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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过半,月隐星稀。

后山秘密试验场外的林地里,积雪被踩出凌乱而密集的脚印。赵铁柱带着八名最精悍的护卫队员,呈扇形散开在试验场外围百步之内,如同融入夜色的石雕,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和呼出的淡淡白气,证明他们是活物。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任何未经许可靠近这片区域的活物——无论是人还是野兽——立刻控制,必要时格杀。

气氛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岩洞内,松明火把比往日多插了三支,照得洞内亮如白昼,却也晃得人眼睛发花。空气里的硝磺味浓得化不开,混合着潮湿的岩土气和众人的汗味,形成一种令人神经紧绷的独特气息。

杨熙站在洞中央,面前的地上放着那个即将被发射的“试验弹”。

那是一个陶罐,比成年男子的拳头略大,罐身粗糙,呈暗褐色,是谷内土窑烧制的次品,原本是用来盛装盐或油脂的。此刻,罐口被一层厚实的、浸过蜡的油布紧紧封住,油布中央留有一个小孔,一根约尺半长、拇指粗细的引线从小孔中穿出,引线的另一端被小心地盘绕在罐体上。

罐子里装的东西,才是关键。

老陈头半蹲在陶罐旁,用粗布擦拭着手上的黑灰,声音嘶哑地汇报:“主事人,罐内分两层。下层是四两配好的火药,按硝七五、磺一五、炭一的比例,研磨了整整一个时辰,筛了三遍,最细的那份。”他用手指了指罐子,“上层铺了二两碎铁渣和尖锐的小石子,用干草隔开,防止撞击火药。引线插入火药层半寸,外层用浸过硝水的棉线缠紧,再裹了薄蜡防水。”

李茂蹲在另一边,面前摊开着记录板,借着火光飞快地做着最后的数据复核:“陶罐自重一斤二两,装药后总重约二斤三两。引线为第九组改良方案,麻线芯双层硝纸裹,外刷稀米浆,实测平均燃速为每寸二点五息。全长一尺五寸,理论燃时……”他快速心算,“三十七点五息。考虑到高空风速和投射震动可能加速,预估安全燃烧时间在三十息到三十五息之间。”

杨熙默默听着,目光落在陶罐上。三十到三十五息。这意味着,从点燃引线,到扭力弩炮将陶罐投射出去,陶罐在空中飞行,再到落地爆炸,这截不起眼的引线必须在精确的时间内燃尽,不能早,更不能晚。

早一秒,可能在炮膛或空中就炸,伤及自己人。晚一秒,就成了哑弹,失去所有威慑。

“投射目标距离?”杨熙问。

“二百五十步。”赵铁柱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他刚刚亲自去丈量了距离,“已经清出一片空地,立了草靶和木桩。下风口,远离林木和岩石,避免引发山火。”

二百五十步,大约是三百米。这是扭力弩炮目前理论上能达到的极限射程,使用两斤半弹丸时测出的数据。这次换上二斤三两的陶罐,射程应该相差不大。

“风向?”杨熙又问。

“西北风,微风,风速稳定。”这次回答的是周青,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岩洞,身上还带着夜行的寒气,“对投射方向略有侧向影响,但不大。更大问题是……”他顿了顿,“黑风岭那边,篝火数量比傍晚时又多了至少三成。他们不是临时扎营,是在构筑简易工事,有长期驻扎的迹象。巡逻哨放得很远,我们的人差点被咬上。”

洞内安静了一瞬。黑风岭的威胁,像一块越来越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

“知道了。”杨熙的声音依旧平稳,他看向老陈头和李茂,“开始吧。按计划,将弩炮推到二号发射位。周青叔,你带两人去目标区外围警戒,防止有野兽或……其他人误入。赵叔,试验场外围再收紧五十步。”

“是!”众人低声应命,迅速行动起来。

试验场有两个预设的发射位置,一号位靠近岩洞,主要用于近距离测试和调试。二号位则在更靠近山谷开口的方向,前方视野开阔,便于进行远距离射击,也更隐蔽。

那台经过多次改进、木料颜色已经变得深沉的扭力弩炮,被四个壮汉用撬杠和滚木,小心地从岩洞旁的工具棚里推了出来,沿着事先清理好的冰雪小道,缓缓移向二号发射位。沉重的木轮压在冻土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杨熙亲自捧着那个陶罐,跟在后面。他的脚步很稳,手臂平伸,尽量不让罐体晃动。掌心能感受到陶罐粗糙冰冷的质感,以及里面那些粉末和碎铁带来的、沉甸甸的份量。这不是游戏,不是模拟。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正触摸到“热兵器”的门槛,哪怕它如此原始,如此粗糙。

弩炮在二号位固定好。这里的地面用石块和夯土特意加固过。老陈头和他的两个孙子开始做最后的检查:牛筋束的张力调整到第五档(比测试石弹时高了两档,以抵消陶罐略轻的重量和追求更远射程),绞盘轴和卡榫涂抹了额外的动物油脂润滑,木臂与基座的每一个榫卯连接处都再次敲打确认。

李茂则在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上铺开记录板,将炭笔、量尺、沙漏(简陋的计时工具)一一摆好。他的手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深呼吸了几次才平复下来。

杨熙将陶罐交给老陈头。老陈头用那双布满老茧和疤痕的手,极其稳定地将陶罐放入皮制弹兜内,调整好悬挂的角度和绳索长度,确保陶罐在发射时能平稳抛出,引线朝向后方。然后,他将那盘绕的引线小心地理直,留出约半尺长的点火端,垂在弹兜外侧。

“装填完毕。”老陈头退后一步,声音紧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台沉默的弩炮和那个小小的陶罐上。寒风掠过山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卷起地上的雪沫,打在人的脸上,生疼。

“开始蓄力。”杨熙下令。

两名年轻工匠握住摇臂,开始转动。吱呀吱呀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暗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牛筋束绞紧,木臂弯曲。这一次,张力更大,木臂发出的嘎吱声也更为明显,仿佛不堪重负。

转了二十五圈,阻力大到两人额头青筋暴起,摇臂几乎难以转动。

“停!”老陈头低喝。

卡榫落下,死死咬住。弩炮再次变成一张蓄满力量的巨弓,蓄势待发。被紧绷的牛筋束和弯曲的木臂,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暴力感。

“检查引线。”杨熙道。

老陈头再次上前,仔细查看了一遍垂落的引线,确认没有扭曲、折叠或与任何部件摩擦。

“周青?”杨熙朝目标区方向低唤。

片刻,远处黑暗中传来一声模仿夜枭的短促鸣叫——示意目标区清空,安全。

“点火。”杨熙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

老陈头接过旁边递来的、用油脂浸过的长杆火把。火把在寒风中摇曳不定,他用手拢了拢火焰,使其稳定。然后,他看向杨熙。

杨熙点了点头,目光沉静。

老陈头不再犹豫,将火把凑向那截垂落的引线点火端。

“嗤——!”

橘红色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引线!火光在浸过硝水的棉纸包裹下,变成一道稳定向前推进的暗红色火线,嘶嘶作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起来!

“一、二、三……”李茂死死盯着火线,嘴唇急速翕动,开始默数。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息都过得无比缓慢。火线在寒风中稳定燃烧,迅速缩短。十息、十五息、二十息……

“发射准备!”杨熙低喝。

老陈头早已握住连接卡榫的拉绳,闻言手臂肌肉绷紧。

火线烧过二十五息,只剩不到三寸!

“放!”

老陈头猛拉绳索!

“咔哒!嘣——呜!!”

卡榫弹开,牛筋回弹,木臂挥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巨响和震动爆发!皮制弹兜中的陶罐,带着那截仍在燃烧的引线,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呼啸着划破夜空,向着西北方向二百五十步外的目标区疾飞而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道黑影。月光暗淡,黑影很快融入黑暗,只能凭借那一点在夜空中拖曳出的、微弱的火星轨迹来大致判断方位和速度。

李茂已经顾不上计数,伸长脖子望着。周青在远处的黑暗中,也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杨熙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心中默算着时间。从发射到飞行至二百五十步外,按照石弹的飞行速度估算,大约需要五到六息。

二十七息、二十八息……

远处的黑暗中,那点微弱的火星轨迹,似乎开始下坠。

二十九息、三十息……

火星消失了。是燃尽了?还是被黑暗吞没?

三十一息……

就在众人心中忐忑,以为可能失败(引线燃尽但未引爆,或落地撞击不够未能引燃火药)的瞬间——

“轰!!!”

一声沉闷如夏日远雷、却更加集中暴烈的巨响,从目标区方向猛然传来!

即便隔着二百多步,众人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地面的微微一震!紧接着,一团橘红色夹杂着浓烟的火光在黑暗中猛地膨胀开来,瞬间照亮了那片区域的一角,映出了被气浪掀飞的草靶和木桩残骸!火光持续了不到两息便迅速暗淡下去,但升腾起的黑烟却在黯淡的月光下清晰可见!

成功了!

岩洞方向隐约传来压抑的低呼。李茂的手一抖,炭笔在记录板上划出一道歪斜的线。老陈头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微微垮下。两名摇绞盘的年轻工匠一屁股坐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大口喘气,脸上却露出近乎虚脱的笑容。

杨熙没有动,他依旧望着那片重新被黑暗吞噬、只剩缕缕青烟飘散的区域,眼神复杂。有成功的如释重负,有技术突破的振奋,但更多的是沉甸甸的清醒。

这声爆炸,对于试验场的人来说是成功的号角。但对于可能潜伏在远处山岭间的窥探者,对于黑风岭那些集结的人马,对于王石安和他背后的范云亭,甚至对于幽谷内部那些心怀叵测者……这声闷响,又意味着什么?

是威慑?还是……更强烈的吸引?

“周青叔,带人过去查看,仔细记录爆炸效果,清理所有残留痕迹,特别是陶罐碎片和引线残骸,一片都不能留。”杨熙迅速下令,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赵叔,外围警戒保持到天亮。老陈头,李茂先生,整理所有数据,尤其是爆炸威力评估和引线实际燃时与理论值的误差分析。这台弩炮,拆卸,带回岩洞封存。”

“明白!”众人领命,迅速行动起来。

杨熙转身,望向幽谷核心区的方向。灯火早已熄灭,一片沉寂。但他知道,有些人和他一样,或许也未曾安眠。

比如,那位应该已经收到范云亭回信的王石安师傅。

此刻,王石安居所内。

他没有点灯,独自坐在黑暗中,面朝北方。窗台上,那只灰羽信鸽已经归来,正安静地梳理着羽毛。它的腿上,绑着一个更细小的铜管。

王石安没有立刻去取铜管。他的耳朵似乎还在微微耸动,捕捉着空气中早已消散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沉闷的震动余韵。他的手指在膝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节奏缓慢而规律。

良久,他才缓缓起身,走到窗边,解下铜管。就着窗外极其微弱的雪光,他拧开铜管,抽出里面卷得极细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小字,是范云亭的亲笔,字迹瘦硬如铁:

“黑风岭有变,其人可用则速结,不可用则早除。矿藏务必握于我手。三月为期。”

王石安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然后他将纸条凑近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边缘——那里有极淡的咸味,是一种特制的秘药,遇水则显影。果然,在原本空白的纸条背面,又缓缓浮现出另外几个更小的字:

“其器若成,价更高,亦更危。”

王石安闭上眼睛,将纸条慢慢凑近炭盆。纸条边缘卷曲、焦黑,最终化作一小撮灰烬,被他用指尖碾碎,撒入炭盆。

他重新坐回黑暗中,脸上的表情在阴影里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在偶尔掠过窗棂的微光反射下,闪烁着幽深难明的光。

夜还很长。山谷中的那声闷响,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正在看不见的水面下,缓缓扩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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