的符号,和慈云寺陶罐上的符号一模一样,都是用来召唤邪祟的!”

她想起慈云寺地宫那些养着银色蛆虫的陶罐,那些陶罐上的符号和这符纸上的符号如出一辙,心里一阵发寒,“这三个人,怕是被游方医蒙骗了,以为这符能保命,结果成了邪祟的养料,死得这么惨。”

陈怀夏点点头,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民团成员,压低声音说:“游方医故意把尸体抛在山里,肯定没安好心。要么是想引我们去老鹰嘴山,趁机设下陷阱;要么是在警告我们,让我们别多管闲事。现在城北和城西的疫情还没控制住,百姓们都慌着,不能中了他的圈套,得先把尸体处理了,别让百姓们看到,引起恐慌。”

他转身对小三叮嘱道,语气格外认真,“你带五个兄弟,拿上麻绳和担架,把尸体抬回城隍庙后面的空地,找个偏僻的地方烧了,烧的时候多撒点硫磺粉和糯米,免得邪祟散出来。对了,再仔细搜搜尸体周围的草丛和石头缝,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带‘秋’字的零件,或者怀秋当年可能留下的东西——怀秋当年跟着勘探队在老鹰嘴山待过三个月,负责记录地质数据,说不定这些线索跟他的失踪有关,千万别漏了任何细节。”

“俺这就去办!”小三攥紧手里的金属片,用力点头,他能感觉到陈怀夏对这件事的重视,也知道这“秋”字背后藏着陈怀夏的心事。

他转身对旁边的五个民团兄弟喊:“你们跟俺走,拿上担架和麻绳,再带两袋硫磺粉,动作快点,别让老百姓撞见!”

五个兄弟立刻应声,跟着小三往老鹰嘴山的方向跑。他们的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渐行渐远,扬起的尘土很快被晨风吹散。老马蹲在地上,一边捡着撒落的糯米,一边念叨:“这游方医也太歹毒了,连自己人都杀。王伙计平时看着挺老实的,见了谁都笑脸相迎,咋就跟这种人扯上关系了?怕是被蒙骗了,以为那符真能保命,结果把命都搭进去了。”

陈怀夏弯腰帮他捡糯米,指尖触到冰凉的米粒,心里却有些沉重:“现在的人日子不好过,遇到点灾病就慌了神,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钻空子。游方医就是抓住了这点,用‘保命符’当幌子,把百姓当成邪祟的祭品,太丧心病狂了。”

他把捡好的糯米递给老马,“你赶紧把这些糯米送到城北壕沟边,跟李团长说,让他多撒点在沟边,再盯着点,别让孩子靠近。”

“哎,俺这就去!”老马接过糯米,拎着布口袋快步往城北走,粗布鞋子踩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林嫚砚看着老马的背影,又看向老鹰嘴山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阳光都穿不透,像是藏着无数的秘密。她攥紧手里的邪符,符纸已经有些发凉,但领口的血玉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她危险还没过去。

“得赶紧让狗剩子把血玉碎片送到位,城西那边怕是要出事。”她对陈怀夏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清云道长说城西有黑气,现在又出现了患者,说不定游方医就在城西活动。”

陈怀夏点点头,刚要说话,就看到一个民团成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这人名叫小虎,是负责城西巡逻的,他跑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嘴里还不停地喘着粗气:“陈大哥!林姑娘!不好了!城西那边又出现好几个患者,都在咳血,症状跟城北的一模一样,有个老人已经咳得站不起来了!”

众人心里都是一沉。林嫚砚当机立断:“李团长守着城北,不能离开。陈怀夏,咱们去城西看情况,带上些血玉碎片和汤药。老马已经去给狗剩子传话了,应该很快就能到。”

她转身对旁边的两个民团成员说,“你们守在这里,看好壕沟,别让任何人靠近,特别是陌生人,要是看到游方医的踪迹,立刻去城隍庙报信!”

“是!林姑娘!”两个民团成员齐声应下,握紧了手里的桃木枝,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林嫚砚和陈怀夏快步往城西走。城西的街巷比城北更窄,两旁的房屋大多是土坯房,墙面上布满了裂缝,有些屋顶还漏着天,用塑料布盖着。

街巷里飘着淡淡的腥甜气,和慈云寺里的气味如出一辙,让人闻着心里发慌。偶尔能看到几个百姓蹲在自家门口,捂着嘴咳嗽,脸色苍白,看到林嫚砚和陈怀夏,眼里露出了希望的光芒。

“林姑娘,陈大哥,你们可来了!”一个老太太颤巍巍地走过来,她手里拄着一根拐杖,咳嗽得厉害,每咳一声都要扶着墙喘半天,“俺家老头子从昨儿晚上就开始咳,今早上还咳出了血,俺这心里慌得很,正想去老玉器铺找你们呢!”

“大娘,您别急,我们这就去看看大爷。”林嫚砚扶住老太太,语气温柔,“您先带我们去您家,再去其他患者家看看,我们带了血玉碎片和汤药,能缓解症状。”

老太太连连点头,带着他们往自家走。刚拐过一个弯,就看到狗剩子正蹲在一户人家门口,手把手地教一个中年妇女用血玉碎片泡水。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粗布短褂的前襟都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身上,手里还攥着几块没送出去的血玉碎片。

“林姑娘,陈大哥!你们可来了!”狗剩子看到他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站起身,“城西的患者比城北多,已经有十几个了,有几个年纪大的已经开始咳黑血,俺心里慌得很,正想让人去给你们报信呢!”

“碎片和汤药都送到位了吗?”林嫚砚问,她注意到狗剩子手里的碎片已经不多了,陶罐也空了好几个。

“还差三户,俺这就去送!”狗剩子赶紧拿起剩下的碎片和陶罐,刚要走,就被林嫚砚叫住了。

“等等,”林嫚砚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几块较大的血玉碎片,递给狗剩子,“这些你拿着,要是还有新的患者,先给他们戴上碎片,再让他们用碎片泡水喝,一定要告诉他们,碎片不能离身,也不能给外人。”

“俺记住了!”狗剩子接过碎片,用力点头,转身往剩下的三户人家跑,脚步比之前更急了。

林嫚砚走进旁边一户患者家,屋里光线很暗,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腥气。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他脸色发黑,嘴唇干裂,每咳一声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咳出的痰里还带着血丝,染红了床边的粗布巾。他的妻子坐在床边,一边给他擦嘴,一边掉眼泪,看到林嫚砚进来,赶紧站起身:“林姑娘,你可来了,快救救俺家男人吧,他已经咳了大半天了,越来越严重。”

林嫚砚赶紧走过去,拿出一块血玉碎片放在男人的床头,又让女人倒了一碗温水,放进一小块碎片,搅拌均匀后喂男人喝下去。

“别担心,这碎片能镇住邪气,喝了水会好一些的。”她轻声安慰道,手指轻轻按在男人的脉搏上,脉搏微弱但还算平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没过多久,男人的咳嗽渐渐轻了,脸色也缓和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他睁开眼睛,看着林嫚砚,声音沙哑地说:“谢谢你,林姑娘,俺感觉好多了,不那么咳了。”

女人喜极而泣,对着林嫚砚连连作揖:“谢谢你,谢谢你,林姑娘,你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林嫚砚笑了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好好休息,别让大爷着凉,有什么情况再叫我。”

她和陈怀夏走出屋子,又去了其他患者家,一一给他们送上血玉碎片和汤药。不知不觉就到了未时,太阳已经有些西斜,金色的阳光透过屋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城西的患者情况都有所好转,没再出现新的重症患者,百姓们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林嫚砚心里稍安,正准备去城隍庙看看小三处理尸体的情况,却看到狗剩子急匆匆地跑过来。他跑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脸上满是惊慌,连手里的碎片和陶罐都扔了,跑到林嫚砚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城北拉:“林姑娘,不好了!柱子的情况又加重了,高烧不退,还一个劲儿地说胡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虫子’‘罐子’,张婶都快哭晕了,让俺赶紧找你回去!”

林嫚砚心里咯噔一下,跟着狗剩子往城北跑。路上,她想起慈云寺里那些银色的蛆虫和刻着邪符的陶罐,还有山里尸体手里的黄纸符,一股不安涌上心头——游方医抛尸、城西疫情、柱子病情加重,这些事恐怕都连着一根线,背后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跑到城北张婶家时,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张婶撕心裂肺的哭声。林嫚砚赶紧推开门,只见柱子躺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的眼睛紧闭着,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虫子爬、罐子响”,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张婶坐在床边,一边给柱子擦汗,一边哭:“嫚砚姑娘,你可来了,柱子他烧得越来越厉害,还说胡话,俺给他喂了汤药,也戴了碎片,不管用啊,你快救救他吧!”

林嫚砚赶紧走过去,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块血玉碎片,轻轻贴在柱子的额头。碎片一接触到柱子的皮肤,就发出淡淡的红光,顺着皮肤渗进身体里。她又让张婶倒了一碗温水,放进一小块碎片,小心翼翼地喂柱子喝下去。

血玉的红光越来越亮,柱子的胡话渐渐停了,呼吸也平稳了些,烧也退了不少,小脸不再那么红了。林嫚砚松了口气,刚要起身,却看到柱子攥紧的手突然松开,一张黄纸符从他掌心掉了出来,落在床上。

那符纸是黄色的,上面画着黑色的邪符,和山里尸体手里的符纸一模一样!

林嫚砚心里一惊,赶紧捡起符纸,刚看清上面的符号,领口的血玉就突然剧烈发烫,红纹瞬间亮起,在符纸上投射出一个模糊的影子——那是一只巨大的陶罐,罐口敞开着,里面爬满了银色的蛆虫,正顺着罐口往外爬,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

林嫚砚的心脏猛地一缩——这影子,和她在慈云寺地宫看到的陶罐一模一样!游方医不仅在山里抛尸,还把邪符送到了百姓家里,柱子手里的符纸,恐怕就是游方医或者他的人送的!

她握紧手里的符纸和血玉,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游方医的阴谋已经越来越明显了,他不仅要散布疫情,还要用百姓当祭品,唤醒更深的邪祟。她必须尽快找到游方医的踪迹,阻止他的阴谋,否则,整个石头城子古城的百姓都会遭殃,怀秋当年失踪的真相,也可能永远被掩埋在邪祟的阴影里。

窗外,太阳渐渐西沉,金色的阳光变成了橘红色,洒在屋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但林嫚砚知道,这温暖只是暂时的,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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