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温柔的身体僵了一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久违的、战栗般的兴奋。
她没有后退。
她甚至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我怎么知道。也许……谁离你最近,谁就最危险。”
说完,她抱着她的纸袋,绕过他,径直朝前方的公寓楼走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笃、笃、笃,每一下都像踩在烛明的心尖上。
烛明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摸了摸鼻子,苦笑起来。
……
与此同时,市中心医院,三楼,骨科病房。
惨白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冰冷而无情。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而规律的“滴滴”声,像是在为某个生命倒计时。
病床上,那个被汽车撞的半死不活的灰白辫子摊主,正安静地躺着。
他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他看起来就像一具被丢弃的破烂玩偶,毫无生气。
病房门外,两个穿着便衣的男人靠在墙上,看似在闲聊,眼神却时刻警惕着走廊里的一切动静。他们的耳朵里塞着微型耳机,手指总是不经意地划过腰间。
病房里,监护仪的屏幕上,心跳曲线平稳得像一条直线。
突然,那条线上,一个波峰猛地跳起!
“滴——”
刺耳的长音划破了病房的宁静。
门外的两个男人脸色骤变,瞬间撞开房门冲了进来。
“医生!快叫医生!”其中一人吼道,另一人则扑向病床。
然而,就在他们冲进来的前一秒。
病床上那个“毫无生气”的摊主,眼睛猛地睁开了!
那不是一双普通人的眼睛。没有刚醒的迷茫,没有濒死的恐惧,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燃烧着疯狂火焰的黑暗。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根本不像一个重伤的病人。
他一把扯掉手上的输液针头,鲜血瞬间涌出,但他毫不在意。他甚至没看一眼冲进来的守卫,身体像一只没有骨头的壁虎,悄无声息地滑下病床。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就在那两人手忙脚乱地准备实施抢救时,他已经贴着墙壁,移动到了窗边。
这是三楼。
窗户从内部被锁死了。
他看都没看那复杂的窗锁,直接抬起手肘,用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地撞在窗户玻璃的右下角!
“咔嚓!”
钢化玻璃应声而碎,但没有发出巨大的爆响,而是像一张蜘蛛网般裂开。
他没有丝毫停顿,用肩膀猛地一撞!
“哗啦!”
碎玻璃和窗框一起向外飞出,冰冷的夜风瞬间灌满了整个病房,吹得窗帘疯狂舞动。
“他在那儿!”
守卫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吼。其中一人已经拔出了枪。
但太晚了。
摊主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破碎的窗口。他回头,对着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守卫,露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嘲讽,有怨毒,还有一丝……怜悯。
然后,他向后一仰,整个人从三楼的窗口坠了下去!
“不!”
持枪的守卫冲到窗边,对着下方漆黑的庭院疯狂扫视。
下面是一个小花园,有灌木,有草坪,但空无一人。
他就像一滴水,融入了黑夜的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妈的!”守卫狠狠一拳砸在墙上,“目标逃脱!重复,目标逃脱!从307病房窗口!”
他对着耳麦低吼,声音里充满了挫败和难以置信。
另一个守卫检查着地上的微量血迹,脸色铁青。“他的生命体征是伪造的。他用某种方法干扰了监护仪。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在耍我们!”
走廊里响起了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
很快,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气质肃杀的男人冲了进病房。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
他没有理会那两个脸色煞白的守卫,径直走到窗口,低头审视着下方。
“封锁医院所有出口。调动A组和b组,以医院为中心,进行三公里半径的网格化搜索。他受了重伤,跑不远。”
“是,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